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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06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二十八章 異端

奧斯瓦爾多被稱為櫻蘭羅帝國歷史上最杰出的文藝天才,在他早期的作品《光與暗的三面》中,便可以感悟到讓人沉醉,璀璨閃耀的思想。

    許多人都不能理解這部歌劇的名字。

    光暗的對立顯而易見,又相互依存。這個世界,一面是光,一面是暗,在《月經》的敘述中,最華麗壯烈的戰斗也是發生在光之君主和暗之君主的踫撞中。

    光與暗之間,存在的第三面是什麼?年輕的奧斯瓦爾多在歌劇中通過迷茫的主角提出了這樣的問題,難度除了光暗,就沒有第三種獨立的存在?

    宗教裁判所,第三種獨立存在。

    隸屬于教廷,代表著神罰的權力,在教皇的指引下,宣判異端,這就是宗教裁判所。

    因為這樣的存在理由,宗教裁判所應該閃耀光芒,但讓人奇怪的是,其中領執司的神職人員都穿著黑色的祭司袍,其中幾位擁有最高審判權力的審判員,穿著和紅衣大主教一模一樣的神袍……除了顏色。

    他們被稱為黑衣大主教。

    《日經》和《月經》,是勝利者書寫,留給世俗信徒的經文。

    勝利者沒有留給世俗的幕後暗影,存放在宗教裁判所里,作為黑衣大主教們審判異端的依據。

    于是黑衣大主教們在冷漠的審視異教徒時,無論處以何種極刑,他們都可以翻開某本古舊的羊皮經卷,找到其中的一些例子,告訴自己︰“瞧,就應該這樣做,對待不敬神的異端,任何手段都不過份。”

    宗教裁判所是崇尚光明的教廷中,黑暗陰郁味道最濃的地方,在這里封印的古老宗卷,記載的內容只會讓俗世之人驚駭。所以這些宗卷都被嚴密封存,絕對禁止外洩,除了教廷的幾個高層,誰也無法得知其中的內容。

    不愧是“閃耀神輝”的歐德修凡克家族,聖徒的後裔並沒有把教廷和裁判所的許多禁令放在眼里,歐德修凡克家的那位黑衣大主教,違反禁令將封印的宗卷外傳,而克莉絲汀夫人更大膽地留存了一份。

    看著克莉絲汀夫人用古典優雅的艾瑞亞字體書寫著這些流淌著陰森,甚至有些詭異氣息的內容,陸斯恩溫和的臉頰上猶如鍍上了一層喜拉雅雪頂上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們打算這樣對羅秀?”手感極佳,但韌度十足的羊皮紙在陸斯恩的手掌中變成細碎的粉末,接觸到空氣後,瞬間成為一點點燃燒的小火星。

    克莉絲汀夫人從未見過陸斯恩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即使在誦讀《月經》,看著那些和他記憶里完全不一樣的戰斗時,即使在看到那些形容戰敗者最惡毒的詞匯時,陸斯恩的笑意都溫柔如水。

    然而,她卻感覺到一股暖意,眼前這個惡魔,愛惜著羅秀。

    “米迦勒尚且會阻止亞伯拉罕將獨子獻祭,寧可折斷羽翼,百萬張臉閉目冥思,百萬張口流盡鮮血,在燃燒的血荊棘中召喚出錫伯人的王,解救了苦難的錫伯人。留下《月經》中最光榮仁慈的一篇《出埃爾法記》。”陸斯恩冷笑著,又似乎在誇贊︰“看來惡魔墮入深淵之後,天國放棄了俗世,感悟不到米迦勒的威能,如今的教廷已經失去了敬畏之心。”

    始祖代表神,行走于世間,彰顯神跡,十二聖徒口述經文,歷苦難修行傳道,天國副君,光之君主,天使長米迦勒率眾天使護衛俗世,這已經是遙遠的歷史,流傳到現在,便成了神話,尤其是在宗教信仰相對自由的櫻蘭羅帝國,甚至有學者認為這只是教廷蠱惑人心編造出來的故事。

    “敬畏之心?在多米尼克大陸上,教廷早已經失去了敬畏的對象。神太遙遠,雖然敬仰,卻無需畏懼,俗世之中,又有誰能讓他們低下頭顱?”克莉絲汀夫人想起那位如陸斯恩愛護著羅秀一般愛護著自己的叔叔,自嘲笑道︰“如果不是叔叔找出這些宗卷,發現教廷執行這個黑暗獻祭的真相,我還只是覺得讓別人決定羅秀的命運,有些過份而已。”

    “召喚出十二聖徒,伴隨著教皇的腳步,往東方傳道,讓他權杖所在之地,都成為他的教土,所見之人,皆為信徒。這位教皇陛下的野心可真不小。”陸斯恩面對克莉絲汀夫人時,臉上的表情回復自然,用溫和的笑意寬慰克莉絲汀夫人,“現在你可以放心了,羅秀已經不適合成為獻祭的祭品了,一個將心髒獻給惡魔的女子,不再是最純潔的聖徒後裔,這已經不符合獻祭的要求了。”

    “真的嗎?”欣喜的克莉絲汀夫人沒有忘卻陸斯恩是一個惡魔的事實,在她眼中,這種獻祭完全是一種惡魔的儀式,陸斯恩絕對是這方面的權威,他說不符合要求,羅秀就不會再背負那樣的命運吧。

    母愛的光輝讓她更加美艷動人,月色在她的周圍添加了柔潤的光澤,仿佛達文西思的名畫《神之子》中哺乳始祖,渾身散發神輝的聖母。

    “就是這樣。但現在我們需要擔心的是,我們不能讓人發現羅秀沒有心髒的事情。如果教廷發現了這一點,他們獻祭的希望破滅,絕對會以異端的罪名,用最殘酷的刑罰來折磨羅秀。就算你的叔叔,也無法為一個沒有心髒的人,解脫異端的罪名。”

    克莉絲汀夫人豐潤的嘴角泛起無奈地苦笑,在喜拉雅雪頂和惡魔簽訂契約,女兒可以擺脫成為獻祭犧牲品的命運,卻又讓羅秀成為了異端,可真是福禍難測啊。

    “不需要太擔心,這里是櫻蘭羅帝國。不是教皇國勢力無處不在的法蘭,塔利,日諾曼這些教國。以教皇權杖代表的神威命令加布里爾三世,將他最忠實的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大小姐獻給教皇國,只要安德烈公爵不同意,我們的皇帝陛下絕對不會奉諭令。”陸斯恩走到窗前,探頭看著羅秀的書房,女孩縴細美麗的側影投射在窗簾上,安靜得讓人憐惜。

    “只要我們擁有保護羅秀的力量,讓教廷無法暗中帶走羅秀……不管是祭品的命運,還是異端的命運,都會遠離我們的小姐。”陸斯恩微躬著身體,右手撫在左胸前,對美麗端莊的女主人說︰“請相信一個惡魔,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主人的忠誠。”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二十九章 惡魔的驕傲

    夜色中的雨,會讓天空顯得灰茫茫,砸在地面上泛起的水汽升騰到半空,形成一張大網,將整個倫德都籠罩在其中。

    雨絲劃過耳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滴滴答答的水珠沿著屋檐的引水弧落下,折射著昏暗的路燈,仿佛光澤黯淡的珍珠。

    為生計奔波了一天的塔克區人們,並沒有被秋雨勾起愁思,著名貴族詩人雪萊浮的大作《秋雨倫德》所展現出來的淡淡悲哀,觸景傷情的自憐自傷,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無病呻吟而已。

    “下雨了,不過就是要打傘而已。”因為長年累月做針線活,已經有些眼花的老婦人對春雨的生機,夏雨的奔放,秋雨的哀思,冬雨的冷漠,都是一個概念。

     亮的皮靴上沾染了點點黃泥,塔克區的路面可不像倫德其他地方那樣一塵不染,頭頂微禿,身材有些發福的男人穿著干淨的黑色長袍,慢慢地走到了塔克區沿河的花街之上。

    他沒有打傘,雨點打濕了他頭頂的發絲,長袍上的濕跡不多,說明他漫步雨中的時間還短,一輛普通的單騎馬車停在不遠處等候著。

    “這位老爺,要不進來躲躲雨?”年輕的女人愛瑪,微笑著對男人說道,她斜斜地依靠在門邊上,屋內的光線照透了她身上不多的薄衫,勾勒出年輕女人妙曼的身姿。

    “好。”男人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色,這雨一時半會也不會停。

    塔克區臨街的房子都比較小,走進屋子,男人看到這個不到十坪的地方已經被擠的十分狹窄。

    兩條有些年月的長條椅子掉落了斑駁的油漆,一盞高腳油燈放在靠窗的書台上,燈油快要枯竭了,燃燒時油浸的棉條會發出 啪聲,附和著窗外的雨聲。

    一襲淡藍的帆布從屋頂懸了下來,在屋子里隔離出另外一個私密的空間。那里就是這個愛瑪睡覺兼工作的地方。

    “我們這里,可是很少有你這樣的老爺來呢。”愛瑪看到男人坐到椅子上,悄悄地掩上了門,順手掛上了門閂。

    “不會吧?”男人似乎很有說話的興趣,“這里可是通往西里爾區的水道,那里的大貴族偶爾也會乘船從這里進入倫德吧……他們才是真正的老爺。”

    愛瑪靠著男人坐了下來,雖然他身上微涼的濕意讓自己感覺有些不舒服,“他們只是經過而已,從來不會多看我們一眼。他們認為塔克區就是一塊污漬,應該讓僕人打掃衛生時順手擦掉。”

    “始祖行走人世時,膜拜他的有錫伯人的王,深山里的獵戶,翻牆行竊的盜賊,他的目光不曾多注視誰一眼,也不會忘卻任何人。神在天國上憐惜注視世人,貴族們少看你的一眼,神會多看你一眼。”男人望著愛瑪,目光慈祥平靜。

    愛瑪覺得有些不適應,這個男人和別的客人不一樣,那些粗魯的漢子們,總是一進門就恨不得把她拔成白嫩的羔羊,然後用他們帶著酒味和臭氣的嘴,像肥豬拱食一樣在自己身上到處砸吧著,讓人惡心。

    或者他是一個真正的紳士老爺,但這可不是愛瑪在乎的,她只想著幾天後的房租。

    愛瑪捧著男人的臉,解開胸口的扣子,眼楮中滿是如水的媚意,“我才不在乎貴族少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神會多看我一眼……我只想讓你看我一眼。”

    男人搖了搖頭,他也知道,自己三言兩語不可能拯救這個淪落風塵的花街女子,只是幫愛瑪扣上胸口的扣子,從懷里掏出一個銀幣,“我只是想和你說會話,問你一點事情。”

    真是奇怪的男人……愛瑪的小嘴噘了一下,她的眼楮很快就被閃亮的銀幣吸引了,一個銀幣……平常她可要接待近二十個客人。

    銀幣必須兌換成銅幣,才能在塔克區流通,但愛瑪並不在意這麼一點小麻煩。

    將銀幣緊緊地拽在手里,愛瑪爽快地道︰“你問吧,你想知道什麼呢?塔克區可沒有什麼讓你這種豪爽大老爺關注的新聞,或者你要找尋失散的親人?就像隔壁街那個裁縫店的……”

    “不……不,我只是想問你,昨天下午,這里的河段上是不是出現了水鬼?”男人打斷了愛瑪,表情凝重,有些事情,牽扯上了背景勢力都太大的人物,他必須小心確認。

    愛瑪想起昨天的事情,拍著胸口,俏臉煞白︰“你要問這件事情,可是找對人了。下午的時候我們都比較閑,當時我正靠著河堤招攬生意。還被那水鬼濺了一身水,嚇死我了。”

    “那水鬼是什麼樣子?”

    “我當時嚇得眼楮都直了,只覺得那東西一出現,把天都遮住了。後來才想起,它也只有往年進倫德的烈士敦軍艦那麼大,更像菜市場賣海鮮的伯杰從南部運來的那種八爪魚。”愛瑪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聽說區里的老爺已經去請神甫來驅逐水鬼了。希望他們能把這東西趕走,天知道那東西是不是經文里說的惡魔,那就太可怕了。”

    “當然不是惡魔。海船就經常會踫到這種所謂的水鬼,其實它只是海里的一種巨型生物,像大鯨魚一樣。它的名字叫章魚。”男人說著善意謊言,雖然《日經》教導不可說謊。

    如果是章魚,怎麼可能出現在伊甦河里,就是多明尼卡神學院里的古生物學者也沒有聽說過有巨型淡水章魚。

    在愛瑪眼里,這個男人肯定是一個有身份地位和學識的紳士,他的話讓愛瑪懸著的心終于安定下來,看來不用想著換地方住了。

    “你當時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穿著黑色燕尾服,帶著手套,拿著手杖?”

    這個男人,便是地位尊崇的櫻蘭羅帝國紅衣大主教孔特雷拉絲,他並沒有見過陸斯恩,只是從莎柏林娜口中得到了這樣的形容。

    至于莎柏林娜口中“特別討厭的笑”,“裝腔作勢的語調”,“猴子一樣精瘦”這種誤導性的形容,孔特雷拉絲自然地過濾了,烈金雷諾特家培養的僕人如果是這種令人厭惡的樣子,那麼這個驕傲榮耀的姓氏真的可以改名為“麥格瑟里德”了。

    愛瑪連連點頭,臉頰上居然泛起一絲紅暈,“我很早就看到他了,雖然他坐著一艘老舊的木船,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一個有修養風度的紳士。他沒有像其他貴族在經過塔克區時臉上掛著不屑,還怕污穢了自己的眼楮一樣。他看著我們的時候,臉上還有溫柔迷人的笑意,眼楮中有一點緬懷的味道,好像塔克區曾經給他帶來過美好的回憶……”

    被生活壓迫,只得出賣身體的女子,何曾沒有愛情的幻想?尤其是看到一個讓人動心的男人,盡管知道不可能,卻忍不住去幻想一下,愛瑪毫不吝嗇用自己最甜蜜的詞匯去形容這個男人。

    孔特雷拉絲並沒有不耐煩,附和著道︰“哦,就是這個男人,他好像和一條大船上的人起了爭執?”

    “是的,他是一個紳士,當然是那艘大船上的人侵犯了他。大船上那個鄉下丑女人,想在倫德橫沖直撞,居然指揮她的船去橫撞這位紳士的小船。簡直太過份了!”愛瑪憤憤不平地道,“幸虧這位紳士沒事,大概是這個丑女人太討厭了,那水鬼……不,什麼,那是什麼來著?”

    “章魚。”

    “那條章魚在這位紳士優雅地躍上岸以後,將丑女人的大船擊碎,天哪,我無法相信,世界上還有章魚這種生物,它只是用無數只觸角中的一只輕輕一拍,那搜大船便成了細碎的木片。”愛瑪盡量回憶著,十分滿意地道︰“這位紳士享受的待遇,和大船上那些粗魯無禮的人可不一樣,我甚至看到那只章魚,做出了一個低頭行禮的動作,看來他的風度和修養都征服了這只章魚……我明白了,一定是它看不慣那個丑女人侵犯這位年輕的紳士,所以擊碎了大船。”

    孔特雷拉絲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愛瑪。

    愛瑪奇怪地看著他,“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希望他不會要求收回這枚銀幣,如果是那樣的話,愛瑪可不答應。

    孔特雷拉絲內心驚起陣陣波瀾,勉強按捺住驚駭的心情,“你剛才說……那只章魚,低頭行禮?”

    “對,不過一只章魚怎麼會真的懂得行禮,只是動作踫巧相似而已。”愛瑪覺得有些好笑,難度這個男人真的認為一只水里的動物會像一名紳士一樣禮貌地低頭行禮?

    ………

    …………

    愛瑪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孔特雷拉絲安靜地離開她的小屋,回到了馬車上。

    雨聲依然在車廂外淅淅瀝瀝地下,孔特雷拉絲回憶起了自己在多明尼卡神學院求學的日子。

    嘉比里拉分院,多明尼卡神學院眾多分院中以培養出最多高級神職人員而聞名,孔特雷拉絲在嘉比里拉分院上的第一堂課,他依然記憶猶新。

    “曾經的大天使長,擁有十二枚羽翼的光輝使者,天國副君薩麥爾,被神引見于始祖身前,神說︰你們必須跪拜于他,他的地位僅次于我。薩麥爾不肯跪拜于前,並說出這樣的叛逆話語︰憑何要我這樣聖火所生的天使,跪拜一個沙塵造的身軀。于是薩麥爾被奪去了名號,而成為唯喚「古蛇」的禁名天使。而後,薩麥爾便不為世人知所。但我們都必須記得,這便是七宗罪中驕傲這一罪的由來。”

    薩麥爾的去向,不管是《日經》,還是《月經》,都沒有提到,但孔特雷拉絲卻從這時候知道,這些由天使墮落而成的惡魔,都是絕對的驕傲。

    其中包括第二位不肯跪拜始祖的熾天使,後來的暗之君主,攜天國三分之一的天使,墮落深淵,建立新的地獄國度。

    驕傲,幾乎是惡魔們的象征,他們只會向自己國度里更高階的存在低頭。

    那只水鬼,自然不是什麼章魚,那是來自深淵地獄的惡魔。在伊甦河畔駐足的時候,孔特雷拉絲就已經感覺到了殘存的惡魔氣息,帶著陰冷暗晦的氣息,讓人不適。

    原本紅衣大主教只是認為,烈金雷諾特家羅秀小姐的侍從長只是學到了一些邪惡的召喚術,從而讓莎柏林娜連續吃了兩次苦頭。

    但這個僕人若只是純粹的召喚者,那只伊甦河里的惡魔,也不可能向召喚者行禮。惡魔們的驕傲,只屈服于同類的高階存在。

    烈金雷諾特家的僕人,是一只惡魔。

    想到這樣的可能,孔特雷拉絲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尤其是他知道這個僕人的全名居然是︰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

    歐德修凡克啊,閃耀神輝的姓氏冠于一個惡魔身上,這種事情太讓人震撼,難以置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08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章 昔日榮光

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悠久歷史,足夠讓先輩傳承下來的許多日用品都成為古董。

    例如羅秀眼前的這面大銅鏡,光潔平滑的鏡面,見證了多少嬌嫩容顏蒼老干枯的悲傷,依然能夠清晰地映照出她青澀粉嫩的身姿。

    那時候還沒有制造玻璃的工藝,從埃博拉商人手里輾轉販賣到多米尼克大陸的銅鏡成為搶手貨。

    即使是現在,以櫻蘭羅帝國的金屬加工技術,也無法將金屬的表面打磨的如此光滑。

    羅秀皺起好看的眉頭,少女特有的柔順眉角微微挑起,不滿地透過銅鏡看著身後的女僕桃樂絲。

    羅秀身材縴細修長,高挑中時刻散發著優雅的氣質,猶如一只驕傲的白天鵝。而桃樂絲卻擁有十分豐滿的身材,用羅秀的眼光來看,那就是在胸前藏了兩只大白兔。

    “你在笑什麼?”羅秀冷冷地問道。

    “小姐,我沒有笑。”桃樂絲緊張地回答,最近她總覺得羅秀似乎有些不喜歡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

    羅秀沒有回頭,只是盯著鏡中的桃樂絲,“你剛才把嘴角翹了起來。難度你非得在為我束胸的時候發出母雞的咯咯聲,才算是笑?”

    小姐以前沒有這麼敏感啊?桃樂絲熟練而輕松地將束身衣後的帶子穿過一個個小環緊緊地扣起,無奈地回答︰“我只是想起陸斯恩大人給我講的一個故事。”

    挑逗豐滿的女僕?陸斯恩,你可真有心情,羅秀心里冷笑著。

    “什麼故事?”

    “說的是一個可憐的女孩,有一個凶惡虐待她的繼母和兩個姐姐。要參加王子的晚宴,女孩的兩個姐姐為了穿上晚禮服,拼命地將自己肥胖的身材塞進束身衣里,一邊想著王子如何陶醉于自己的身材,一邊發出慘叫聲,最後擠段了兩根肋骨才穿上晚禮服。”桃樂絲依然記得,陸斯恩講這個故事時,揶揄地向自己眨眼楮。

    不就是身材豐滿了一點麼,居然編這樣的故事來嘲笑人,陸斯恩壞死了,桃樂絲嗔怒地想,她的豐滿可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最適合那種突出細腰豐胸的晚禮服。

    真是無聊的故事,羅秀不屑地道︰“這有什麼好笑的?然後呢……我是說接下來怎麼樣,故事不會就這麼完了吧?”

    桃樂絲巧妙地打出一個三環蝴蝶結,將灰姑娘的故事轉述給羅秀。

    “幼稚。難道王子就一定是完美的情人?只跳了一支舞,然後就愛上了他?甚至就在王子找到她的時候,做了他的妻子。這個王子,又和倫德那些只懂得追逐美色的貴族子弟有什麼區別?”羅秀後悔要聽這樣膚淺的故事,明知道那是陸斯恩編的,能好到哪里去?難道還指望他說的故事,如奧斯瓦爾多的歌劇那樣令人沉醉迷思?

    桃樂絲無奈地點頭,她當時聽到這個故事時,可是十分地興奮,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很像那個灰姑娘,如果有一只能讓自己變身華麗公主的老鼠幫助,乘坐南瓜變成的馬車,在貴族舞會上邂逅王子,那就太幸福了……

    ……

    ……

    月明西沉,晨起的雀兒在月桂樹上唧唧喳喳,吹滅燭光,陸斯恩和克莉絲汀夫人站在窗邊,看著夏洛特莊園晨間的景致。

    馴馬師格洛帶著一群高大的純種馬在馬場上繞圈,一匹腳力強勁的純種馬,每天都要進行這種鍛煉。

    一頭銀發,夏洛特莊園年紀最大的老人,已經獲得子爵爵位的前任管家蘭德澤爾先生,依然在如同往日般拿著剪草鉗,老人一絲不苟的服飾,恰如他精心修剪過的草坪。

    “哦,天哪,你這個貪吃的家伙,又來了……”蘭德澤爾先生揮舞著剪草鉗,沖向一只越過樹籬跑到草坪上的麋鹿。

    這些一年四季長青的西木山草,從遙遠的藍斯草原上引種過來,是蘭德澤爾先生的最愛,每日和貪吃西木山草美味的麋鹿戰斗,蘭德澤爾先生守護草坪的決心就像他當年守護烈金雷諾特家族一樣堅定。

    陸斯恩看著身手依然敏捷的蘭德澤爾先生微笑,旁人或者很難想象一個擁有封地和莊園的子爵,依然願意為人打理草坪,烈金雷諾特,還真是一個充滿凝聚力和魅力的家族。

    盡管一夜未睡,陸斯恩的臉上並沒有顯露出疲態,整個晚上他都在和克莉絲汀夫人商議一些事情。

    他也逐漸了解到了烈金雷諾特這個和帝國歷史同歲的家族,在明面上暗地里有些什麼樣的勢力。

    和公爵家族的身份十分匹配,烈金雷諾特不只是皇帝陛下最忠心的臣屬,它擁有的力量,甚至可以讓加布里爾三世紆尊降貴稱呼安德烈公爵為“盟友”。

    櫻蘭羅帝國的公爵,是僅次于皇帝陛下與皇位繼承人親王的最高級貴族。在建國初期,和多米尼克大陸上眾多公國一國之主的“大公爵”沒有什麼區別,公爵在自己的領土上,擁有獨立的軍事,政治,外交,賦稅權利,僅僅只是名義上歸屬帝國。

    馬克斯威爾大帝在位時,作為開國皇帝,依然擁有無上的權威,這些公國本本份份,統一在優銀香花的旗幟下。到了馬克斯威爾三世,這位學者皇帝,在軍事和政治上的手段遠不如他在文藝上的天賦,他在位時,建立了多明尼卡神學院,也因為忽視地方,導致了各公國開始漠視帝國的權威,埋下了叛亂的禍端。

    馬克斯威爾三世的繼任者馬勒迪茲陛下,繼位初期,依然保持著馬克斯威爾三世學者皇帝的氣質,不顧內閣的反對,從軍部的戰備資金里撥出天文數字的金幣,修建帝國圖書館。

    一些早已經蠢蠢欲動的公國,看到馬勒迪茲陛下這樣的舉動,輕蔑地認為這位陛下和他的父親一樣無能,更何況如今的帝國軍隊,早已經沒有建國時馬克斯威爾大帝麾下時那種所向無敵的氣勢和戰斗力。動亂在廣袤的帝國領土上如星星之火綻放,帝國領土上的五個公國,舉起了叛亂的旗幟。

    就在人心惶惶,倫德貴族們認為櫻蘭羅帝國要重覆馬克斯威爾大帝統一前的動亂時,阿爾多斯-雷克斯-烈金雷諾特,這位唯一沒有反叛,一直保持沉默的大公爵,在他的公國里降下了淡金色馬蹄旗幟,升起了帝國的優銀香花旗幟。

    “為了櫻蘭羅!為了安東尼奧!”阿爾多斯高喊著他的祖父當年追隨馬克斯威爾大帝建立櫻蘭羅帝國時的口號,

    叛亂平息在淡金色馬蹄形徽章家族的鐵騎下,當阿爾多斯率領卸甲的騎士們進入倫德,接受馬勒迪茲陛下的檢閱時,倫德貴族和戰敗的大公們才知道,所謂用天文數字的金幣建立國立圖書館,只是一個幌子,這些金幣全部被暗中用來擴張阿爾多斯的軍隊,甚至馬克斯威爾三世建立多明尼卡時,也被當時的威爾士親王,馬勒迪茲殿下暗中抽調了許多。

    優銀香花旗幟重新豎立了絕對的權威,淡金色馬蹄形徽章再一次用鐵血的清洗證明了它的忠誠。

    馬勒迪茲陛下的這種魄力,這種孤注一擲的信任,一直在向皇帝們訴說著歷史︰櫻蘭羅帝國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諾特的守護。

    叛亂之後,阿爾多斯最先解散了自己的公國,並且向馬勒迪茲陛下提出議案,取消公國制,限制貴族在封地上征兵,賦稅的權力,建立行省制,這個議案在後世簡稱《阿爾多斯議案》,構成了如今櫻蘭羅帝國統治地方的基礎。

    建國,平叛,烈金雷諾特家族的身影總是默默地堅守在代表皇室安東尼家族的優銀香花旗幟下,自阿爾多斯以後,這個忠誠的家族一直為櫻蘭羅的皇帝掌握著軍隊,淡金色馬蹄徽章幾乎成了帝國軍隊的象征。

    一個這樣的家族,在歷史的積累下,擁有強大的勢力毋庸置疑。但陸斯恩奇怪的是,櫻蘭羅帝國的皇帝,就真的有如此大的魄力將軍隊交給一個家族世代經營?

    這樣下去,高舉優銀香花旗幟的軍隊,遲早會變成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私軍。

    “瑪吉斯家族……”克莉絲汀夫人回答了陸斯恩的這個疑問,“尼可塞塔斯-道蘭-瑪吉斯,當時的財政大臣,他是馬勒迪茲陛下計劃的執行者,負責隱秘地將一箱箱的金幣送給阿爾多斯。從那以後,瑪吉斯家族都掌握著國庫。軍隊的供養所需,都必須由財政大臣批準,提交內閣審議,由陛下做最後的決斷。”

    陸斯恩想起一句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雖然不擅長政治,卻也知道這樣的制度,很難讓一國之軍變成私器,沒有公國這樣廣闊自由的領地,再富裕的家族,也不可能供養一個強大帝國的龐大軍隊。

    -------------

    馬勒迪茲陛下的手段,我是借用了中世紀某位皇帝的典故,是獅心王,還是金雀還是那位法國安茹王朝的安茹伯爵,忘記了。

    公爵很那個啥的,許多小說里伯爵遍地,侯爵是狗,公爵滿街走,那不可能,如果說帝國有我們中國這麼大的領土,一個公爵的封地少說也有一個中等省份那麼大。

    現在的英國就只有4個公爵,女王的丈夫Edinburgh,還有Gloucester,ent,Yor。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一章 合格的僕人
   來自雲秦大陸的瓷制餐具,是倫德貴族的最愛,用這種奢侈的餐具盛著精美的食物,盡情地享受時,那種帶著罪惡的優越感,常常讓他們感嘆,“天國會有這麼精美的瓷器和食物嗎?如果這是一種罪,我寧願做一生的罪人。”

    青花瓷盤上印著東方風格的獨特紋飾,在經過冰凍之後,陸斯恩開啟了一罐魚子醬,將這種號稱“黑色黃金”的美味均勻地撒布在上面。

    裴卓仙商行會在每日的清晨將出產自法蘭紀龍德河大白鱘的珍貴食物送到夏洛特莊園,讓尊貴的克莉絲汀夫人和格利沙爾塔小姐享用。

    “微酸的香檳,和魚子醬濃厚的油脂感最為區配。銀勺不能用來將魚子醬送入口中,因為那種金屬味會破壞魚子醬在口腔里爆湧出來的完美味道。”陸斯恩從桃樂絲手里收回銀勺,換上了象牙長柄小勺,布置餐桌的事情一直是多琳在做,桃樂絲並不怎麼在行。

    在倫德的頂級餐廳里,也能吃到這種美味,但他們習慣將奶油,鵝肝,馬賽魚片,剁得細碎的優銀香花蕾和萵苣,還有膩膩的生蛋黃,一層一層往上堆,味道自然很好,但吃得再多,也不會知道魚子醬的真正味道。

    “母親呢?”羅秀看著潔白餐巾後的空座,疑惑地問道。

    “夫人昨天晚上重溫了一下埃斯庫羅斯的作品《被縛的普羅米修斯》,所以睡的比較晚,她吩咐不用為她準備早餐了。”所謂的忠誠,並不會因為這樣小小的謊言而減損半分,陸斯恩說著克莉絲汀夫人隨口編出來的理由。

    如果讓羅秀知道陸斯恩和她的母親在書房里呆了一夜,這位大小姐一定會疑惑地想入非非,然後給陸斯恩許多難題。

    “古拉西劇作家的悲劇主要不是寫悲,而是在于表現崇高壯烈的英雄主義思想。根據亞里斯多德定義,拉西悲劇描寫的是嚴肅的事件;目的在于引起憐憫和恐懼,並導致這些情感的淨化;主人公往往出乎意料的遭到不幸,從而成悲劇,因而悲劇的沖突成了人和命運的沖突。”羅秀柔潤的紅唇觸踫到微微金黃色澤的黑魚子醬,停住入口的動作,“埃斯庫羅斯被稱為古拉西悲劇之父,但我並不欣賞他的作品《被縛的普羅米修斯》。相對而言,索羅倫斯的雕塑《天神狩獵》中駕馭天馬緊盯獵物的普羅米修斯,更能體現出藝術的美感。隨意地將人類對于命運無奈抗爭的悲哀,加諸于高高在上的天神,這只是人類因為自身渺小而刻意追求的自我安慰。”

    “雖然是悲劇,但觀賞完這部悲劇的人們都會在悲傷中帶著點欣慰。原來是在自我安慰,天神也有天神的悲慘命運,所以人們對自身的苦難就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小姐的分析,一針見血,足夠讓許多只會專注于作品本身的評論家汗顏。”當談論起歌劇藝術時,羅秀身上的那種自信和淡定更加明顯,小女孩開始散發出知性女性的美麗,並不亞于那位創作出長篇連載小說《勇士》的雅蘭斯夫人。

    陸斯恩欣賞這樣的羅秀,也歡喜著驕傲任性的羅秀,更憐惜著一出生就背負不幸的她。

    “小姐今天有什麼安排?需要準備馬車嗎?”用完早餐,陸斯恩詢問道,羅秀正凝視著伊甦河。

    河水上彌漫的霧氣在逐漸熱烈的陽光下散去,昨夜的雨,並沒有影響天空的心情,藍天依然清朗干淨。

    “不用了……等等,還是準備下吧,不要用只有你才能駕馭的伯德紋馬,那兩匹塞爾塔馬沒有鬧脾氣了吧?我要和桃樂絲去一趟倫德,你不必和我一起。”羅秀依然在想著索羅倫斯雕塑中英武的天神普羅米修斯,策馬的動作像極了昨天陸斯恩駕馭伯德紋馬時的氣度姿態。

    這個發現讓羅秀悶悶不樂,所以她決定不給陸斯恩出風頭的機會,他那樣裝模作樣地御馬,一定是要勾引倫德街頭貴婦人小姐的眼光。

    還有一個理由就是,羅秀想要選購一些貼身物品,帶著陸斯恩不方便,更何況她絕不能讓陸斯恩知道自己的尺碼。

    “哈哈,果然是小女孩,尺碼都是小號。”

    羅秀想著陸斯恩可能的台詞,俏臉羞紅,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陸斯恩莫名其妙,走向馬廄,一路回想著剛才說錯話了嗎?

    ……

    ……

    看到陸斯恩,年輕的馴馬師格洛丟下手里的馬毛刷走了過來。

    他十分佩服這位和小姐同年的侍從官,很難想象,這麼年輕的人就能夠讓最桀驁不馴的伯德紋馬服服帖帖。

    馬,尤其是能夠成為戰馬,背負重裝騎士的純血馬,非常的珍貴。一匹合格的戰馬,價值等同于四十頭母牛或者九頭優質公牛。

    因為純血馬的稀少,以及騎士們的大量需求,純血馬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人們普遍認為它們只應該臣服于騎士,奔馳于戰場之上,而不是被套上車轅,拉著沉重的馬車,只作為有身份地位人士的代步工具。

    夏洛特莊園沒有雜種馬,這里的馴馬師需要面對的都是剛烈難馴的純種馬,格洛依然記得在一個月前,自己被伯德紋馬龐大體型和神駿姿態所震撼,面對以天馬姿態奔馳而來的伯德紋馬,居然忘記了躲閃,如果不是這位侍從官,以高超的騎術和強硬的臂力扭轉了馬頭,格洛現在不死也會重傷。

    “阿爾多斯公爵馳騁于戰場的坐騎就是一匹伯德紋馬,在平定叛亂的最終戰役里,這匹被馬勒迪茲陛下賜予‘懺悔者卓爾’稱號的家伙,一馬蹄就把揮劍刺向阿爾多斯公爵的叛亂大公重甲保護的胸口踹塌。”陸斯恩看到格洛剛才拿著馬毛刷在討好伯德紋馬,揶揄地笑道︰“你可要當心了,這一匹然沒有經過戰場訓練,不會挑著你胸口踩下去,但它馬蹄上的力量,已經足夠踩碎你最堅固的頭顱了。”

    格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腦袋,似乎欣慰于它還完完整整,笑著道︰“經過一個月的日夜相處,它們兩個已經對我沒有敵意了,從3天前開始,它們允許我在馬廄陪伴它們過夜。”

    一個專業敬業的馴馬師,就會像格洛這樣,和馬兒吃住在一起,如同對待自己的伙伴親人,甚至情侶一樣愛惜,才能夠最終馴服馬匹骨子里殘存的野性。

    “繼續努力,相信你會成為倫德最年輕的頂級馴馬師。”努力向上的年輕人,總是討人喜歡,陸斯恩拍了拍格洛的肩膀,也沒有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年紀,老氣橫秋地鼓勵別人並不合適。

    “是,陸斯恩大人。”格洛也有些別扭,自己分明還大了這位侍從長近十歲,但想想對方的身份和超越自己的馬術,也就釋然了。

    “小姐要出門,準備一下,用那輛修整了底盤,加裝了減震設置和天窗的馬車,車輪上的狩獵女神阿爾忒密斯標記,用砂輪擦掉。”古拉西神話中,阿爾忒密斯曾經是普羅米修斯的情人,但她卻先後和普羅米修斯的哥哥,父親甚至母親發生了不倫的關系,塔利的馬車生產商以阿爾忒密斯作為標記,羅秀肯定不會喜歡。

    陸斯恩露出溫和的笑意,對主人的照顧體貼入微,細心地把握住每一個會影響主人心情的細節,才是一位合格僕人。

    他對自己很滿意。

    -----------------------------

    昨天看了下漫畫的黑執事,我現在申明一下,除了主角是惡魔,是僕人。其他劇情完全沒有關系。

    有幾句話和漫畫幾乎一樣,而這幾句話,幾乎可以確定主角的風格,很遺憾。

    我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我只是個僕人”,“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

    主角也會泡紅茶……

    僅憑這點,居然有人說,這就是黑執事,很遺憾,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只看了那本漫畫的第一卷,還是連本書的楔子也沒看就說這樣的話。

    我是一個不喜歡爭論的人,我的公告早就說明了。

    謙恭,自省,細致,禮貌,慎言,我一直這樣要求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09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二章 阿奴比斯

   羅秀眯著眼楮,柔嫩的粉唇帶起笑意,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她看到雖然還是伯德紋馬,但駕馭的車夫是馴馬師格洛時,心情特別好。

    並不是羅秀小姐十分喜歡格洛,只是因為駕馭伯德紋馬不再是陸斯恩的專能,那麼羅秀就沒有理由不高興。

    陸斯恩看著羅秀,和煦的笑容中依然帶著溫柔。

    桃樂絲跟在羅秀的身後走向馬車,陸斯恩小聲叮囑︰“小心照顧小姐,不要帶小姐去一些危險的地方。”

    桃樂絲點了點頭,無奈地笑道︰“我可不是你,小姐不會聽我的。”

    “我也不聽他的。”耳尖的羅秀聽到兩個僕人的對話,不滿地說道,“桃樂絲,快點……要不你也不要跟著去了。”

    可不是在西里爾區打轉,陸斯恩怎麼放心羅秀一個人外出,催促著桃樂絲跟上。

    馬蹄整齊的踢踏聲,並不難聽,車廂內本來應該有些涼意,卻因為陸斯恩提前打開了天窗漏進了溫暖的,讓羅秀的肩頭沒有感覺到半點不適。

    羅秀的小拇指輕輕挑起車簾,不經意地看到陸斯恩依然筆直地站在原地,目視著馬車離去。

    “陸斯恩大人,真是一個細心溫柔的紳士。”桃樂絲毫不掩飾她對陸斯恩的欣賞,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水盈盈的眸子里晃動著悸動的光澤。

    真皮窩釘沙發經過燻香去味的處理,已經沒有半點皮草的特殊味道,加裝了減震裝置的馬車運行格外平穩,似乎是一次愉悅的出行,唯一讓羅秀不滿的是,桃樂絲給她的感覺,那就是一只春天的母貓。

    “細心?你怎麼不理解為頒@隆N氯幔坎灰 凰礱嫻募儐笏殺危 綣愕哪宰永鍔僮耙恍├鍤抗蟾鏡陌 楣適攏 憔突峋醯盟侵炙降奈氯岬男Γ 涫刀際竊誄胺懟!甭?惴叻 黃降氐潰 拔掖永疵揮屑餉刺盅岬娜恕!br />
    桃樂絲無法理解,為什麼羅秀總是要特別地表現出她有多麼地討厭陸斯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直接讓陸斯恩回康納利惟士就是了,畢竟她可是烈金雷諾特家的小姐,陸斯恩只是一個僕人。

    “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少女的心總是很敏感,看著多嘴的桃樂絲沉默,羅秀疑惑地看著她。

    “我沒有!”桃樂絲趕緊申明,得罪了這位小姐,現在就把可憐的桃樂絲趕下馬車,這種事情羅秀不會猶豫片刻。

    “總之,你既然是我的貼身女僕,你必須和我一樣討厭陸斯恩,不許在我面前露出那樣的表情。還有今天我要給你買一件小號的束胸衣,否則陸斯恩總盯著你的小兔子看,很丟人。”羅秀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桃樂絲低頭看了看自己發育過份的酥胸,飽滿圓潤,豐腴的感覺仿佛隨時都會擠開束縛的胸衣,即便是市售的大尺碼胸衣,也有些緊緊的漲漲的感覺……小號的束胸衣,桃樂絲真懷疑羅秀是不是新發明了一種針對自己的酷刑。

    馬車停靠在倫德中央廣場,兩條最主要的街道在這里交叉,廣場的中央有著一個日夜噴洩的大噴泉。

    燦爛的水花隨著噴泉強勁的力量,噴射在上百尺的半空之中,綻放成一粒粒璀璨的珍珠,劃出流光溢彩的痕跡,或者回到水池,或者砸在了廣場四周,讓周圍的空氣地面都散發出濕漉漉的味道。

    兩條街道,簡單而又涇渭分明地把倫德劃分為四個區域,倫德平民聚集的塔克區,學院林立的辛西婭區,皇宮所在的萊安區,以及貴族富商流連的約克區。

    看著羅秀駐足在噴泉下,左右張望,正在決定去向,桃樂絲緊張起來,我的小姐,不管是辛西婭還是萊安,又或者是約克區都行,你可千萬別看上了塔克區。

    零碎的水霧落在羅秀閃亮的發絲上,增添了一份朦朧,俏立的身姿背靠著噴泉,伯德紋馬在她的身旁發出驕傲的嘶鳴,顧盼間的風姿令人心醉,行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欽慕,恍如女神……這是絕大多數第一眼看到羅秀的人下意識的比喻。

    應該邁步雲端,腳下鋪滿優銀香花瓣的女神,在看到一輛兜售草鞋的驢車駛進塔克區的巷子里時,不再停留,徑直跟了上來。

    格洛照看著馬車,他的眼中也只有純血的伯德紋馬,桃樂絲咬了咬牙,腿肚子發顫地跟了上去。

    走進狹窄的小巷,桃樂絲才發現塔克區並沒有那些貴婦人小姐們口中那麼可怕。

    低矮的水檐上掛著蛛絲,老舊的房屋沒有散發出腐朽的氣味,反而在斑駁的石板路襯托下,露出一段滄桑悲涼的歷史。

    陽光爬過屋頂,繞到街上時,已經成為了狹窄的細線,鮮綠的苔蘚在陰暗濕潤的角落倔強地攀爬著被雨水腐蝕的牆體。

    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桃樂絲依然看到了塔克區人們臉上毫不吝嗇的笑容。

    相對于貴族小姐們矜持的微笑,桃樂絲突然覺得這樣的笑雖然粗魯,但卻和陸斯恩的溫和笑容一樣讓人感受到溫暖。

    羅秀正在認真地挑選,對于她來說,這種精致手工編制的草鞋,和凱蒂雅珠寶行里八個金幣的黑蝶珍珠項鏈相比,更有吸引力。

    瞧不上珍珠項鏈的羅秀,對于幾個銅幣一雙的草鞋很感興趣,這並不是說明羅秀的品味如何獨到,只是小女孩的心思而已,珍珠她多的是,草鞋可還沒有穿過。

    嬌嫩的腳底踏在草根鞋底上,是酥麻癢癢的滋味,在夏洛特莊園的草坪上奔跑,可以感覺到泥土濕潤的氣息,然後還能看到老管家蘭德澤爾心疼草坪的抽搐表情,羅秀自己挑了一雙,然後猶豫了一下,問桃樂絲︰“陸斯恩的腳有多大?”

    小姐穿著這樣的草鞋,露出白嫩的小腳,有著別樣的風味,桃樂絲可以接受這一點。但是想想如果時刻保持著紳士風度,禮儀服飾都無可挑剔的陸斯恩,身著燕尾服,戴著潔白的手套,手里還握著黑色的手杖……腳下是一雙露出五個腳趾頭的草鞋。

    作為羅秀的貼身女僕,桃樂絲善解人意地體味到了羅秀的惡趣味,心中為陸斯恩祈禱,同時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夫人在魯伊維爾訂購了兩雙男士小牛皮靴子,尺碼都是一樣。”

    “送給父親和陸斯恩的?”羅秀皺了皺眉頭。

    “應該是的,夫人對陸斯恩,可真是讓人感激。”桃樂絲羨慕地道,魯伊維爾的小牛皮靴子啊,最便宜的都將近一個金幣了,同樣是僕人,陸斯恩享受的待遇和自己就差別太大了,羅秀小姐只為自己準備了小號的束胸衣。

    所以桃樂絲在把陸斯恩的尺碼告訴羅秀時,沒有半點內疚感,同時還鼓動羅秀挑選了一雙樣式奇特,腳跟上拖著一叢馬尾草的鞋子。

    “在你享受魯伊維爾小皮牛靴子前,先體會下草鞋的自然感覺吧。”羅秀覺得,母親難得送父親禮物,居然還捎帶著陸斯恩也有一份,很讓她不滿。

    兩雙草鞋,也不過是二十個銅幣。桃樂絲跟在羅秀身後,為她挑選的小耳釘,石子項鏈,染色手鐲付款,雖然羅秀未必會再給它們一次親近她嬌嫩肌膚的機會,但她在購買的時候,那份喜悅卻一點也不亞于選購到價值百金的鑽石胸墜。

    ……

    ……

    一路走走看看,很快就到了巷子的盡頭,不知是時間悄然流逝已經日暮,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桃樂絲的手臂上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而原本雖然吝嗇卻依然溫暖著巷子的一線陽光也了無蹤跡。

    羅秀渾然不覺,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這里所有的窗戶都嚴嚴實實地遮掩著,沒有露出一絲縫隙,破敗的木門上掛著銹跡斑斑的鐵鎖,而當她回頭時,那條盛滿著小生意人吆喝聲的巷子竟然有些隱約,仿佛沉淪入彌漫的黑霧中,漸漸地消失了。

    桃樂絲緊張地打量著四周,她甚至感覺到身後的慘白色石板街道在緩緩消失,腳下無處著力的空虛感讓她有些站立不穩,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小姐……我們回去吧……”

    “不,再看看這個,你瞧她拿的是什麼東西?”羅秀指著從屋角陰影中走來的黑袍女人,渾身籠罩在如煙般的紗袍中,骨白的手掌拖著一個閃光的銀盤。

    桃樂絲緊閉著雙眼,幾欲昏厥,銀盤上赫然擺放著依然在歡快地跳動,鮮血淋灕的心髒!

    ---------------

    這個標題有些混亂,阿努比斯是埃及冥界的看門人,捧著人心和羽毛稱重,來決定死者的善與惡,所以這個黑袍女的出場,我就用了這樣的章節名。

    但是,羅秀最後的那句話,只能用彪悍來形容了。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三章 我的驕傲,你不懂

   暗夜中的星辰凋零,多米尼克大陸上的人們已經很少看到繁星點綴的夜景,塵世間的燈光卻日趨繁盛,映照的黑夜不再濃烈,光芒下的黯淡,讓俗世的榮華綻放出欲望,野心,貪婪。

    站在高高的聖山之上,突兀的岩石凌空架于蒼穹,凜冽的山風刮落黑翼上的羽毛,飄零而下。

    雖然墮落,依然驕傲。

    “你看這世界……你若拜我,就是你的。你若信我,我將賜予你。”路西菲爾向始祖指點萬國和萬國的榮華,如此說道。

    黑色紗袍被縴細的手指扯下,覆蓋于鮮血淋灕的銀盤上,羅秀所看到的,是一只絕對不帶半點血色的手,還有漆黑反光的指甲。

    “你看這心……你若拜我,就是你的。你若信我,我將賜予你。”女人走出陰影,說出《月經》中墮落天使惡名昭彰的台詞,這段話被教廷和眾多文學大師打上了“惡魔專用”的標簽。

    羅秀看著眼前的女人,皺起了她柔順的眉。

    一頭波浪起伏的金發,完美柔順的卷角散發出優雅的氣息,糅合了法蘭西斯風格與洛可可風格的羅布上裝飾有倒三角形的胸飾斯塔瑪卡,胸飾中央是下呈的尖角,突出了嬌小的腰肢,及肘的長袖在袖口處用縴細的蕾絲和經過抽紗刺繡的細棉布做的三段波浪狀飛邊裝飾,有著濃郁的奢華。這種法蘭式羅布混合了洛可可風格過剩的裝飾完美地保持著調和,彰顯著洗練、精致和縴細的美。

    這樣的服飾,如果穿著在克莉絲汀夫人身上,那將是最完美的貴婦人姿態。

    而眼前的女人……應該是少女,羅秀可以肯定對方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卻用這樣的服侍標榜出了不可思議的頹廢陰暗。

    最精致的臉龐,猶如陶瓷人偶,毫無生機的眼神,空洞的表情,站在羅秀眼前的華服少女,顯露出不可接近不可觸踫的神秘,嬌嫩無比,卻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行走于生死邊沿,不可思議的魅惑感,猶如夢魘浸入骨髓。

    優雅華麗,黑暗詭異,沉睡于生存死亡之間,亡者的氣息襲來,桃樂絲終于無法忍受華服少女散發出的非人陰晦氣息,直接昏了過去。

    很奇怪的是,桃樂絲的昏厥,只是眼楮泛白,失去了意識,身體直直地挺在空中,沒有發出跌落的聲響驚動緊盯著對方的羅秀。

    “你是惡魔嗎?這樣的台詞,這樣做作的姿態,精靈之森里應該有你適合的工作。睫毛長到把眼楮都遮擋住了,黑色的眼影上泛著銀光,血紅的唇線,真是太可笑了。”羅秀並非不知恐懼為何物,只是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對于這個只差沒有在額頭上插上“墮落,惡魔,邪惡,陰暗”標簽的華服少女,並沒有什麼畏懼感,反而有一種輕微的不屑和驕傲。

    她要拜我,羅秀的腦子里突然生出這樣一個沒有由來,奇怪的念頭。

    “我是天使。我的名字,是昔日的榮光,行走于死或生的縫隙中,持著塗抹龍膽汁的槍,立于夜嗥地獄犬的身前,散布死亡。”華服少女眨了眨眼楮,長的過份的睫毛上下交叉,遮掩住她眼里瞬間閃過的情緒,當羅秀再次看著她的眸子時,依然是空空如也的死寂。

    “你可以叫我紗麥菲爾。”

    羅秀的驕傲,並不因為對方的神秘和不可知而減損半分,華服少女的台詞讓她覺得十分可笑,嘴角勾起嘲諷的微笑,毫不掩飾她的不屑和輕蔑,而不在乎是否會激怒對方︰“我才不管你是天使,還是惡魔,你的名字也沒有讓我記住的必要。我只想知道,你要把那個東西給我,是做什麼?切碎做成醬汁嗎?”

    聽到這句話,原本就沒有表情的紗麥菲爾,陷入了沉默中,更像一個陶瓷人偶,慘白色的肌膚在陰暗的空氣中格外顯眼,片刻之後她那漆黑反光的指甲夾起銀盤上的黑紗,把盤子遞了過來,“這是約克區一家新餐廳,紗麥菲爾餐廳的招牌菜。就像你能理解的,這個餐廳用我的名字命名,我也是餐廳的所有人。紅色的西紅柿汁,覆蓋在新出爐的甜糕上,甜糕因為內餡的受熱膨脹,而像心髒一樣跳動……惡魔獻禮,就是這道菜的名字,希望格利沙爾塔小姐,能夠在閑暇時分光顧紗麥菲爾的餐廳。”

    這時卻輪到羅秀驚訝了,西紅柿汁的微酸味道,還有甜糕的香味撲鼻而來,那種鮮血淋灕的感覺變成了令人心動的食欲。

    “請原諒這個蹩腳的推銷。”紗麥菲爾放下銀盤,轉身隱入黑暗之中,朦朧間,也不知道她走進了哪一扇破敗的木門,然後消失在羅秀眼前。

    “真是奇怪無聊的人。”羅秀一腳踢開銀盤,覺得眼楮有些刺痛,怯弱的陽光又陷入了小巷的縫隙中,黑色的迷霧感覺消散,木門依然破敗,窗戶依舊被蛛網和灰塵封死,前方已經是小巷的盡頭。

    “我們回去吧。”無論如何,羅秀都沒有繼續閑逛的心情,回頭看桃樂絲,把大白兔藏在胸口的女僕,雙目無神,搖搖晃晃地站在那里。

    “剛才怎麼了?”桃樂絲想起那個華服少女,再看看眼前依舊的景色,身後拉著草鞋,和老頭發倔的毛驢正在不耐地嘶鳴。

    “沒什麼,無趣的小把戲。今天的事情,不許告訴陸斯恩。”羅秀吩咐道,她可不想聽到陸斯恩的教訓。

    “是,小姐。”桃樂絲老實答應著,隔著蓬松的發絲揉了揉頭皮,桃樂絲依然沒有分清楚剛才是不是做夢。

    ……

    ……

    哥特式建築在倫德的完美體現,毫無疑問便是額蒂菲斯大教堂,細長的廊柱恢宏凝重,拱門鏤刻著優美的花飾,華窗裝潢精致,彩色絢麗的玻璃總是散發著如同天國般璀璨的光輝,整座教堂金碧輝煌卻沒有俗世的奢華感,留下靜謐肅穆的莊嚴,令人心生敬仰。尤其是三百余尺的尖塔鐘樓,還有身前兩百余尺的雙塔嵯峨高聳,極致的高度讓人不得不抬頭仰視。

    紗麥菲爾站在西側的尖塔上,陽光溫柔地包裹著她,華麗的羅布長裙更加美麗,聖鑰的標記描繪在長裙的四角,不是神聖的銀白,卻是一片灰暗。

    “這個女人是瘋子。”細小的手臂,握著和她身體並不相稱的巨大長槍,槍尖鏤空,細密的蛇紋纏繞在槍身,羽翼形的尾端中央瓖嵌著一顆閃爍淡金光芒的圓珠。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穿著燕尾服的男人,潔白的手套握著純黑的手杖,筆直地站立在東側的塔尖上。

    彼此相隔數十尺,說話的聲音如往常般平靜,卻能聽得十分清楚。

    “可愛?如果她不是瘋子,就是無知無畏的沒腦女人。我不知道她憑什麼露出比我還驕傲的神情,人類果然都是雅威赫那樣的狂徒。我不覺得她從頭到腳,有任何一個地方可愛。”紗麥菲爾難得地生氣,這種情緒在她的生命中並不多見。

    男人微微笑了起來,溫柔寵溺的神情令人心醉,他的聲音是和紗麥菲爾截然不同的溫柔︰“她會眯著眼楮微笑,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她會小聲地詛咒,說著亂七八糟的詛咒詞,然後小心翼翼地指望詛咒實現……她會對貴婦人小姐們投以白眼,卻可以把我精心準備的料理送給老布朗,她高興的時候會發出哼哼聲,她生氣的時候會皺起柔順的眉頭……”

    “我很後悔沒有殺了她。”紗麥菲爾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卻只覺得很不舒服,朝著陽光,舉起了翼蛇長槍,鋒銳的槍尖閃耀著劇毒的光輝。

    “如果你殺了她,我會以同樣的方式對付你。所以你應該慶幸而不是後悔。”男人的聲音平靜自然,一如紗麥菲爾第一次見到的他。

    “看來你已經習慣了僕人這個角色,你的驕傲呢?”紗麥菲爾十分失望,這個男人已經忘記了原本應該守護堅持的東西。

    “憐惜著她,愛護著她,就是我的驕傲……我的驕傲,不允許任何的尖刺,鮮血,黑暗,陰謀傷害她。”男人不屑地看著驕傲的連神聖額蒂菲斯大教堂也不願意納入眼眸的紗麥菲爾,“我的驕傲,你不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11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四章 索倫拍賣行


   展開黑色的羽翼,蛇翼長槍哭泣著刺向雲端,零落的黑色飄散,灑落在空中,紗麥菲爾的驕傲依舊。

    她的悲哀,不在于羽翼的顏色,而在于展翼時,象征暗的羽毛會片片脫落,要褪去紗麥菲爾最後的榮光。

    墮天使在天空掠過,羅秀無意識地看了一眼遠處額蒂菲斯大教堂的雙塔,總覺得有熟悉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格洛斜靠著伯德紋馬,他的馴服取得了不錯的成就,野性十足的純血馬已經允許他做出這樣親密的姿態。

    他更清楚,如果不是小姐的侍從官打磨掉了伯德紋馬的大部分野性,只怕他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在短期內駕御這些驕傲的家伙。

    馬車回到夏洛特莊院時,陸斯恩已經等在了門口。

    “送給你的。”羅秀從桃樂絲手里拿過草鞋,遞給了陸斯恩。

    “非常感謝。”陸斯恩雙手接過,露出高興的表情,仿佛這不是一雙十個銅子的草鞋,而是魯伊維爾的小牛皮靴子。

    羅秀很滿意陸斯恩的態度,這就對了,無論我送什麼,他都應該歡歡喜喜的。羅秀可很少送人禮物。

    “那不是基輔神父嗎?很少看到他離開教堂,好像是送什麼大人物離開。”桃樂絲的眼神不錯,眺望著波光粼粼的伊甦河,遠處的碼頭上,一身肅穆教袍的基輔神父正站在那里行教禮。

    這是教會神職人員向高層致敬的教禮,作為西里爾區唯一的教堂,西敏寺教堂的主事神甫,基輔神父雖然並沒有擔任什麼高位的教職,但因為教堂周圍聚集的大貴族,讓基輔神父的地位並不亞于一些地區的主教。

    在西里爾區,新誕生的嬰兒基本上都是由基輔神父洗禮,給這些未來的伯爵,侯爵,甚至公爵洗禮,這樣的榮耀,整個櫻蘭羅都沒有幾個主教可以享受。

    能讓基輔神父垂下頭顱,聆聽教誨的虔誠姿態恭送的,陸斯恩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額蒂菲斯大教堂的紅衣大主教孔特雷拉斯。

    “他來這里干什麼?”尊崇的紅衣大主教很少離開額蒂菲斯大教堂,陸斯恩覺得奇怪,他可不會認為孔特雷拉斯會羨慕基輔神父是眾多未來爵士的教父,也不會認為他是來欣賞西里爾區典雅自然的景色,更不可能是出于對神學經文的嚴謹態度,讓他特地來這里和基輔神父探討聖奧古斯塔的經典宗卷《萬國之城》。

    因為羅秀的關系,陸斯恩對這些宗教人物,尤其是高層,保持著適當的警戒。

    “他來這里當然是為了執行他的巡視權了。名義上紅衣大主教是櫻蘭羅帝國所有信徒和神職人員的最高精神領袖,擁有監察巡視各大教堂的權利。如果你上午一直老實地呆在夏洛特的話,你應該可以看到他來的時候會站在船頭,手握聖鑰,一路拋灑聖水,聖鑰代表審判的權力,聖水代表清洗罪惡。”羅秀站在莊院內,隔著樹牆看著有聖鑰標記的黑色大船離去,“每年禱告日後的第二天,這位大主教就會把西敏寺教堂作為他巡視的第一站。”

    希望只是這樣,陸斯恩轉過身去,將削瘦的背影留給船上注視夏洛特莊園的孔特雷拉絲。

    ……

    ……

    索倫拍賣行,倫德最負盛名的拍賣行,和克莉絲汀夫人拍到《最後的盛宴》的裴吉拍賣行齊名,是多米尼克大陸三大頂級拍賣行之一。

    一個拍賣行要躋身大陸頂級的行列,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它首先必須滿足以下幾個條件︰

    它能夠定期地舉行東方奢侈品的專場拍賣會,精致的瓷器,柔軟的絲綢,還有香料,都是這些專場拍賣會的主角。

    它的每一次拍賣,至少要完成一萬金幣的交易額,這是底線。

    它必須有固定忠實的貴族會員,按照爵位和家族實力,數量不固定。

    魯伊維爾,姬思梵希,施華洛世奇這種具有數百年歷史的奢侈品商家,會在拍賣行舉行新品或者精品發布會。

    沒有任何不良記錄,例如拍賣過教會聖物,禁忌物品。

    只有完全符合這五項條件的拍賣行,才能算是頂級拍賣行,索倫就是這樣一家實力,信譽,背景都讓倫德貴族,富人十分放心的專業拍賣行。

    對于西格莉德‧岡薩雷斯和她的凱蒂雅珠寶來說,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這點毫無疑問。

    作為來自藝術之國法蘭的珠寶品牌凱蒂雅,在倫德的知名度並不低,但卻缺乏一種媚惑般的凝聚力,無法讓貴婦人和小姐們在第一時刻升騰起購買的欲望。

    因為倫德女人們都嫉羨著那個法蘭女人,姬瑪‧佛羅拉‧法蘭西斯。很巧的是,凱蒂雅珠寶正是發源于姬瑪的故鄉凱爾維爾,凱蒂雅這個名字,在法蘭語中的意思便是凱爾維爾的驕傲。

    眾所周知,凱爾維爾的驕傲,便是那個挽救了法蘭命運的女人,凱蒂雅珠寶用這個名字,敏感地挑撥著倫德貴族驕傲的心。

    尤其是一些老牌貴族,像瑪吉斯,坎斯拉夫,烈金雷諾特……皇室安東尼奧,從來就沒有把凱蒂雅珠寶正式地劃入家族珠寶的采購商列表。

    西格莉德毫無疑問是一個出色的生意人,雖然是在拍賣會的前三天,才倉促地邀請到了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格利沙爾塔小姐,但她馬上決定給那些曾經拒絕了拍賣會邀請函的貴族們,再次以謙卑誠懇的態度發出了邀請,並且在不經意間,以很自然熟絡的口吻提到了格利沙爾塔小姐。

    “哦,真讓人難過。在凱蒂雅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個愚蠢的女人在店里向格利沙爾塔小姐挑釁。但我們都知道,格利沙爾塔小姐身旁的那個紳士一樣的侍從官,從來不允許別人觸踫主人尊貴的身軀。一個華麗的甩手,天哪,簡直堪比凱蒂雅店內最優雅的加爾維斯珍珠。不過雖然發生了這樣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這位侍從官依然送給了我一只堪稱藝術品的水晶杯,格利沙爾塔小姐也沒有遷怒凱蒂雅,並且毫不猶豫接受了邀請函。”西格莉德略微誇張的表情,並沒有讓人反感,她精干素雅的容貌,總是很容易讓人相信她所陳述的內容。

    特別是當她拿出那個水晶杯的時候,看著上邊倫德貴族熟悉的榮耀劍塔圖章,受邀請的貴族們心思開始轉動,格利沙爾塔小姐接受邀請,並且贈送禮物……難道是烈金雷諾特家準備為凱蒂雅打開倫德的大門,還是倫德貴族圈準備接受凱蒂雅珠寶的信號?

    無論如何,就沖著格利沙爾塔小姐,這個拍賣會就要來。

    在羅秀接受邀請函後的第一天,邀請函送出去了十五張,在第二天,瑪吉斯家的落李小姐在聽到格利沙爾塔這個名字後,毫不猶豫第接受了邀請函,並且答應為西格莉德多邀請幾位貴族姐妹。

    而今天,真正讓西格莉德興奮而又惴惴不安的是,一位姓安東尼奧的皇室將會出席這次拍賣會。

    來的是什麼人,西格莉德並不清楚,但她很容易就猜到對方在皇室的地位不低,如果只是安東尼奧的旁系遠枝,他們肯定會將派頭擺的十足,時刻提醒著對方注意他們的皇室血統,而不會這樣低調出行,連名字也不肯透露,只是在拍賣會派了一名僕人在開場前的一刻將印有優銀香花圖案的致歉信交給了西格莉德。

    內容無非是,沒有接到邀請,來訪顯得十分無禮,請西格莉德小姐原諒……並且請允許我的僕人處理一下到場事宜。

    烈金雷諾特家的魅力讓西格莉德驚嘆,但她很快就想到,有些人可不是沖著烈金雷諾特來的,像瑪吉斯家的落李小姐,皇室的神秘人物,他們可不像普通貴族那樣會被淡金色馬蹄徽章家族的光芒遮住了眼楮。

    格利沙爾塔小姐,那個無禮,驕傲,目空一切的小母雞,還真是惹人注意啊。

    將那位眼楮里似乎只有天空的小姐,用上小母雞的比喻,西格莉德心里淡淡的嫉妒稍微平息了一些,“不是麼?和剛生完蛋的小母雞一樣,咯吱咯吱地叫著,好像就她會生雞蛋,而且這還是一件神聖不可褻瀆忽視的事情。擁有和帝國歷史一樣榮耀的父系背景,母親是出身神聖家族,用克莉絲汀這樣聖潔字眼作為名字的女人,一個無可挑剔的侍從官時刻伴隨左右,讓她享受最細致典雅的生活,格利沙爾塔小姐,誰能不嫉妒你呢?除了你的個性,這也是讓倫德貴族小姐們暗暗嫉恨的原因吧。”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五章 商人眼里,一切都有價

    冥神看門人阿努比斯左手持心,右手拿著羽毛,犬頭目視前方。斷臂維納斯眼神憂郁,她身旁的普羅米修斯開弓射日,始祖手握聖鑰憐憫世人,暗之君王從天墮落,星辰消逝,穆罕默德口誦經文,朝聖麥加索納。

    哥特式門廊內擺放著各種風格的雕塑,埃爾法人的史前死亡崇拜,古拉西民族的愛情女神,天神的昔日榮光,多米尼克大陸《月經》的故事,讓索倫拍賣行展現出強烈的宗教藝術氣息。

    據說那座斷臂維納斯像出自索羅倫斯之手,這位和達文西斯,奧斯瓦爾多並稱為多米尼卡文藝三巨頭的雕刻家,他留下的雕塑《斷臂維納斯》,《暗夜行者》,《聖徒》,會同達文西斯《最後的盛宴》,《始祖降臨》,《姬瑪》以及奧斯瓦爾多的《神夜嘆詠調》系列歌劇,成為了大陸的文化拱頂。

    除了這個價值過萬金幣的大師作品,其他雕塑無一不是名家手筆,光看這些雕塑就知道索倫商行的實力,更何況還有許多稀世名品在珍藏隱秘的收藏室里,世人無法看到它們的真面目,只能想象擁有眾多藏品的索倫拍賣行是如何的讓人眼饞。

    拍賣,一般分為委托拍賣和買斷拍賣兩種。

    買斷拍賣,由賣家和拍賣行商定賣家最終接受的價格,在拍賣後,拍品的價格超過賣家接受價格,超過部分全部歸拍賣行所有。

    如果拍品拍出的價格低于賣家接受價格,所差部分由拍賣行補齊。若是流拍,也由拍賣行按賣家接受價格購買。

    這種拍賣方式,造成了賣家和拍賣行之間有太多的利益糾紛,可以被利用的漏洞也不少,導致雙方的風險都很大,逐漸被淘汰,現在拍賣行多采用委托拍賣。

    賣家和拍賣行商定底價和起價標準,拍賣行以最終價格抽成的方式獲取利潤,賣家和拍賣行之間沒有利益矛盾,往往能得到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凱蒂雅珠寶行拍賣專場,就是以委托拍賣的方式進行,精明的西格莉德,利用倫德盛行的東方風格,特別推出了一批極具雲周大陸特色的珠寶首飾,作為正式打開倫德頂級珠寶市場大門的鑰匙。

    陸斯恩和羅秀所關注的惡魔之眼,被瓖嵌在一串銀鑽水晶項鏈的吊墜上,璀璨閃亮的銀鑽,八箭八心的精制工藝,凱蒂雅的法蘭巴洛克風情設計,再加上帶著點陰暗色彩,有褻瀆神聖味道的紅眼輪黑色寶珠惡魔之眼,讓這件拍品成為此次專場拍賣會的壓場之寶,想必還有眾多的目光關注著它。

    因為這次拍賣會的客人們身份過于尊貴,西格莉德和索倫拍賣行的首席拍賣師西爾維斯特,以及索倫拍賣行的注冊登記人,拍賣行明面上的所有者史杜華德-馮-約翰斯坦-沃爾夫岡都站在門外等候尊貴的客人。

    史杜華德爵士在櫻蘭羅帝國擁有子爵采邑,並且被神聖日諾曼帝國賜予貴族姓氏“馮”,這樣的雙重尊貴身份,讓他在接待今天的貴賓時不會顯得太寒酸。

    離正式開場不過一點點的時間,絕大多數貴賓都已經在休息時等待,但他們並沒有露出半絲不耐,他們都知道,既然格利沙爾塔小姐與落李小姐要來,那麼先定的開場時間就只能作為評比兩位小姐誰更傲慢的標準了。

    總不可能撇開她們先開始吧,那麼這場拍賣會就遜色許多了。

    格利沙爾塔小姐在多明尼卡神學院嘲諷落李小姐很有花街女子風範的小道消息,迅速在貴族圈里流傳開來,人們在為落李小姐抱不平的時候,再次感嘆格利沙爾塔的肆無忌憚。

    甚至有人開始猜想,這是不是一種信號,烈金雷諾特家已經不屑于和瑪吉斯家維持那種表面上的和平共處?

    多明尼卡神學院公布的高分論文中,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論文以8.5分的最高分俯瞰著落李小姐的7.8分,這才是最讓倫德貴族們驚嘆的……蘭度理學院向前者發來了免試入學的邀請,而落李小姐的申請,至今還沒有回復。

    平日敬仰帝都兩大豪門的貴族們,很願意在自身不會牽扯進去的同時,觀望兩家的小摩擦。落李小姐在多明尼卡的風頭被格里沙塔爾小姐完全蓋掉,那麼在拍賣會上,落李小姐的反擊一定會十分精彩,讓人向往不已。

    不得不說,除卻奢華精致的享受,倫德貴族們的樂子並不多,兩個小女孩的爭斗讓他們這麼期待,讓陸斯恩冷笑不已。

    看著高挑修長的黑色身影走下馬車,索倫商行今天的三位主人疾步走過來迎接尊貴的客人。

    讓人十分為難的是,瑪吉斯家的馬車也在這時候到達,到底先迎接哪一位,這可不好辦了,身份地位相當,誰都得罪不起啊。

    讓史杜華德爵士松了一口氣的是,格利沙爾塔小姐並沒有走下馬車,她的侍從官,一個氣質優雅,帶著溫柔笑意的男子走了過來︰“請你們先去迎接落李小姐,格利沙爾塔小姐希望能和西格莉德女士單獨說幾句話。”

    匆匆致歉和感謝之後,史杜華德連忙帶著西爾維斯特走向瑪吉斯家的馬車,而西格莉德卻疑惑而略帶忐忑地走了過去,從陸斯恩那亙古不變的表情上,西格莉德無從猜測那位尊貴的小姐有什麼私密的話要單獨和她說,甚至避開自己的侍從官。

    西格莉德以最虔誠的態度向始祖懺悔,她之所以將格利沙爾塔小姐比喻成小母雞,只是純粹的嫉妒,並沒有別的惡意。

    “你可以到馬車里來。我不習慣和看不到的人說話。”車廂里傳來格利沙爾塔小姐平靜的聲音。

    西格莉德爬上馬車,有些失神地踩空,差點跌倒,她不明白,自己即使對付那些老滑頭貴族,也是應付自如,可是要單獨面對這個小女孩,為什麼會如此失態。

    走進散發著溫馨香味的車廂里,有著充分閱歷的西格莉德馬上分辨出,這種香味來自于喜拉雅雪頂上一種珍貴的雪慕葉花,西格莉德常常會在工作到半夜頭疼疲憊時,拿出一小片花瓣沖茶提神。

    可是眼前這位小姐,正隨手抓著一把雪慕葉花丟進了焚香爐里。

    如果用這些雪慕葉花襯上一條黑蝶珍珠項鏈,在拍賣會上一定可以提升兩成以上的價格,西格莉德很職業地考慮著,然後對于就要離開馬車的格利沙爾塔小姐這種浪費行為很無奈。

    “你喜歡嗎?我可以送你一包,這種花瓣,除了用來遮掩新馬車的油漆味,好像沒有太多的作用。”羅秀隨手將一包用金箔嚴密包裹起來的雪慕葉花遞給了西格莉德。

    西格莉德沒有掩飾自己的欣喜,有著誠懇喜悅的態度,更能滿足賜予者的優越感不是麼?

    “我要陸斯恩賣給你的那個杯子。”羅秀並沒有多看一眼西格莉德,只是稍稍轉過頭,自顧自地說話。

    “很抱歉,那可是陸斯恩大人送給我的。”西格莉德輕輕放下雪慕葉花也隨之放下了那份不安,恢復了商人的沉穩精明,她在“送”字上加強了語氣,因為她敏銳地察覺到,這時候如果稍稍得罪一下對方,說不定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好處。

    “奧斯瓦爾多說過,在商人眼里,一切都是有價的,他們的眼楮是天生的標簽,為不同的人和物,打上不同的價格,這是他們的本能。”羅秀冷笑著道,“你是商人……開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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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本人騷的片段,厭惡本人的,可以直接點X跳過。

    下午有些渴睡,本想窩在被窩里,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某個有愛之人打來了電話,邀我去散步。

    “下著雨,是你最喜歡的那種。看不到,卻能感覺到,即使落在地面,也沒有水痕,落在臉上,像要融入毛孔,溫柔的肆虐讓人心動。當你繞著湖畔走了一圈後,看到雨霧打濕的眼鏡,你會靜靜地發怔︰為什麼我哭了。”

    此人用這樣詩人般憂郁的句子,隔著電話,有些嘶啞的味道,讓我這個心軟而有愛的人,如何去拒絕?

    于是,我爬了起來,牽著我的狗,拿著一本英文版彌爾頓《失樂園》裝文學青年去了。

    半個小時後,湖畔,大雨,滂沱,兩只落湯雞,一只落水狗。

    “32英鎊,布魯爾校長的簽名,你賠不賠?”

    “賠。”

    “再給我念《再別康橋》,英文版,倫敦西區的腔。”

    照念。

    于是我可以肯定了,即便不是十四行詩,陸斯恩用《再別康橋》的翻譯版,也可以用優美的意境和腔調糊弄羅秀那樣的小女孩。

    回來後,感冒發熱,打點滴,本想偷懶,但想想中午才發狠地說“人心無窮,則人力無窮”,晚上就不更新了,這人也太無信了吧。

    所以我更了,並且確認了一點,小資這種偽西方情調不適合我,偽貴族式憂郁悲涼哀怨的風格更應該唾棄,“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才是我的強悍姿態的最大倚靠!

    召喚票啊,花啊什麼的。板磚,水就不要了。本人極其虛榮,並且脆弱到無法承受任何打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12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六章 水晶

    聽著這樣貴族式的傲慢語調,西格莉德並不脆弱的心,像是被黃蜂蟄了一下,依然疼痛。

    她想到那些帶著赤裸裸淫穢色欲的目光,“開個價吧,凱爾維爾的女人。”

    “你們不都是這樣嗎?”

    “不過是價格的高低罷了,到了床上,一樣放蕩。”

    多少年了,流過多少枯澀的淚水,沾染了血腥,洗不盡的污穢,地獄也為自己預留位置時,男人們終于懂得收斂,而自己也有勇氣毫不猶豫地踹上面對自己勃起的男人一腳時,西格莉德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種恥辱。

    有著清澈眸子,神情冷漠,語氣不屑的小女孩,用她的傲慢刺向西格莉德時,再次讓西格莉德回憶起隱藏著的,那些痛苦迷茫的辛秘往事。

    西格莉德垂下頭顱,不讓自己精致容顏扭曲的形象落在羅秀眼里,手指甲掐入掌心,盡量平靜地道︰“我是商人,可我首先是個女人……格利沙爾塔小姐,你應該也清楚,對于女人來說,有很多東西都是無價的。像美麗的容顏,光潔的皮膚,一去不返的青春,還有情人的禮物。”

    “情人的禮物?”羅秀嘴角的冷笑都斂去了,“陸斯恩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情人?”

    “這只是一個比喻。尊敬的格利沙爾塔小姐,我並沒有奢望成為陸斯恩大人的情人。”西格莉德放緩呼吸,畢竟經歷過太多,讓心情平靜下來並不難,“但我想絕大多數倫德女人,都願意做他的情人,完美的紳士風度,舉止儀態的每個細節都無可挑剔,還有溫柔的笑容,再加上堪稱大師級的藝術修養,這樣的男人,我能夠獲得他的禮物,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再有一個貴族或者騎士稱號,我敢說他比米格拉茲親王更迷人。”

    西格莉德越是誇贊陸斯恩,羅秀的臉色越是難看。

    “兩成,我會讓拍賣會拍品的最終交易額,在你們預計的基礎上增加兩成。”

    西格莉德抬起頭來,此時她的臉色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憤怒,只是帶著淡淡的訝異︰“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預計的最終交易額是多少?”

    “對于烈金雷諾特家來說,櫻蘭羅帝國的土地上,並沒有太多的秘密。”羅秀隨手遞給西格莉德一疊單子。

    西格莉德手捧著幾十張寫著密密麻麻數據的單子,卻是看得心驚肉跳,這里記錄了凱蒂雅珠寶此次拍賣的所有珠寶資料,包括產地,成色,加工地,起拍價,預計成交價,甚至還有相對簡單的工藝流程,附帶著制作工匠的姓氏,貫籍,有無犯罪記錄等等。

    這份資料,簡直比西格莉德手頭上的還要齊備。

    仿佛是面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強勢壓力而無法抗爭,西格莉德輕輕咬了咬蒼白的下唇,“成交。”

    ……

    ……

    格利沙爾塔小姐,最後一個進入拍賣行,並沒有讓人覺得意外,她的傲慢,已經讓倫德貴族們習以為常。

    爵士名流富商們站起身來,左手扶住右胸,右手兩指搭住帽檐,身體稍微前躬致意,歡迎尊貴的格利沙爾塔小姐。

    羅秀隨意打量了一下,沒有特別要打招呼的人,想必芬格爾斯和她的貴族姐妹們都已經坐進了包廂,在西格莉德的引導下,走上了二樓的包廂。

    陸斯恩走在羅秀後,手掌搭在扶梯上,眯著眼楮打量著四周。

    因為先前沒有和羅秀見禮,史杜華德爵士想跟上去說幾句話,卻被陸斯恩堵在樓梯上,看對方既不看他,也沒有讓開的意思,史杜華德爵士只好尷尬地等在原地。

    索倫拍賣行的前身是一家威廉詩劇院,如今依然維持著劇院的布置。

    在奧斯瓦爾多之前,多米尼克大陸曾經流行過嚴謹押韻的十四行詩,並且誕生了十四行詩劇,其中以威廉‧翰墨斯的詩劇最為著名,那些專門上演詩劇的劇院統稱為威廉詩劇院。

    在倫德,十四行詩劇受到至今依然不明的原因抵制,一些投機商人建立起來的小型威廉詩劇院因為沒有觀眾,無法經營下去而紛紛破產。

    一百三十年前,一個愛好威廉詩劇的塔利老爵士收購了位于約克區的一家詩劇院,並且轉讓給他的一個倫德貴族朋友,二十年後一個自稱從新月大陸游歷過來的年輕人,帶著大批讓倫德貴族目瞪口呆的珠寶瓷器,將這家詩劇院的招牌丟進了臭水溝,開了一家拍賣行,經過一百一十年的發展,它成為了多米尼克大陸三大頂級拍賣行之一的索倫拍賣行。

    舞台布景改制成了拍品海報,聚光燈依然是舞台劇的那種大燈,珠寶和瓷器類拍賣品在這種大燈下會散發出格外璀璨的光芒,舞台成了拍賣台,腳燈的位置放著一排緋紅的蠟燭,正廳座位上零散地坐著索倫拍賣行與凱蒂雅珠寶邀請來的貴客,雖然今天來的人並不算少,但是原本用來上演詩劇的場地依然顯得空曠。

    二樓樓廳的包廂緊挨在一起,隔音效果並不好,羅秀走進去,坐在鋪著柔軟棕色狐尾的沙發上,依然能夠聽到隔壁芬格爾斯和幾個貴族小姐的嬉鬧聲。

    為了突出歷史和滄桑感,包廂內斑駁的地板並沒有更換,只是十分匹配地用古董家具裝飾,松香木茶幾就是法蘭波旁王朝時期最流行的款式,那已經是三百七十年前的古典風格了。牆壁上掛著一副塔利藝術家帕格尼尼的畫像,畫框上小心翼翼地覆蓋著輕紗,保護著這幅拿去拍賣或者也足夠陪襯凱蒂雅珠寶的珍貴作品。

    這里簡直就是典型的老貴族書房,就連靠牆的十階書架上放的也都是宗教和歷史類典籍,《萬國之城》,《榮光》,《百年戰爭史》,《波旁王朝》,枯燥的文字,晦澀的內容,讓它們少有人問津。

    坐在沙發上,正對著舞台改裝的拍賣台,西格莉德送來揚溢著清香的紅茶,種類繁多的水果沙拉,精美的糕點,“有什麼要求,請盡管吩咐,你可以隨時扯鈴,凱蒂雅珠寶和索倫拍賣行將為你提供最尊貴的服務。”

    羅秀點了點頭,揮揮手讓西格莉德出去,陸斯恩在這個時候閃進了包廂,輕輕掩門。

    隔著門縫,西格莉德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陸斯恩正對著她笑,讓她禁不住一陣心跳,躲開這種讓人心慌的笑容,靠在了牆壁上。

    西格莉德有些舍不得那個雕刻著自己容貌的水晶杯,展開手掌,看著掌心先前掐出來的血痕,冷笑著道︰“凱爾維爾的女人,你在奢望什麼?”

    對自己殘忍,才能對敵人更殘忍,西格莉德早已經不是小女孩,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去握著那只藝術品般的杯子。

    水晶,象征著純潔。每一個女人,都曾經像水晶一樣純潔。

    但這種東西,太嬌弱,需要小心保護,一旦碎了,就是一堆會刺傷人手的渣子。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七章 羅秀已經長大了

    拍賣會尚未開始,樓下的客人們領到一份拍品的簡單介紹資料,正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從他們驚喜的表情不難看出,這次凱蒂雅珠寶的東方風格十分讓人心動。

    “陸斯恩,這次的拍賣會,好像還不錯。”羅秀翻著印刷精美的資料,說話的聲音,比平常稍微大點。

    陸斯恩會意地點了點頭,稍稍靠近左邊的牆壁,“本來只是想為夫人挑選幾件小禮物,沒有想到這次的拍品都不錯……可是小姐,我們沒有做好準備。”

    他很清楚這位羅秀小姐是打算捉弄隔壁的芬格爾斯了,並不需要羅秀特別說明,他就能領會到,一個能準確把握主人心思的僕人,並且不動聲色的配合,這才是陸斯恩要求的合格僕人。

    “算了,把重點放在5號,9號,13號拍品上吧。這三樣我們必須拿下。”羅秀將資料丟開,和她氣勢強硬的語調不同,她微微眯著眼楮的笑容,在陸斯恩看來,就是一只要做壞事,得意的小狐狸。

    左邊的包廂沒有了動靜,芬格爾斯和她的三個姐妹——坎斯拉夫的兩位小姐以及多明尼卡神學院歐拉迪諾院長的小女兒,正不顧淑女儀態地將她們白嫩的小耳朵貼在粗糙的無漆木牆上。

    陸斯恩為羅秀選出她最愛吃的幾味水果,色澤鮮嫩的加利果,還有羅秀最近特別要求早餐添加的紅斑木瓜,陸斯恩記得她以前並不喜歡這種有著特殊香味的水果,不過女人的喜好和她們的心思一樣善變,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旁人都以為羅秀只是個傲慢的小女孩,傲慢會讓她失去平常心,目光狹隘,看不透旁人,而變得愚蠢。但陸斯恩更相信,他的小主人,看透了旁人,所以傲慢。

    像隔壁那位芬格爾斯小姐,正咬牙切齒地說著︰“5號,9號,13號是吧,格利沙爾塔,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我都不會讓你拿下。”

    羅秀實在找不出讓自己不對她那麼傲慢的理由。這三件拍品,是絕對的珍品,從它們的精致奢華程度來看,起拍價並不高,但漲幅和最後成交價絕對驚人,只要它們的價格多漲上幾成,整個拍賣會的交易總額增加兩成,沒有什麼難度。

    這種事情,不讓櫻蘭羅帝國最富裕的豪門瑪吉斯家的落李小姐來做,那簡直就是瞧不起瑪吉斯家的金幣文書徽章了。

    熱情奔放的沙漠民族音樂響起,正式拍賣前例行的開場演出也十分精彩,而且以大拍賣行的實力,他們總能呈現出足夠讓人滿意的表演。

    如果說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柔軟的東西是什麼,埃博拉舞娘們會告訴你,那是她們的小腰。

    和埃博拉商人有長期貿易來往的索倫拍賣行以及凱蒂雅珠寶,都能夠說服崇尚享受的埃博拉商人們提供他們私人圈養的舞娘來這里表演。

    本來就有舞台的詩劇院,提供了寬敞的場地,光暗多變的燈光讓舞娘們的舞姿夢幻迷離,靈活舒展的玉臂,輕紗遮掩下若隱若現的異域風情,起伏跌宕的飽滿酥胸,尤其是那柔若無骨的小腰肢,誇張豐滿的臀線更是勾起了貴族們潛伏著的某種欲望。

    成為一個貴族,首先要有一個騎士餃,或者他們並不具備穿著沉重鎧甲在戰場上拼殺的能力,但騎馬這種愛好,在貴族階級中十分普遍。

    在馬術比賽中,馬匹配合騎士的顛步,甩出漂亮的臀浪,是最具觀賞的標準動作。

    並不是每個貴族都能完美馴服高大的純種馬做出這種動作,但他們相信,以他們在柔軟大床上的威嚴,調教這些訓練有素的埃博拉舞娘,展現她們更讓人噴血激動的臀浪,並不是一件難事。

    “你在看什麼!”羅秀怒道,只是舞台上舞娘們的穿著實在太過暴露,讓她俏臉緋紅,呵斥陸斯恩的時候,便顯得底氣不足,更像是惹人遐思的發嗔。

    “當然是在看那些首飾珠寶了,這場展示倒是挺有新意,只是那些老爺們的目光都被別的地方吸引了。女士們只顧得上讓旁邊的男伴收斂目光,也沒有注意到這些華美首飾在迷離燈光下的精彩。”陸斯恩站在羅秀身側,和舞台上熱情浪漫的舞娘不同,羅秀展現出的是古典簡約的美。

    以簡約色調為主的長裙,用料卻十分奢華精致,細節上的荷葉邊和褶皺並沒有影響整體的剪裁,行雲流水版的斜裁充分體現了烈金雷諾特家私人服裝設計師的宮廷水準,在袖帶暗花紋的襯托下,自然純淨的羅秀,散發出了成熟高貴的氣質。

    站在這樣一個女孩身旁,陸斯恩當然不可能對舞娘們有太多遐思,只是覺得那如水波般蕩漾起來的腰肢,一定會讓台下的眾多貴族老爺們只能看到明天傍晚的夕陽。

    “有什麼好看的,等會肯定有單獨的展示和介紹,不許看了。”羅秀站起來,霸道地擋在陸斯恩身前,只是她的額頭尚且只到陸斯恩的肩膀處,又如何擋的住陸斯恩的視線?

    陸斯恩無奈地搖頭,走到書架前,順手拿起一本《七日談》,聖奧古斯都的經典,講述始祖在博耶納傳道七日的經過。

    羅秀這才滿意地坐下,哼聲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出丑而已,你沒有發現樓下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多麼丑陋嗎?”

    “小姐的好意,我銘記于心。”陸斯恩隨手翻開,書中講述了一個受到拯救的牧羊人,接受始祖的祝福後,虔誠叩拜︰“始祖的教誨,我銘記于心。”

    這個牧羊人,便是聖徒聚餐時,給始祖滴落惡魔血液麥芽酒的那個叛徒。也是達文西斯《最後的盛宴》里的主角,那精彩的表情,愧疚,虔誠,得意,謙卑的心理在達文西斯的筆下,完美地呈現出來,成就了一副國寶級的珍品畫作。

    讓人意猶未盡的舞蹈之後,索倫拍賣行的首席拍賣師,有著漂亮小胡子和古銅色肌膚的西斯特維斯,走上了拍賣台,習慣性地拿起小錘敲了三下,表示拍賣會正式開始。

    “尊敬的爵士,夫人,先生,女士,小姐們,非常榮幸你們能夠參加本次由凱蒂雅珠寶委托的拍賣會。眾所周知,來自法蘭凱爾維爾的凱蒂雅珠寶,有著悠久的歷史,並且以精湛的制作工藝,苛刻的要求,豎立起凱蒂雅高貴奢華的形象,在法蘭黎多瑙的行宮里,神聖日諾曼帝國的貴族宴會上,以及塔利維斯妮的上流社會沙龍里,我們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甚至在遙遠的新月大陸,我們的埃博拉朋友告訴我們,凱蒂雅珠寶已經成為他們最走俏的商品。”西斯特維斯環視場下,在自己一個人的舞台上,他有著絕對的自信,那是一種商人的自信,讓人覺得他推薦的商品,是最好的!

    陸斯恩絲毫不懷疑,就算把羅秀送給他的那雙草鞋,交給西斯維斯特去拍賣,他也能把這雙草鞋從烈金雷諾特家追隨馬克斯威爾大帝的典故說起,扯上如今淡金色馬蹄徽章的榮耀,再加上一些模稜兩可的形容詞,把草鞋提高到和今日的凱蒂雅珠寶同等的價格。

    簡潔重點地介紹了凱蒂雅珠寶的歷史後,西斯維斯特拉開拍賣台一側的幕簾,“現在讓我們歡迎來自法蘭,凱蒂雅珠寶的首席設計師西格莉德小姐,她將為我們展示第一件拍賣品。”

    西格莉德在燈光中走來,近乎裸色混雜煙灰色的雪紡紗長裙,層疊的荷葉寬邊有著天使般的羞澀,仿佛所有的浪漫和摻雜著懵懂的微妙感覺隨著她飄逸秀發的顫動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她有著成熟女性不具備的純美氣息,卻又有著女孩所不具備的嫵媚,這樣一個尤物,居然是凱蒂雅珠寶行的首席設計師,讓在場的所有人小小地驚訝了一把。

    “作為凱蒂雅珠寶的首席設計師,同時也是辛西婭區碧溪法尼亞餐廳的經理,我很榮幸地看到了許多餐廳的老顧客,希望你們會像喜歡碧溪法尼亞提供的法蘭大餐一樣喜歡今日我帶給你們的精致珠寶。”西格莉德沒有忘記為自己的餐廳做廣告,干練自信的微笑迎來了開場的第一次掌聲。

    “很厲害的女人。天生的商人。”羅秀難得誇獎人,但是配合著她的表情,淡漠的調子,西里爾區貴族習慣性的句尾卷舌音,總讓人覺得她是在嘲諷。

    “除了貴族的身份,沒有什麼是天生的。我的小姐,你不明白,生活會讓人無奈,或者掙扎反抗,或者沉淪墮落,當她最後站在舞台上時,我們要看到她背後的付出。然後你才能夠對這個人下結論。”陸斯恩靠著雕花欄桿,背對著舞台,說一些羅秀根本聽不進去的話。

    “和你一起出來,真是一個錯誤,你什麼時候可以不對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和所有這個年紀,應該有點叛逆的女孩一樣,羅秀厭惡說教,尤其討厭陸斯恩對她說教。

    這讓她感覺陸斯恩總把她當小孩子看,羅秀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讓陸斯恩換一種語調,換一些內容說話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15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八章 東方風內衣與聖鑰項鏈

   凱蒂雅珠寶的第一件作品,就轟動全場,讓矜持慣了的倫德貴族們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在不懂行的人眼里,這就是一塊布,上寬下窄,系了兩根珠鏈子,都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可是西格莉德的介紹,卻讓台下的老爺們燃燒起了看到埃博拉舞娘們臀浪時的那種沖動,貴夫人小姐們也不再遮遮掩掩,秋波流浪,在幻想著如果這東西自己穿上了,會是怎樣一種誘惑。

    來自東方宮廷的內衣,用最柔軟細膩的絲綢制作,手感極佳,貼身絲滑般柔軟,兩條大小顆粒完美的珍珠鏈子,取代了這種內衣原本的稠條,珠鏈上金制的鏈扣卻要用特殊的手法才能解開,這顯然是考慮到了男人的心理,當急欲脫下情人身上這件雖然含蓄卻又充滿誘惑的內衣時,鏈扣會給出一個小小的難題,在解開它的這段時間里,情人的嫵媚姿態,焦急的欲火,會讓男人有更強烈的沖動。

    “在東方大陸的古老帝國,不管是貴婦還是淑女,都身著這種內衣,他們有自己語言中的稱呼,我們的語言中找不到對應的詞匯,無法準確表達東方人寄托在其中的情絲。但我們的重點顯然是,這件內衣所體現出來的美感,絲綢代表著高貴,凱蒂雅精制珠鏈更是讓它散發出最柔和的魅力,淡雅而又不失嫵媚,這件內衣的起拍價是十萬!”西格莉德介紹完畢,西斯維斯特高喊報價,很有慷慨激昂的氣勢,在索倫這個級別的拍賣行中,最後的結賬肯定是用金幣,但在拍賣過程中,為了提升拍賣的轟動效果,這個“十萬”的單位是銅幣。

    在情人的推搡中,一為老爵士樂呵呵地舉牌,情人在他耳邊的呢喃肯定是︰“你買給我,今天晚上我就穿給你看。”

    “你肯定很喜歡吧?”羅秀看著舞台上穿著這件內衣,體態玲瓏有致的展示模特,側頭看著依然捧著《七日談》的陸斯恩。

    她的眼楮里滿是挑釁和懷疑的味道,陸斯恩很疑惑,自己在她眼里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了這種形象?

    “這種內衣雖然很有特色,台下競拍的也很熱鬧,但我可以肯定,他們如果沒有仔細打量自己情人的身材,回去欣賞時,一定會很後悔。”陸斯恩嘴角含著笑,眼楮迅速飄過羅秀那略顯單薄,卻有著獨特柔弱感覺的身材,像一刻結蕾的花骨朵,即使沒有到綻放時最誘人美麗的時刻,但已經有著讓人采摘的理由了。

    羅秀疑惑地看著他,縱然她不覺得這種內衣有何驚艷的地方,但她也能看出,台下的老爺們很喜歡。

    拇指和食指一夾,厚厚的經籍發出沉重的聲音,隨手將這本教會經典丟在茶幾上,陸斯恩依然背對著拍賣台︰“尋常貴夫人們穿的晚禮服,重點都在于突出胸部的豐滿和挺拔,還有腰肢的縴細,但是這種視覺效果很多時候,都必須用上束胸衣。束胸衣能夠提胸,收腹,讓貴夫人們能夠展現出盡量誘人的曲線。可是你看這種內衣,完全沒有束胸衣的作用,如果沒有完美嬌俏的身材,這種內衣只會充分暴露出穿著者身材上的缺陷。”

    不是每個倫德的貴婦人在養尊處優的時候,都會像克莉絲汀夫人那樣通過騎馬,擊劍,射箭來維持身材,也沒有辦法像羅秀那樣即使享用最美味的料理和醇厚的紅酒依然會有平坦的小腹。

    達文西斯的弟子,寫實派畫家米朗斯康留下眾多貴婦人的裸體油畫,她們都有豐腴到過分的身材,除卻那時候的審美觀和流行因素,這些貴婦人無法維持苗條玲瓏的曲線也是米朗斯康的人物作品風格單調的原因之一。

    羅秀不滿地嘀咕了幾聲,陸斯恩沒有聽清楚,但可以料到是什麼樣的詞句……果然是……要不然,怎麼……研究……這麼了解……

    這件東方風格的內衣,最後還是被第一個舉牌的老爵士拿下,瞧著他皺紋中蕩漾的興奮,旁人都可以料到,老爵士和他的情人會有一個激情燃燒的夜晚。

    除卻第一件帶著欲望色彩的拍賣品,第二,三,四號拍品都顯得中規中矩,雖然驚艷,卻沒有第一件那麼轟動,不過因為采用了更加奢侈的材料,以及西格莉德準確把握的東方設計,讓這幾件拍品都賣出了極高的價格。

    西格莉德在關注拍賣的同時,眼楮不時地往樓廳上的三個包廂看,最左邊的是芬格爾斯小姐和她的朋友,她們顯然是沖著羅秀來的,羅秀沒有出手,她們保持沉默也情有可原,但羅秀呢?她的沉默是不是意味著改變注意了?

    貴族小姐的想法多變,西格莉德也不去猜測,她所好奇的是,最右邊的那個包廂里那位神秘貴客,到現在為止,西格莉德都不知道來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當她想要靠近包廂扣門時,門口佩戴優銀香花徽章的騎士,冷冷地用中指搭在她削瘦的肩頭,輕輕地將她推開,力道不大,卻帶著點警告︰不要再試圖靠近。

    騎士對于美麗女士的尊敬有禮,是多米尼卡大陸上非常值得稱道的浪漫風情,可並不代表騎士們在執行任務時,會對西格莉德有半點特殊待遇。

    第五件拍賣品,是一條銀鑽項鏈,項鏈的鏈子用鎖子甲細環相扣的工藝制作,細細的環扣,根據西斯維斯特的介紹,多達八千余個,而羅秀的資料上則顯示是四千四百個。

    西斯維斯特的誇張,並不害怕被人揭穿,沒有人能把只有兩指寬的項鏈上的細環數清楚,八千個和四千個,沒有什麼區別。

    這條項鏈的賣點在于,它的墜子做成了聖鑰的形狀,整個墜子上瓖滿了璀璨的銀鑽,而鑰匙形狀的上部圓環中央,點綴著一顆巨大的藍寶石。

    就連芬格爾斯都覺得這條項鏈送給擁有神聖名字的公爵夫人,最適合不過了,那麼她就更沒有理由懷疑羅秀其實並不中意這條項鏈,只是為了引她上鉤。

    第一個競拍的不是羅秀,也不是芬格爾斯,而是一個中年發福的富商,略帶謙恭的姿態,還有看著爵士們代表身份的銀環金環禮貌那種發自內心的欽慕,都表示他只是個單純的有錢人,還沒有爵位。

    漢密頓-麥格瑟里德,來自鐵蘭羅行省的鎧甲制作商,他希望用這條聖鑰銀鑽項鏈,換取地區主教的洗禮,讓他獲得一個騎士頭餃,那麼人生就真的太完美了。

    他的女兒,幾天前居然混進了西奧多王者餐廳,這本來是漢密頓非常驕傲的一件事情,誰知道後來完全變成了噩夢,在知道他的女兒就是餐廳饕餮事件的主角後,幾個已經收下他禮物的爵士老爺,紛紛拒絕了他的拜訪。

    鎧甲商人的貴族之路,充滿著艱辛啊,但漢密頓決不氣餒,如果爵位可以輕易地用錢就可以買到,那麼還有誰會那麼在意一個最低等的騎士頭餃呢?

    “一百九十萬!”財大氣粗的漢密頓,聲音卻並不大,在這些爵士老爺們面前,顯擺財富是很沒有風度的事情,漢密頓並不想給人留下暴發戶的感覺,雖然本質上他只是個暴發戶。

    “二百萬。”陸斯恩的聲音,淡淡地在2樓傳了下來,聲音不大,卻充滿著非我莫屬的味道,似乎在警告樓下的爵士們,這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看中的東西,不要有太多想法。

    “二百零五萬。”歐拉迪諾院長的小女兒,十四歲的碧翠絲小姐,代替芬格爾斯喊價,僅僅是加了五萬,最低的加拍價格,很有要和隔壁同樣尊貴的小姐較勁的味道。

    終于開始了,西格莉德微笑著,真是無聊膚淺的貴族小姐,除了傲慢,任性,斗氣,你們還會干點什麼?

    “三百萬。”最右邊的包廂里終于出聲了,聽著那粗獷的聲音,猶如軍號般嘹亮,樓下的爵士們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令倫德貴族毛骨悚然的名字。

    --------

    這個回答一個書友關于泡沫紅茶的問題,確切地說,我也沒有研究過西方人喝紅茶的習慣,但就我個人而言,我泡紅茶的時候,喜歡用滾燙的水泡,然後加冰塊,再倒些可可粉,在加蜂蜜,有時候加點果片什麼的,當我搖一搖的時候,就起泡了。

    不只是我一個人喝泡沫紅茶,國外,尤其是美國人也常這麼喝。

    紅茶屬于發酵茶內,起泡很正常,但是一般小街上塑料杯子的紅茶和立頓紅茶,是不起泡的。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三十九章 勾引男人,也需要天賦

  槍與花,騎士精神里浪漫永恆的主題。

    史稱“皇帝騎士”的蓋拉迪諾,寬厚的手掌撫過姬瑪傾國的容顏,她緊閉著雙眼,睫毛顫抖著,濕潤的淚珠滋潤了皇帝粗糙的掌心。

    “睡吧,姬瑪……當你醒來時,法蘭依然屬于法蘭。”

    黎多瑙的皇宮外,法蘭教區紅衣大主教貝特朗,手里握著教皇陛下頒布的神諭,他的身後是興奮,燃燒著仇恨的法蘭貴族和軍隊。

    一身金色鎧甲的蓋拉迪諾陛下帶著他的騎士們走出皇宮,身後烈焰滔天。

    “安東尼奧,跪下,我代表教皇宣布你的罪。”雅克團長臉色平靜,高踞于馬上,審視著大陸最勇武的皇帝。

    教皇的旨意,稱為神諭,沒有誰可以反抗,是多米尼卡大陸的最高意志。

    跪下等候審判?蓋拉迪諾陛下拉下頭盔的面甲,翻身騎上重甲覆蓋的伯德紋馬,高舉著手中的騎士長槍,回頭望了一眼火光,微笑著對身旁的騎士說道︰“孩子們,我們回家!”

    在火光的照耀下,閃耀醉人光澤的槍尖直指紅衣大主教貝特朗。

    後世的法蘭文學家嘲諷這位皇帝,像強盜一樣跑來放了一把火,然後灰溜溜地逃跑。

    他們忘記說了,這位皇帝還玩過他們最美麗的女人。

    蓋拉迪諾陛下的功過,榮耀,自然有歷史學家和評論家來言語,但不可否認的是,陪伴著蓋拉迪諾陛下的那些騎士,有著最虔誠堅貞的騎士精神。

    一千人的騎士團,“回家”的只有不到五十人,蓋拉迪諾陛下用多米尼克大陸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贖金,從法蘭貴族們手中贖回了戰亡騎士和戰馬的屍體。

    這就是對皇室最堅貞,櫻蘭羅帝國戰力最強盛的槍與花騎士團。

    “費迪雷德-海因里希-克斯特,自稱帝國最後一個騎士,但實際上是貴族公敵。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索倫拍賣行。我想樓下的貴族們肯定不知道這個人會來,否則的話,這個拍賣會將不會出現男性貴族。”聽到隔壁的聲音,羅秀揶揄地笑了起來。

    擁有軍號般嘹亮嗓門的,便是槍與花騎士團團長,費迪雷德-海因里希-克斯特,自號“帝國最後一個騎士”。

    陸斯恩對隔壁的神秘貴賓保持著一點警惕,沒有想到會是這種來頭的人物,槍與花騎士團是皇帝直屬的武力,在和平年代負責保護皇室,能讓騎士團團長親自出馬的,除了皇帝陛下,就只有那麼幾個皇室核心成員。

    羅秀側頭看著右側的牆壁,手指撥開垂下臉頰的秀發,露出晶瑩剔透的耳垂,眼神中充滿著嘲諷的味道︰“費迪雷德認為,現在的貴族早已經將騎士精神當作流行小說里娛樂的東西,謙卑、榮譽、英勇、犧牲、憐憫、誠實、公正的騎士美德不再被人堅持,貴族們只會把騎士頭餃當作誇耀和用來勾引貴婦人。”

    “所以“帝國最後一個騎士”要維護騎士最後的榮耀,重振騎士精神,並且懲罰那些違背騎士精神的貴族。”陸斯恩對這個人物早有耳聞,這人除了“帝國最後一個騎士”的自稱外,還有“貴族公敵”的外號。

    按照此時的風俗和傳統的騎士守則,與他人的任何爭執都可以請自己的好友向對方要求圓滿解釋,如果對方拒絕提供解釋或解釋讓人不滿意,則可以提議決斗,如果對方此時意識到錯誤,可以主動公開承認錯誤,決斗就此取消。如果對方不打算認錯,就必須參加決斗。

    費迪雷德絕對是櫻蘭羅帝國提出決斗次數最多的騎士,用白手套砸別人臉的動作已經純熟無比了。

    “看來他的名氣不小,連你都知道他,他曾經在獲得騎士頭餃的第一天,就提出了三次決斗,原因都是這些貴族違反了他心目中的騎士精神,他在加入槍與花騎士團之後,就向我父親提出過一次決斗。”羅秀此時的笑容不再輕松,帶著點無奈,“希望他不會看到我,我可不想見這個蹩腳的愛情失敗者。”

    費迪雷德是克莉絲汀夫人的仰慕者,是為數不多的在仰慕的同時敢于大膽地發起追求的人物,在某次和安德烈公爵的秘密決斗之後,費迪雷德放棄了追求的舉動,但卻從來不掩飾他內心的狂熱,在公開場合見到克莉絲汀夫人,他一定會手握劍柄站在克莉絲汀夫人的身後,並且堅持認為這是一種騎士美德,“守護一位尊貴的夫人,是一位騎士堅持一生的信念。”

    非常殘酷的現實是,有費迪雷德在的場合,克莉絲汀夫人能不去的就不去,實在推不掉就會讓羅秀去,然後費迪雷德就會站在羅秀身邊,用蹩腳的語言,套一套克莉絲汀夫人最近的情況。

    費迪雷德出價之後,拍賣場里一片安靜,連芬格爾斯都停止了出價,對她來說,只要羅秀沒有辦法拿下就行,至于是別的人拍下,她並不在乎。

    羅秀伸出四個手指頭,她現在有點擔心費迪雷德是不是想拍下這條聖鑰項鏈送給母親了。

    陸斯恩報價之後,隔壁的費迪雷德沒有半點猶豫地加了一百萬,兩個包廂的堅持一直到費迪雷德報出了一千三百萬的數字。

    “這已經是天價了,這條項鏈能拍出六百萬已經能夠讓凱蒂雅方面滿意了吧。”羅秀停止了競價,到處得罪人的費迪雷德可承受不起這樣的價格,多半是包廂里的皇室人物有意競拍。

    既然是皇室,那就不用太客氣了,羅秀的紅唇,包裹著塗抹了甜奶油的果片,輕輕咀嚼著,沒有用絲巾擦拭唇角的一點奶油,羅秀伸出粉紅鮮嫩的舌頭在唇角一饒,美目飄了過來,正好看到陸斯恩有些發怔地看著自己的舌尖。

    “看……看什麼……只是這沙發太軟,身體不好動,我拿不到絲巾。”羅秀羞的有些慌了,趕緊將犯錯的舌頭藏了起來,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輕浮的動作呢?歌劇《卡梅女郎》里扮演艷舞女郎卡梅的女演員洛麗絲,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動作,而名聲大噪,她舌尖舔舐唇角的動作曾經被花街女子們無數次地模仿,用來勾引男人。

    “再沒有哪個女人能像洛麗絲那樣,在每一個小動作中都充滿魅惑。小姐你還小,不用想太多,正常的男人只會覺得你很可愛,而不會產生別的什麼念頭。”陸斯恩彬彬有禮地回答,安撫著敏感少女的心。

    羅秀第一次覺得,被當成小女孩,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17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章 洛麗塔

    拍賣的氣氛漸漸火熱起來,老爺們點上上好的煙絲,裊裊的煙霧盤旋在舞台周圍,燈光越發迷離,凱蒂雅珠寶所提供的拍品越來越精彩,挑逗著貴婦人們的心,也漸漸掏空了男人們的口袋。

    羅秀有些惱了,除了芬格爾斯,費迪雷德所代表的神秘貴賓,似乎也不想讓羅秀拿下任何一件拍品。

    除卻早已經確定要用來拉價的9號,13號,包括其他幾件,當羅秀嘗試著出價時,費迪雷德的大嗓門就會毫不猶豫地加價。

    聽著隔壁芬格爾斯毫不掩飾的得意笑聲,羅秀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不過她並沒有堅持著和費迪雷德較勁,當價格抬到一個比較誇張的地步時,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停止出價。

    即便是不屑于帶上虛偽面具的羅秀,依然有著貴族們骨子里的隱忍。

    這正是陸斯恩所希望看到的羅秀,驕傲,卻沒有一味的任性,說不上成熟,但懂得理智地克制。

    拍賣接近尾聲,羅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挺直腰肢,吐了一口氣,走近看台欄桿,側身看著舞台上西斯維斯特的表演,身材穎長的她,總是有著另類的夢幻之美。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襪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寬松褲時,她是洛拉,在學校里她是多麗,正式簽名時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懷里,她永遠是洛麗塔,洛麗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陸斯恩看著羅秀散發著青澀誘人味道的側影,腦子里無端地冒出這樣一段話來。

    法蘭作家納博科夫在他的作品《洛麗塔》中,成功地塑造出了這樣一個充滿誘惑力的風騷幼女,她有點早熟,會洞察男人的眼神,知道自己對男人那種帶著罪惡感的誘惑,迷醉于和中年男人曖昧又危險的小游戲,在一次次的玩弄與被玩弄中,嘗盡墮落的喜悅和殘酷。

    羅秀不是這樣的幼女,但她和納博科夫塑造的洛麗塔一樣那麼驕傲,那麼忘我,當她俯瞰著樓下那些迷醉于奢華和情人嬌嗔的男人們,目光中充滿不屑。

    “拍賣會結束後,你先到外邊等我,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羅秀的手指頭,敲打著欄桿,發出沉悶的響聲。

    “是。”陸斯恩沒有多問,一個僕人不應該嘗試著過多地去干預主人的私事。

    當十五號拍品,一只綠松石戒指被芬格爾斯拍下後,拍賣場上有了短暫的沉寂,西斯維斯特拉開幕簾,西格莉德挽著史杜華德爵士的手臂,如同出席晚宴的華麗盛裝,還有史杜華德爵士慎重的表情,略微小心的步伐,都可以說明他手中捧著的那個木盒所代表的分量。

    “這是本次拍賣會最後一件珍品,它有一個充滿墮落氣息的名字……惡魔之眼。我可以肯定地說,在索倫拍賣會一百余年的歷史中,並沒有多少比它更傳奇,更神秘,更珍貴的寶石了。”史杜華德爵士雙手捧著木盒,放在了拍賣台上。

    老舊的木盒在燈光下依然黯然無光,似乎是被水浸濕腐蝕的細碎條紋布滿了木盒表面,神秘氣息倒是顯而易見,但是沒有誰能在第一眼就感覺到它的“珍貴”。

    “我們都對《月經》中天國副君,光之君主天使長米迦勒以大威能將墮落天使們打入地獄的典故耳熟能詳。但是很可惜的是,《月經》雖然用無數的贊美詞贊美了天使的威能,卻並沒有給我們詳細的戰斗過程,一百一十年前,聖城博耶納,聖鑰騎士團在聖徒格吉爾講經的桫欏聖殿里發掘出一片沉淪的宮殿,里邊發現了大量記載天國戰爭的壁畫,根據當地人的傳說,這個掩藏在黃沙之中的宮殿,曾經是一個惡魔的行宮。壁畫的內容向人們宣告,墮落天使們之所以能夠在米迦勒等大天使的追擊下逃脫,全是因為桫欏宮殿的前主人打開了地獄的大門,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天國眾天使的傾力一擊。凌駕于地獄六君主之上,撒旦級惡魔的頭領,桫欏聖殿的主人,卻也在這次戰斗中,身軀被毀滅,他留在世間的也就只有一顆眼珠了。”西格莉德將故事娓娓道來,粲然一笑,“據說,這顆惡魔之眼寶石,就是桫欏聖殿主人的眼楮。”

    “它曾經瓖嵌在埃博拉人新月王朝皇帝的皇冠上,也被當作出使雲周大陸使節呈給東方宮廷的貢品,也被教皇陛下祝福洗禮過,它甚至被一個大魔法師斷言,是蘊含未知能量的未知寶石。它不是鑽石,不是藍,紫,紅任何一種寶石,更不是珍珠,也沒有金屬般的堅硬,它的材質就是最博學的多明尼卡神學院學者,也分辨不出來。”史杜華德爵士的手掌按在木盒之上,笑容中帶著點玩笑的味道︰“只能說它來自于地獄,所以我們無法用俗世的知識認知它。不過它既然接受過教皇陛下的祝福,所有邪惡驅散,我們就可以把它當作一顆祝福寶石了。”

    “西格莉德的這番介紹,和在夏洛特莊園門口的說辭,好像不一樣。”羅秀的目光落在木盒上,被教皇祝福過的寶石?那麼母親一定會很喜歡。

    “這只是一種銷售技巧罷了。如果真的是惡魔的眼珠,那麼教皇國怎麼會允許這種物品出現在俗世?宗教裁判所的封印才是它的歸宿。”陸斯恩微微有些失望,他感覺不到木盒里有半點熟悉的氣息。

    羅秀有些訝異地看著陸斯恩,她很少看到陸斯恩會失望,這說明他對這個東西,或者說真正的惡魔之眼很感興趣。

    西格莉德輕輕推了推史杜華德爵士︰“爵士,你就不要再多說了,快點讓我們看看吧。”

    所有人都被這樣的傳說所吸引,史杜華德爵士不再賣弄,準備打開木盒。

    一抹黑色的羽翼飄零而下,落在史杜華德爵士的眼前,漸漸地分解成細碎的黑色粉末,消失在空氣之中。

    史杜華德爵士忍不住抬頭看去。

    一雙黑色的靴子,扎著繁瑣的繩結,突然出現在拍賣台上。

    如同安東尼奧皇室血脈一樣的波浪金發,優雅的氣息在不經意間讓人心儀,精致的臉龐,卻有著毫無生機的眼神,空洞的眼眸看著史杜華德驚訝的臉龐,半蹲在拍賣台上的華服少女精致,縴細,又詭異的如同夢魘。

    華服少女拿起木盒,慢慢地翻看了一圈,然後捏成了粉碎,“假的?”

    木盒的碎屑飄散在空氣中,一如台下老爺夫人小姐們渙散的眼神。

    ……

    ……

    直到拍賣會結束,尊貴的客人們依然沒有弄明白,那個華服少女怎麼出現,又怎麼消失。他們對史杜華德爵士表示非常惋惜和遺憾,惡魔之眼的神奇失竊,必將引起警務部門的介入。

    陸斯恩卻清楚,紗麥菲爾離開時,消失的還有右邊包廂里的一股強大聖力。

    追殺紗麥菲爾?陸斯恩真誠地為這只教會的忠犬祈禱,願始祖保佑他,在宣判死亡的槍尖下能有苟延殘喘的機會。

    雖然紗麥菲爾和他一樣,禁錮在一具脆弱的軀殼里,但墮天使的威能,依然不會讓凡俗世人肆意挑釁。

    不管是索倫拍賣行,還是西格莉德,似乎都不怎麼在乎最後被毀掉的所謂珍寶“惡魔之眼”。想到這個問題,陸斯恩臉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溫柔。

    陸斯恩離開包廂時,看到西格莉德捧著一個盒子走進包廂,面對著陸斯恩略帶審視味道的目光,西格莉德神情自然地回答︰“這是格利沙爾塔小姐要的東西。”

    陸斯恩點了點頭,眼楮微微眯著,手指挑起西格莉德臉頰旁的發絲,露出白皙的耳垂,“希望能夠有機會和你單獨相處一會。”

    “幕簾後的樓梯上,那里沒有人……”感覺到耳肉上發熱的滋味,西格莉德的心里濕潤起來,她發現自己的心依然沒有想象的那樣殘忍,尤其是對自己。

    -----------

    -----------

    《lolita》的作者是俄裔美籍作家納博科夫的作品,這也是蘿莉的起源形象,但在這部作品里,我們看到的洛麗塔,和純美天真無關,只是一個風騷,懂得利用自己本錢勾引中年男人的幼女,13歲的洛麗塔,她的繼父甚至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國內譯本是《一枝梨花壓海棠》,汗死我了。對蘿莉有愛的讀者可以看看。

    我想羅秀應該不是蘿莉系了,少女系吧,但不是貧乳系,大概是B罩杯的樣子,和大部分中國女性差不多,但在西方,應該算小了,所以驕傲的羅秀,厭惡著揣著小兔子的豐乳系女人。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一章 吮子之手

   “放下吧。”羅秀依然靠在沙發上,素色的手指尖微微抬起,指著茶幾。

    長睫毛下的眼簾微微落下,另一只手撐著額頭,仿佛有些疲憊地想入睡。

    沒有別的什麼言語,她甚至沒有看西格莉德一眼,卻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西格莉德站在羅秀身前,在這老舊昏暗的包廂里,她雖然也可以稱得上半個主人,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是個侍女。

    一個揣摩著主人心思,忐忑不安的侍女。

    這種感覺讓西格莉德很不喜歡,她早已經不想用這種姿態面對任何人。

    于是她挺直身軀,這個動作給了她不少自信,在她要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羅秀的眼簾突然睜開,閃亮亮的眸子在暗色調的包廂里格外耀眼。

    西格莉德感覺自己仿佛被這對眸子中冷清的眼神一瞬間擊穿,腳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你是不是很得意?”

    “沒有。”西格莉德本能地否認。

    “愚蠢,傲慢,膚淺,驕傲而一無是處的貴族小姐。”羅秀的嘴角浮現出類似陸斯恩的溫柔笑意,“揮霍著家族的財富,只為了無聊的斗氣。正是這樣的貴族小姐,才能夠讓凱蒂雅珠寶大賺了一筆,你居然沒有得意?太讓人出乎意料了。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只是一只生完蛋的小母雞,被你拾取了雞蛋,卻依然在昂著頭,驕傲地咯咯叫,惹人生厭。”

    西格莉德的眼神有些慌亂,避開羅秀那雙穿透人心的眼楮,勉強分辨說︰“對于你的慷慨幫助,我只會感激,我或者會對倫德很多貴族小姐的作風心懷不滿,但絕對不會針對尊敬的格利沙爾塔小姐……”

    羅秀揮手阻住了西格莉德的話頭,“你怎麼想,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只是警告你一下,商人的精明,不過是小聰明,陸斯恩很欣賞你,你卻依然缺少智慧。你出去吧,可以和陸斯恩解釋下惡魔之眼的問題,我看得出來,他對這東西很感興趣,不要用什麼已經被意外毀掉的愚蠢借口來搪塞。”

    羅秀需要一點時間來考慮怎麼處理這個杯子,不能被陸斯恩發現,但是也不想拿回去,看到就會生氣的東西更不想放到自己房間里。

    我要它干什麼?羅秀很生氣,好像是一種讓人難堪的情緒在支控著她,做出自己無法理解的行為。

    更讓她有些不安的是,那個突然來臨又突然消失的華服少女,似乎就是那個給自己西紅柿甜糕的沙麥菲爾。

    ……

    ……

    巨型木框海報堆積在樓梯的側面,寬大的幕簾從屋頂的橫梁上垂下,樓梯通向頂樓的雜物間,輕輕拉上側門,這里就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什麼樣的地方能讓女人動情?溫暖奢華的臥室,蒸騰熱氣的溫泉,窗外落雪,窗內紅燭,被里翻紅的激情浪漫,都會讓女人心身陶醉。

    也包括那種隱秘的環境,昏暗的光線看不清楚情人的臉龐,也遮掩了自己的羞紅,安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心跳聲,例如這個樓梯隔間。

    西格莉德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蹲在洞穴里的兔子,外邊是一條獵犬,可兔子偏偏愛上了獵犬,蹲在洞穴里自然安全,可是感覺不到它的氣息,離開洞穴,卻會被毫不猶豫地捕殺。

    她站在樓梯上,華貴的禮服下擺掃著樓梯上的灰塵,可她根本不在乎,只是看著眼前似乎永遠微笑的男人。

    “格利沙爾塔小姐,遠比你想象的要更有智慧。”陸斯恩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確實想和西格莉德單獨說點事情,但沒有想到場景如此曖昧隱秘。

    “我已經見識到了。我在這個年紀,還天真地以為人心都是艷麗鮮紅的單純顏色。”西格莉德並沒有太失望,她不指望陸斯恩一開口就贊美她今天是如何的令人驚艷。

    “人心是鮮艷的紅。”陸斯恩的聲音像呢喃,讓人心醉。

    “如果你愛我,我就相信人心是紅的。”能殘忍對待自己的女人,都會有些神經質,西格莉德走下樓梯,身體貼近陸斯恩,滾燙的嬌軀要投入陸斯恩的懷抱。

    潔白的手套按在她的胸口,讓他感覺到柔軟而充滿彈性,但她卻知道那不是撫摸,而是拒絕。

    “我嫉妒著格利沙爾塔小姐。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在嫉妒她。高高在上的家世簡直讓人無力直視,純美清澈的眼神,處女的嬌嫩聖潔,我早已經失去。更重要的是,一直陪伴著她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永遠是那樣寵溺溫柔,我知道,陸斯恩……你愛著她,為了她,你會願意將心掏出來,深情地告訴她,你的心鮮艷而熱情,為她而跳躍……”西格莉德已經失控了,酥胸不停地擠壓著陸斯恩的手掌,眼神里滿是燥熱發燙的情欲,她無法控制自己,眼前的男人,仿佛有一種讓人無力抗拒的邪惡能力,無法壓抑自己的欲望,暴露心底的陰暗,在他溫柔的目光中迅速墮落。

    “我只是她的僕人。”陸斯恩感覺到手掌中跳動著的一團柔軟,男人的自控能力強大到令人發指。

    如果說對自己殘忍,此時的陸斯恩對比西格莉德,並不妨多讓。至少西格莉德終究對自己心軟了,放下自虐的殘忍,墮落于情欲中,而陸斯恩這個筆直站立的男人,微微低頭看著迷亂的容顏,卻依然在殘酷地堅持。

    “你只是她的僕人?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就算你這樣想,格利沙爾塔小姐可把你看得十分重要。陸斯恩,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西格莉德的臉頰磨蹭著陸斯恩的胸口,像期待主人寵愛的貓,柔軟的乳房有時候比強健的手臂更加有力,陸斯恩的手掌一寸寸地後退,當退無可退時,西格莉德已經緊緊地擁抱住他,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很有力的感覺。

    “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並不重要。”陸斯恩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笑著,只是在這樣曖昧火熱的場景下,那種溫柔平淡的笑意,卻只會讓人感覺到心涼,仿佛她擁抱的是一座凝固笑容的冰雕。

    “告訴我,惡魔之眼……真正的惡魔之眼在哪里去了?我相信,在這場拍賣會之前,你們一直擁有這件東西。”

    西格莉德閉著眼楮,感受著男人緩慢平靜的心跳,她根本不知道,這顆心屬于一個她無法企及的女人。

    但她已經很滿足了,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舐著陸斯恩依然放在她胸口的手指尖,吸允著,輕咬著,嘴中呢喃著︰“誰讓他是紅衣大主教呢?額蒂菲斯大教堂的孔特雷拉絲大主教,要求征收這顆被惡魔覬覦的寶石……只支付了成本的價格。不過倒是真的和他所預料的一樣,有邪惡的異教徒來竊取寶石。真正的寶石已經送進了額蒂菲斯大教堂。”

    精致干練的碧溪法尼亞餐廳經理,凱蒂雅珠寶的首席設計師,此時哪里還有半點平日表現出來的矜持優雅,濕潤的眼神中滿是嫵媚,微微顫動吞噬的紅唇散發著妖治的光澤,火熱的軀體已經燃燒起來,緊緊夾住雙腿的她,將平整的小腹不停地磨蹭著男人的腿根,她不是一個嬌嫩聖潔的處女,但絕對是成熟誘惑的尤物。

    “我穿的是……那種東方風格的內衣,你要不要看呢?”

    難怪,手感完全不像是隔著束胸衣,也只有這種擁有完美身段,挺拔柔韌胸部的女人,才能夠不需要束胸衣而撐起典雅高貴的晚禮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20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二章 挑逗

    幕簾微微顫抖,抖出上邊的圖案,是一副巨大的彩繪,一個貴婦人裸身躺在浴池旁。

    人影晃動,氣喘聲急促,呢喃的呻吟,晃動著春情。

    女人極美,更重要的是充滿著誘惑,男人俊俏,風度儒雅。

    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像夏洛特莊園里的月桂樹下,青藤纏繞著樹干,而月桂樹依然挺拔,伸直了樹枝,為克莉絲汀夫人與羅秀織營一片可以喝下午茶的綠蔭。

    “非常感謝你。為了表達我對你真誠幫助的感謝,除了你現在想要的,我可以為你實現一個願望。”陸斯恩手掌上微微用力,沒有辦法,讓意亂情迷的女人清醒過來,除了滿足她,就只能這樣了。

    “啊……”迷亂中的女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卻更增加了另類的誘人風情,眼眸幽怨地看著他,“我想要的,你不給我,卻可以讓我許另一個願望?”

    “是。”

    “不。”女人撒嬌,她的眼楮中彌漫著淚水,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上一次撒嬌是什麼時候了。

    “那好吧。”陸斯恩的手指搭上西格莉德的耳垂,那是這個女人身體最敏感的地方。

    一陣如潮的快感,毫無征兆地襲來,西格莉德無力糾纏陸斯恩的身體,痙攣著,抽搐著,眼神渙散,身體軟癱在樓梯上,極樂的喜悅讓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陸斯恩的背影,在西格莉德空洞的眼眸里安靜地離開。

    依然沉浸在快感中的女人,在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中無力自拔,眼角卻溢出了淚水。

    她終于明白了雅蘭斯夫人對這個男人的怨恨︰“西格莉德,你欣賞的這個男人,是披著紳士外衣的惡魔,他會將你的心挖出來,血淋淋地嘲諷。”

    心是悲涼的,因為它是一顆人心,陸斯恩撫摸著胸口,自言自語︰“我只是個惡魔。”

    猙獰的容貌,惡毒的言語,血腥的爪牙,這是《月經》敘述的惡魔——和陸斯恩無關。

    ……

    ……

    芬格爾斯比陸斯恩早片刻進入羅秀的包廂。

    “格利沙爾塔小姐,你今天似乎沒有什麼收獲。”芬格爾斯靠著欄桿,側頭看著羅秀,手指撫摸著今天拍到的凱蒂雅手鐲,它采用了凱蒂雅最新的“隱藏式瓖工法”,這種瓖工讓寶石能緊密地排列在一起,其間沒有任何金屬或瓖爪,而是運用軌道一般的手法,把寶石切割成同樣大小,再一個個套進去,雖然會耗費漫長的時間,更需要精準的手工,而其呈現的結果,可以令寶石完美貼合肌膚,隨著肢體的動作呈現出多角度不同的璀璨光澤,並且大量運用花卉造型,讓每一片花瓣栩栩靈動,為了這個手鐲,芬格爾斯小姐付出了五百個金幣的代價。

    坎斯拉夫的兩位小姐,各自拍下了一枚祖母綠寶石戒指,這種稀有的寶石,甚至比成色最好的鑽石還要珍貴,歐拉迪諾院長寵愛的碧翠絲小姐,發鬢上插著一只頭飾,搭配有鮮紅的石榴石、晶瑩剔透的黃鑽、沉穩的青金石及活潑的紫水晶等,基架采用的三色黃金材質,更適合搭配多種風格的服飾。

    羅秀冷冷地看著擺弄首飾,露出歡喜神色的四位貴族小姐,“你們在炫耀嗎?”

    “不……不……當然不是,只是替你覺得可惜呢,這次凱蒂雅珠寶出售的基本上都是單品,不會再有流入市場的相同款式。我看格利沙爾塔小姐出席下次宴會時,恐怕沒有新的足夠吸引目光的首飾搭配禮服了。”碧翠絲小姐曾經跟隨歐拉迪諾院長多次拜訪夏洛特莊園,只是她和羅秀的關系遠不如歐拉迪諾院長和克莉絲汀夫人那麼良好,甚至有些小摩擦。

    貴族小姐之間的仇恨,並不需要鮮血和背叛,只是一個輕蔑的眼神,傲慢的笑容,就會埋下仇恨的種子。

    “謝謝各位的關心。但是我們的小姐,並不需要這些石頭來點綴,格利沙爾塔小姐,走在人群中,光芒遠甚于璀璨的鑽石。”陸斯恩微微躬身行禮,維護著主人的尊嚴。

    “石頭?你這個無知的僕人,居然說這是石頭,真是太可笑了……格利沙爾塔,你的侍從就這樣沒有眼光嗎?”坎斯拉夫家的二小姐大笑起來,只要面對的不是米格拉茲親王這樣的夢中情人,她們可以笑得很放肆。

    羅秀輕聲笑了起來,這位二小姐伸出手指的動作實在可笑,“你那不是石頭是什麼?”

    低頭看去,卻赫然發現珍貴的祖母綠寶石變成了一粒黑不溜秋的小石子,幾聲尖叫響起,幾位貴族小姐驚駭地發現她們的首飾上,那些前一刻還光芒四射,璀璨生輝的寶石已經全部變成黑色的石子了。

    “你……你做了什麼?”芬格爾斯指著陸斯恩,趕緊將手鐲脫下來,順手就丟到了牆角,仿佛晚一刻就會被那些石子玷污她高貴的肌膚。

    “我什麼也沒有做,就像你所看到的,我一動也沒有動,我只是一直在奇怪,你們為什麼要拿這種石頭來格利沙爾塔小姐面前炫耀。”陸斯恩笑的很無辜,低頭看羅秀,眯著眼楮的微笑,才是陸斯恩珍愛的珠寶。

    “走吧。你已經讓我等很久了,這次拍賣很讓人失望,並沒有太讓人矚目的珍品。”甩下這個結論,羅秀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包廂,她的身材十分修長,比這幾位貴族小姐都要高上半個頭,因為丟臉而面紅耳赤的小姐們,此時更是沒有半點氣勢對抗羅秀居高臨下的嘲諷,

    “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可不是空手而歸。米格拉茲親王,送了我一些小禮物,如果你們想要,我可以轉送給你們,就丟在那里。”

    陸斯恩提起看著書架上的“小禮物”,剛才隔壁包廂的神秘人物,除了孔特雷拉絲,居然還有米格拉茲親王,這位親王命令費迪南德和羅秀競價,最後卻又將羅秀參與過競拍的拍賣品全部送給羅秀。

    這位親王如果只是示好,這樣做還不算太糟糕,要是以此為追求羅秀的開端,那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雖然陪伴著羅秀長大,但羅秀也只是最近幾年,才會在克莉絲汀夫人的安排下,參加了一些貴族宴會,陸斯恩並沒有機會見到這位號稱倫德最多少女心中夢中情人的親王殿下,卻在四個貴族小姐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入骨髓的嫉恨。

    一個男人,要有什麼樣的魅力,才會讓這些眼高于頂的小姐們因為羅秀收到他的禮物,而露出噬人的野獸表情?

    馬車上,羅秀臉上的得意表情散去,她顯然認為,打擊幾個愚蠢的貴族小姐,並不是一件可以讓愉悅持續很久的事情。

    “這樣處置親王殿下的禮物,似乎有些不妥當。”陸斯恩提醒羅秀,那一位畢竟是親王,將來的櫻蘭羅帝國皇帝。

    羅秀微皺著眉頭,不動聲色地將她剛才拿在手里的小盒子塞到馬車角落,里邊裝的是那個水晶杯子。

    “我更擔心,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禮物送給母親。”羅秀顯然沒有把那位尊貴的親王殿下放在心上。

    陸斯恩十分神奇地從身後掏出一雙草鞋,正是羅秀早幾天送給他的那雙。

    “禮物並不需要多貴重,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陸斯恩扯下光潔的手套,手指甲猶如剪刀般鋒利,掐斷了草鞋的底繩,“就像小姐送我的這雙草鞋,雖然只要十個銅幣。相比那些動輒百萬的珠寶,它很不起眼。但在我心里,它遠比今天所有的珠寶加起來更有價值。”

    “那……那你現在……在干什麼?”羅秀的聲音有些小,甚至有些結結巴巴,她覺得自己的臉頰在發熱,不知道是因為陸斯恩的話里含蓄的一種情緒,還是羞愧于自己送給陸斯恩的禮物,實在太簡陋了。

    ----------

    LUCIEN就是惡魔,所以大家不要對他心存幻想,覺得他是好人。看他怎麼對西MM就知道了,這種男人,通常會被女人剪掉。

    無關善與惡,只有人性的驕傲與愛。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三章 日經日讀,月經月誦

    雪慕葉花的香味還沒有散去,只是稍稍淡了一些,車廂里的氣息很暖,是很容易讓人放松的那種。

    羅秀的坐姿雖然還是那麼優雅,但小女兒的模樣已經沒有了那種傲慢。她的眼楮一眨也不眨,緊盯著陸斯恩的手指。

    手指甲銳利地挑斷幾根草繩,又抽出幾根,打了個結,將有些地方稍稍收攏,鞋跟提高一些,用打結的草繩圈緊了前端的鞋底,剩下的草繩編了一個漂亮的小蝴蝶結,兩只簡陋的草鞋,在陸斯恩的巧手下,很快就變成了自然簡潔的精巧淑女鞋。

    “把這個送給克莉絲汀夫人,她一定會很喜歡。夫人喜歡獨到而有品味的小東西,這種興趣並不亞于她對珍貴藝術品的愛好。”女鞋捧在手心,放在羅秀眼前,如果能夠有更多一些的材質,他可以做的更加漂亮。

    羅秀接過鞋子,難以置信這雙透露著自然優雅味道的淑女鞋,在前一刻還是她想用來作弄陸斯恩十個銅幣的草鞋。

    “你是怎麼做到的?”陸斯恩總是給她許多驚訝,而這次卻是驚喜,羅秀可沒有在這種手藝上也要超過陸斯恩的好強了。

    “這種無聊的小技巧,小姐你並不需要學習,只要你的僕人能夠掌握,當你需要的時候,我便會為你服務。”陸斯恩還是那種調子。

    討厭!羅秀覺得,陸斯恩的這種語調,其實有時候也不是那麼的特別討厭,尤其是在一句“禮物並不需要多貴重,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之後。

    “我是他的主人,當然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我送給他的任何東西,他都必須當成和寶格麗珠寶一樣珍貴。”

    寶格麗,比凱蒂雅更有悠久歷史的珠寶品牌,自從幾個世紀以前塔利伊庇魯斯家族創始人寶格麗-甦提瑞奧創立這個品牌以來,寶格麗珠寶已經成為多米尼卡大陸三大珠寶商之一,歷史上幾位塔利公主為了得到獨一無二的寶格麗珠寶,不惜瘋狂地以領地來交換,對于此時的女人們來說,即便有諸如凱蒂雅,蒂爵,堡獅龍,梵克雅寶等品牌的奢華襲來,寶格麗依然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你又是怎麼讓芬格爾斯她們的首飾變成石頭的呢?”羅秀似乎心情很好,也有興趣和陸斯恩閑聊了。

    可陸斯恩並不想在這些問題上有太多的糾纏,掀開車簾,坐到了車架的位置,用一種緬懷的語氣道︰“當小姐還只有三,四歲的時候,我們住在萊安區的老別墅里。那一年的禱告日後,倫德城里來了許多小劇團,這些小劇團不會出演優雅的歌舞戲劇,但卻會表演雜耍魔術……小姐一開始對這些魔術很感興趣,只是這種魔術在你面前表演第二次的時候,就會被你輕易揭穿……”

    “原來我從小就有這方面的天賦。”羅秀有些得意,即便是現在她偶爾也會去看看魔術表演,只是那些小劇團並沒有什麼創意和進取的精神,還是一些千篇一律老套的伎倆。

    “你看不到有趣的魔術,就會哭鬧不止,克莉絲汀夫人為你的聰明而欣慰,又為無法安慰你而苦惱。所以我就去學習魔術,稍微改進了一下,解決了夫人的煩惱。”過往的記憶就會畫面一樣在腦海里飄過,那時候穿著可愛蕾絲裙的小娃娃,已經成長為驕傲的少女。

    說起小時候的事情,一向自矜的女孩子都會有些羞怯,更何況這種小女孩的胡鬧並不是很光彩的歷史,羅秀有些羞惱地道︰“我怎麼就不記得這種事情了?我三四歲的時候,你不也一樣大麼?你那時候就會表演魔術了……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有辦法揭穿你,都被你隱瞞過去了?”

    馬鞭在空中甩了個漂亮的鞭花,陸斯恩難得地笑出聲來︰“就像剛才我怎麼樣讓落李小姐手鐲上的寶石變成石頭一樣……你不也看不出來嗎?”

    羅秀恨恨地看著被推到角落的小盒子,咬牙切齒地想,陸斯恩終究是個討厭的人,他做的任何事情說的任何話,再也不能改變我對他的這種討厭!

    額蒂菲斯大教堂。

    穹頂的彩光玻璃上描繪著末日審判的場景,收割生命的天使,手持龍槍,散布死亡,漫天的火焰灼燒著天地,身穿黃金鎧甲的審判天使,手持大天使劍,漠視人間。

    在白天,陽光會穿透玻璃,讓五彩的光澤回蕩閃耀在聖堂里,室內斑斕閃耀,猶如神境。落地大窗外此時已經是漆黑一片,數十尺高的大鏡子制作成屏風,反射著穹頂上高吊著燭台上的燈光,讓整個聖堂內彌漫著一絲絲燭光特有的暗紅色。

    孔特雷拉絲站在祭壇前,手持聖水,將惡魔之眼放在聖水中洗滌。

    “當惡魔降臨人間時,他們腐朽陰暗的軀殼無法適應光明普照的人間。所以他們會借一件普通的軀殼現世,在能夠自由行走人間的同時,他們也付出了大幅減損力量的代價。”孔特雷拉絲看著安靜的近乎死寂的惡魔之眼,回頭對著穹頂的彩繪冷笑︰“而惡魔之眼,卻可以讓持有者在人間使用惡魔在地獄中的力量。真是一件讓不屑于凡人力量,卻不得不容忍自己凡俗軀殼的惡魔無比心動的法器。”

    審判天使依然沉默,神情冷淡,俯瞰著孔特雷拉絲。

    一襲紅衣神袍,是和鮮血一樣最美麗的顏色,孔特雷拉絲面對著孕育邪惡的惡魔之眼,輕聲誦讀經文。

    “日經日讀,月經月誦。日經教導我們心存感激,月經讓我們心存敬畏。”紅衣大主教手握聖鑰,堅定著自己的信仰。

    “人不易產生感激,塵世的浮華,罪惡,黑暗,血腥,暴力,冷漠,總會讓人忘卻了世間的美,日讀日經,才能夠讓我們感受到生活埋藏在苦難之後的幸福。高高在上的天,廣袤的地,深邃的海洋,肆虐的風,狂暴的雷電,鋪天蓋地的雨,都讓人感覺到自身的渺小,習慣了這種自身的怯弱以後,人們不再心存敬畏,一月一次誦讀《月經》,會讓我們感悟自身。”

    孔特雷拉絲松開手中的聖鑰,手掌按在厚厚的教會聖典上,里邊的詞句早已經如刻在他心底般清晰,“創造你的神,現在如是說︰你不要害怕,因為我會救贖你。我曾題你的名召你,你屬于我。你從水中經過,我必與你同在。你渡過江河,水必不漫過你。你從火中行過,必不被燒,火焰也不在你身上。因為我是你的神,是無上的聖者你的救主。我已經使埃爾法做你的贖價,使雅威赫代替你。引我看你為寶為尊,又因我愛你,所以我使人替你的生命。凡稱為我名下的人,是我為自己的榮耀創造,是我的子民……惟有我是神,除我以外沒有救主,在我以前沒有真神,在我以後也沒有,信我者,得永生……”

    孔特雷拉絲虔誠的吟唱噶然而止,仿佛被硬生生地割斷,他的咽喉上留下鮮紅的雪珠,他的眼楮里閃爍著難以置信的驚駭,一襲黑袍在風中飄蕩,粗壯有力的手臂,捏住了聖水之中的惡魔之眼。

    “熟讀經文,並不是對神的信仰,只是自我的救贖,否則你何必讀這一段?生命的美好,在于臨死前的回眸。”

    閉上眼楮,蒼老的紅衣大主教,想起那個雨夜,那個叫愛瑪的花街女子,還有那滾燙的身體,靈魂從身體里抽離的快感,讓他明白了,生命的美好,果然是在于臨死前的回眸。

    “信我者,得永生,還真是讓人心動的話……但天使已死,只留下供我驅遣的威能,神威不在,誰能讓我信?”黑袍人緊握著惡魔之眼,看著穹頂手持蛇翼長槍的女子,冷笑起來︰“異端?真是需要聖光清潔的罪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21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四章 克莉絲汀夫人的嫉妒

    “為你準備的是大吉嶺紅茶,這種帶著葡萄香的極品紅茶,由公爵大人從遙遠的東亞次大陸搜尋而來。”

    圓潤的白瓷闊口茶杯,十分適合用來聞香觀色,這種湯色橙黃,氣味芬芳高雅的大吉嶺紅茶,擁有高貴的身份,被譽為“紅茶中的羅曼尼.康帝”。

    品嘗這種紅茶需要緩緩啜飲,細細品味,在徐徐體察和欣賞之中,品出醇味,領會飲茶的真趣。

    相比品茶,克莉絲汀夫人看著陸斯恩泡茶的眼神,更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欣賞和贊嘆。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為我準備這種紅茶,我一定喝不下。”克莉絲汀夫人暗自心想,她本來不如羅秀那麼挑剔,但是現在她發現,陸斯恩一絲不苟,總是完美到極致的服侍,很容易讓人變得嬌慣。

    羅秀已經被他寵壞了吧……真是一個幸福的小女孩,克莉絲汀夫人微微嫉妒著女兒,當然這只是一種極淡和自嘲自憐的情緒,克莉絲汀夫人對女兒的愛,可以讓她從神聖家族的光輝里走出來,毫不猶豫地親吻惡魔的指尖。

    “夜深了,露水中會有寒氣。小心著涼。”走到窗前,陸斯恩替克莉絲汀夫人掩上窗戶,一個合格的僕人,不應該忽略任何一個可能影響主人身體健康的細節。

    “羅秀睡了嗎?”

    “睡了,小姐似乎有些小秘密不想讓我知道,要獨自處理。”陸斯恩看著美艷的夫人,時光剝奪了女人的青春,卻賜予了少女們無論如何也追趕不及的風韻。

    這種韻味需要歲月來細細雕琢,再絕色艷麗的少女也無法像克莉絲汀夫人那樣,將外在的美內斂起來,而散發出優雅自然的內在。

    陸斯恩時常在想,一個心里裝著一千本經典文籍的女人,一個和上千個情人上床的女人,會有什麼區別?

    僅僅只是好奇而已,或者某日當克莉絲汀夫人和帝國第一寡婦,加布里爾三世的妹妹,洛葛仙妮夫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陸斯恩就能發現其中的差別。

    將書簽放好,陸斯恩輕輕合上克莉絲汀夫人手中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夫人,明天你還要參加一個午宴,應該早點休息。”

    協助艾格博特先生完成梅林獎巨著《國富民生》的克莉絲汀夫人,不只在經濟學上有深入的研究,作為帝國第一學者的弟子,她在戰爭學上也有自己的獨特見解,安德烈公爵常常會在撰寫軍事手札的時候,征詢克莉絲汀夫人的意見。

    克莉絲汀夫人輕輕搖頭,圓潤的指尖輕揉著耳背後的位置,微笑著說道︰“當一個貴夫人想要出去散步時,一個紳士應該怎樣邀請她?”

    “尊貴的夫人,如你所願。能否有榮幸,和你在午夜的前誕,漫步在夏洛特莊園呢?”陸斯恩彎腰邀請,嘴角含著笑,這位櫻蘭羅帝國有數的尊貴夫人,總是能給人獨特的感覺。

    端莊,優雅,卻從來不缺乏情趣,愛好戲劇,文學藝術,卻也不會忘記享受美好生活。

    “不……這樣的邀請,可很沒有讓人動心的味道。”克莉絲汀夫人慵懶地半躺著,動人的弧線驚心動魄,“你應該像《玫瑰與火》中的詩人那樣,用動人的句子,勾勒出……”

    克莉絲汀夫人好不容易將“浪漫的場景”這個詞忍住,成熟女子露出片刻的羞澀。

    “外面下著雨,是夫人最喜歡的那種。

    感覺的到,卻看不到。

    溫柔地掠過臉頰,像在心頭肆虐的情絲。

    當你沿著伊甦河畔漫步時,雨霧在打濕的睫毛上凝結成淚水,順著眼線流淌。

    你會怔怔地問我︰為什麼,我在哭泣?”

    陸斯恩的聲音在夜色中有些沙,帶著嘶啞,讓人無法拒絕。

    仿佛看到一個憂郁多情的詩人,克莉絲汀夫人有些發怔,半餉之後才發現陸斯恩依然保持著邀請的姿勢,美眸流轉,帶著濕潤的味道,“你先到莊園門口等我。”

    雨不成絲,是極細碎的珠子,落在臉上,仿佛要融入毛孔之中。莊園里的僕人也都休息了,陸斯恩沒有驚動旁人,手掌輕輕叩開緊鎖著的大門,筆直地站立在夜色中,榮耀劍塔上的大燈讓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昏黃的光下,不遠處的零落樹木,像蟄伏著的野獸,遠處的伊甦河,流淌著的水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悅耳。

    克莉絲汀夫人緩緩走來,身體有些搖晃,仿佛是在野草群中尋找可辨的小徑。

    走到近處,陸斯恩才發現她穿著今天羅秀送給她的那雙草鞋。

    陸斯恩微微皺眉,克莉絲汀夫人微笑著止住了他的勸阻︰“沒有關系,濕漉漉的草根,透過鞋底刺著腳心,這種感覺還挺舒服的,我沒有那麼嬌弱,不會這麼容易生病。”

    在陸斯恩頭頂蒙上一層薄薄雨霧的時間里,克莉絲汀夫人換了一身金格拉風情長裙,這種風格的裝飾大多比較誇張,色彩也比較奔放,一些巡游的小劇團女郎,經常做這樣引人矚目的打扮。

    長裙長至腳踝,素色的裙底上印著大朵的優銀香花,長長的發帶在腰部的發梢扎了一個大結,寬大的披肩遮住了大半個身體,更凸出了嬌小的腰肢,搖曳的長裙下,修長的腿線若隱若現,本來應該優雅地喝著紅茶,翻看《雪萊浮詩集》的貴夫人,經過簡簡單單的換裝,卻成了站在舞台上如百靈鳥般歡唱的劇團女郎。

    陸斯恩不得不感嘆,俗世的女人遠比最美麗的天使更有誘惑力,天使的美麗雖然讓人驚艷,但恆古不變,克莉絲汀夫人卻可以像插圖畫集一樣,每翻一頁,都是不同的風景。

    “陸斯恩,謝謝你。”

    “雖然不明白你所指,但那都是我應該做的,僕人感激主人的恩賜,但主人從來不必為僕人的服侍說謝謝。”陸斯恩依然落後克莉絲汀夫人半步,褐色的披肩和夜色幾乎融入一體,卻誇張地凸出了素色裙子包裹的臀部,陸斯恩咋一看去,幾乎只會注意到扭動的臀線,即使她的步伐是淑女的優雅,但陸斯恩只能看到充滿欲望的曲線誘惑。

    “不是作為你的主人,而是作為一位母親。你讓羅秀懂得,禮物的貴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當她把這雙草鞋有些擔心地送給我時,那是我最自豪的時刻。西里爾區的貴族小姐們,只怕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這種廉價材質制作的鞋子,她們也不會懂得你告訴羅秀的那個道理。”

    克莉絲汀夫人停住腳步,回頭想要說點什麼,卻一頭撞進了陸斯恩的懷里,草鞋終究穿不慣,腳底一滑,她柔軟的身子就跌了下去。

    陸斯恩的手掌迅速地拖住克莉絲汀夫人的腰,猶如宮廷舞步中最經典的收尾動作。

    男人緊貼著女人平整的小腹,柔軟的腰肢在手掌中不足一握,起伏的酥胸近在咫尺,她微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讓人感覺到酥麻和從身體里燒起的一股欲望。

    她的眼神慌亂而迷茫,仿佛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判斷力,嫵媚艷紅的臉頰,似乎要滴出水珠。

    成熟的婦人,豐腴的身軀,即使後仰依然挺拔高聳的酥胸,最溫柔的雨中,這一切都能夠讓詩人,紳士,騎士最終都只是一個男人。

    陸斯恩不是詩人,不是紳士,更不是騎士,他只是個僕人,所以他稍稍用力托起克莉絲汀夫人,只是手掌終究不小心滑過她豐挺的臀線,讓她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他依然在微笑著,眼神中卻有些許責怪,她不應該穿著那樣的草鞋出來散步。

    克莉絲汀夫人的心中,流動著異樣的滋味,她是一個女人,不管站在女兒背後擔當如何堅強的保護者角色,她終究要窩在一個男人的懷里被保護。

    安德烈公爵?克莉絲汀夫人相信,比起保護女人,他更願意去征服海洋,在最狂暴的海浪中發現新的大陸,那才是他的生活。

    “擅長騎術,劍術,還能跳出宮廷舞步里最具有難度的回旋轉體勾腿動作的克莉絲汀夫人,居然會因為站立不穩而摔入男人的懷抱?真是讓人驚訝的一幕。”伊甦河的淺灘上淌起水聲,一個騎士縱馬而來,發出刺耳的嘲諷。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五章 折劍

    嘲諷的騎士,早就隱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視著,河水的流淌掩蓋了他從遠處靠近的馬蹄聲,和陸斯恩在一起有些心情恍惚的克莉絲汀夫人並沒有注意到。

    陸斯恩往前一步,雖然習慣于站在影子中,但他任將後背留給克莉絲汀夫人,用他那隱藏在陰暗中的俊美臉孔看著騎士。

    他的身材完美而標準,並不十分寬厚的肩膀卻有著讓人心身寧靜的神奇力量,克莉絲汀夫人隱去臉頰的紅暈,恢復了常態,“費迪南德,你這個時候出現在西里爾區,才真是讓人驚訝。”

    陸斯恩嘴角噙著笑,眼前這個是自稱“帝國最後一個騎士”的費迪南德,一邊感嘆嫉妒真是一種罪惡的情緒,它甚至能夠讓“帝國最後一個騎士”忘記守護貴夫人的風度,言語中帶著濃重的毒舌味道。

    貪婪,淫欲,饕餮,嫉妒,懶惰,傲慢,暴怒,這可都是《月經》有記錄地獄中惡魔的最愛,這個世界上若沒有這些負面的情緒,人類的墮落就無法原諒了。

    “我想,如果我是安德烈公爵,我會更驚訝。”費迪南德翻身下馬,冰涼的河水打濕了馬靴,沉重的巨劍敲打著護臂,發出帶著危險味道的鏗鏘聲。

    “這可不像一個騎士會說的話。”克莉絲汀夫人對這個費迪南德從來就沒有半點好感,她的聲音並不如何冷漠,卻自然地散發著疏離感。

    身高七尺的費迪南德絕對稱得上彪形大漢,極短的頭發根根指向蒼穹,剛硬的臉龐上有著密集的胡須,充滿雄性氣息的臉部菱角分明,劍眉濃黑,無論如何都算得上一個很有男人味道的騎士。

    對比那些只會獵狐,而且要前呼後擁帶著數十只獵狐犬才能在郊區的小樹林里捕獲一些狐狸,獾子的貴族騎士,費迪南德倒是真的有資格稱呼自己為“帝國最後一個騎士”。

    只是這位也是貴族公敵的騎士,氣量和他的嗓門截然相反,狹小的讓陸斯恩十分遺憾,他是不是在這樣陽剛的軀體里裝上了一副女人的小雞肚腸。

    “騎士禮儀規定,騎馬的騎士遇見站著的貴族,如果對方爵位比自己高或者是女性,男性貴族只要未著鎧甲就必須下馬行禮。費迪南德騎士,你可知道克莉絲汀夫人不只是公爵夫人,還是領亞德里爾地區,班克羅夫特郡,波特蘭慕高地侯爵,更是神聖歐德修凡克家族,受教皇國特別冊封的聖裔,享受高于地區大主教,略低于紅衣大主教的尊榮。而你隱匿于陰暗之中,窺測這樣尊貴的夫人,你的騎士精神何在?”陸斯恩輕聲笑著,背對著西里爾區的大燈,費迪南德只能看到他嘴角翹起不屑的弧度。

    費迪南德語塞,向來只有他挑剔別人騎士風度的份,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奚落過?更何況確實是他有悖騎士守則在先,面對陸斯恩的嘲諷,竟然無言以對。

    看到他現在的窘樣,心中略有快意,克莉絲汀夫人平日里躲他都來不急,剛才也沒有想要反譏一下費迪南德,和陸斯恩在一起,自己的思維似乎都緩慢了許多。

    費迪南德左手按住劍柄,右手撫左胸,單膝跪下,以騎士覲見高階教士的禮儀行禮,克莉絲汀夫人點頭示意後,費迪南德尚未站直身體,手套已經向陸斯恩丟了過來。

    中指輕輕一撥,沉重的手套已經被陸斯恩撇進水里。

    “給我個理由。”貴族公敵果然名不虛傳,陸斯恩可不想為主人惹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煩。

    “你最好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在午夜時分出現在克莉絲汀夫人身旁?否則的話,作為一生守護克莉絲汀夫人的騎士,我會用我的劍捍衛夫人的名譽和貞潔。”費迪南德挺直身體,他並未穿著重鎧,右手已經握住了劍,左腿後退半步,似乎一言不合就會向陸斯恩發起攻擊。

    “為什麼要向你解釋?更何況,我怎麼不知道夫人已經接受你成為她的扈從騎士?夫人的名譽和貞潔,如喜拉雅雪頂神聖不可侵犯,凡俗世人只能仰望,至于守護的事情……自然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的騎士和僕人來做,並不需要你……帝國最後一個騎士來多管閑事。”即便語氣如何冷漠不屑,陸斯恩的表情總是那麼溫文爾雅,和費迪南德的粗獷氣質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

    “這麼說,你不對我解釋,就是打算接受我的決斗要求了?很好。”費迪南德也笑了起來,卻有著十分陰冷的味道,讓人毫不懷疑他一出手就會直接用劍尖貫穿陸斯恩的心髒。

    第一次聽說費迪南德事跡的人,總是會覺得十分可笑,笑過之後也許會覺得費迪南德雖然迂腐,但是不失為一個可愛的人。偏執而受禮,遵從著最嚴格的騎士精神,用自己的劍守護愛慕著的女人。強健有力的身軀,他在床上的戰斗力,想必也遠甚于身體已經被酒色腐朽的墮落貴族,這樣的男人,倒也是許多倫德貴婦們首選的一夜情對象。

    但在陸斯恩眼里,費迪南德可沒有這麼簡單。奧斯瓦爾多歌劇《折劍》,描述了一個一身嚴格操守騎士準則的舊時代騎士,這個騎士在道德缺失的時代贏得了最崇高的榮譽和人們口口相傳的稱贊,但當他死去後,人們卻發現他有十多個私生子來爭奪遺產和騎士頭餃,並且在他的書房里發現了一本日記,其中不只記載了他和哪些貴夫人小姐上過床,甚至用淫穢的詞語描敘著女人們的身材,以及騷浪的表現。

    “費迪南德,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克莉絲汀夫人倒是不擔心陸斯恩會被費迪南德的劍刺傷,她只是不想費迪南德的心髒被陸斯恩用那雙做任何事情都優雅流暢的手取出來丟進伊甦河喂魚。

    “夫人,謝謝你的關心。當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的騎士僕人不在你身邊時,我會守護你。”費迪南德沒有忘記對克莉絲汀夫人露出一個自認為溫柔的笑容。

    帝國最後一個騎士在維護被貴族們敗壞的騎士守則的同時,也學會了如何向女人展現自己的魅力。

    可惜,他面對的是帝國第二尊貴的貴夫人,還有一個時刻微笑著,溫柔撫摸人心的陸斯恩。

    “誰說烈金雷諾特家的僕人不在夫人的身邊?雖然陸斯恩並不十分強壯,但並沒有到可以讓人無視的地步。費迪南德騎士,我警告你最好拉住你那匹到處亂跑的雜種馬,否則當它亂嚼我的草坪時,我很樂意把它變成草坪的肥料。”一把閃爍寒光的剪草鉗,老管家蘭德澤爾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帶著它。

    費迪南德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不知什麼時候拉住自己純血塞爾塔戰馬韁繩的蘭德澤爾,悄無聲息地靠近,費迪南德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瞬間放大的瞳孔,似乎在懷疑,這把剪草鉗如果是鋒利的劍,會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割斷脖子上跳動的血管。

    烈金雷諾特家的管家,不管是前任的蘭德澤爾,還是現任的修斯坦尼頓,又或是將來的陸斯恩,都不會是簡單的角色。

    一個槍與花騎士團的團長,並沒有挑釁烈金雷諾特的資格。

    如果打著維護騎士守則的旗號,費迪南德可以做出許多讓人驚駭的事情,只要符合騎士守則,費迪南德即便成為了貴族公敵,依然可以活得很滋潤。

    陸斯恩?不就是從小跟在克莉絲汀夫人身後的那個少年?他似乎沒有接受過騎士洗禮……只是個平民。

    騎士守則︰持劍的騎士,不能將劍尖指向手無寸鐵的平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22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會流血


    純血的塞爾塔馬,即使在背負著的騎士落荒而逃時,馬蹄聲依然可以響亮地劃破西里爾區的夜空。

    “真是個無禮的家伙。”蘭德澤爾先生厭惡地看著隱入黑夜的費迪南德,這個“帝國最後一個騎士”在知曉自己的表演不過是一個外人自編自演的小丑鬧劇後,匆忙告罪逃離,毫無騎士風度。

    蘭德澤爾細心地檢查了他最心愛的草坪,並沒有被他口中的雜種馬破壞,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陸斯恩將克莉絲汀夫人送回臥房,站在稍稍現形的雨下,看著流淌著的伊甦河水,回憶著第一次見到陸斯恩的時候。

    那時修斯坦尼頓接任管家還只有數年,威望不足以駕馭烈金雷諾特家那些驕傲的騎士與僕人,蘭德澤爾身著佩帶馬蹄徽章的騎士重鎧,陪伴著安德烈公爵在城堡吊橋前迎接克莉絲汀夫人。

    出身歐德修凡克家族,有清教徒之名的克莉絲汀夫人,在喜拉雅雪頂苦修教義,這樣的事情並不會太讓人驚訝,畢竟那可是歐德修凡克,不是倫德城里那些只知道享受,不願意踏出帝國最繁榮城市半步的墮落貴族。

    和克莉絲汀夫人一起回到康納利維士城堡的,有幾位據說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這些神秘的苦修士身著黑袍,即使將絕大多數的強者氣息隱藏起來,依然足以讓蘭德澤爾不由自主地提起警戒。

    但最能引起他注意的是克莉絲汀夫人懷里抱著的嬰兒,睜大著眼楮,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蘭德澤爾看著他的眼楮,清澈的眼神中不是嬰兒無知懵懂產生的好奇,而是一種玩味。

    這個孩子由克莉絲汀夫人一手撫養長大,並被賜予了歐德修凡克的姓氏,要知道這個神聖守舊近乎頑固的家族,甚至沒有讓格利沙爾塔小姐能夠擁有歐德修凡克的姓氏。

    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蘭德澤爾敏感地覺得,相比格利沙爾塔小姐,克莉絲汀夫人似乎將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陸斯恩,不要讓夫人失望,她是最值得守護的女子,蘭德澤爾先生看著克莉絲汀夫人臥房的燈光熄滅,老人很為安德烈公爵惋惜,公爵大人和夫人的關系,似乎還不如這個僕人和夫人親密。

    雨成線,滴滴敲落在伊甦河里,能夠激起不大的水花,落在濕潤的路上,馬蹄疾馳而過,留下一個個深深的馬蹄印,然後在雨線歡快的奏鳴中形成一路的小水坑。

    矯健的白色身影直接越過夏洛特莊園並不低矮的樹籬,恍如黑夜中的閃電,一瞬間遠離榮耀劍塔燈樓籠罩的範圍,消失在黑夜中。

    頭發甩開雨珠,濕漉漉的感覺總是讓頭腦處于一種格外清醒的狀態下,陸斯恩騎著體型,速度,耐力都超越純血馬譜系的伯德紋馬,他的身體默默地契合著伯德紋馬的步子,讓它產生了一種毫無負擔的輕快速度感。

    即使是覆蓋著可以抵擋長弓十字弩重劍劈砍的重型馬甲,再承受一個身高七尺,全副武裝的悍勇騎士,伯德紋馬在戰場上的沖刺速度依然能氣勢洶湧到讓持盾步兵隊崩潰。

    不得不承認,這種銳不可擋的氣勢很讓人著迷,一個擁有純血戰馬的騎士,熱衷于在皇帝的召喚下,在戰場上馳騁,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這種醉人的沖刺感。

    男人對極速的沖刺帶來的快感都很感興趣,不管是在床上還是戰場上。

    輕裝上陣的伯德紋馬,在雨夜中短暫的狂奔之後,很快就追趕上了塞爾塔馬的身影。

    費迪南德的馬鞍上還掛著大大小小的盒子,顯然這個騎士團團長是奉米格拉茲殿下之命,將羅秀“遺忘”在索倫拍賣行的禮物,送到夏洛特莊園來,只是他似乎沒有完成任務。

    費迪南德並不喜歡雨,那種沿著臉頰,流入胸膛,讓整個人都冰涼的感覺,很容易讓他的腦子里翻出一些難過的記憶。

    他依然記得,自己剛剛來到倫德時,被這個沉積浮華,堆砌榮耀,跨越歷史的城市所吸引,他緊握著劍柄,那是自己的力量來源,剛剛完成一項神聖儀式的他,還無法完全把握自己,他有些迷茫。

    他抬頭仰望,額蒂菲斯大教堂的雙塔拱衛著刺穿蒼穹的鐘樓,仿佛是受到召喚,他忍不住順著鐘樓的鐘聲走進了教堂的禮拜廳。

    一個中年男人靜靜地坐在禮拜廳右側的椅子上,晨間的陽光透過穹頂,在彩繪玻璃的渲染下,璀璨生輝,猶如神境。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銀色的教袍,頭上雪白的圓頂帽子,寬厚的手掌按在經文的羊皮封面上,那和藹的笑容,都讓人感覺到一種懺悔的覺悟。

    費迪南德走進狹小的懺悔室,幽暗的環境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點緊張。

    “神一切所作的,都必永存,無所增添,無所減少。神這樣行,是要人在神面前存敬畏的心。孩子,你有一顆敬畏的心。但你不必害怕,在這里,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中年男人的言語,帶著一種洗滌陰暗的祥和,安撫著費迪南德。

    費迪南德懺悔了,中年男人隔著一層薄薄的黑紗沉默,直到費迪南德再次緊張起來,中年男人揭開黑紗,一如既往的和藹微笑。

    “讓我為你受洗,成為一名最堅貞的騎士,維護你心中的騎士精神,這是神賜予你的權能。”

    額蒂菲斯大教堂,倫德地區大主教,日後的紅衣大主教,為費迪南德洗禮,尊崇的施洗者讓費迪南德直接跨進了倫德的貴族騎士階層。

    雨打在他的臉上,像淚水,費迪南德心中的精神信仰永遠是孔特雷拉絲大主教,而不是高踞在寶座上,手握聖鑰權杖的教皇。

    身後傳來馬蹄聲,費迪南德敏銳地拉住韁繩,止住了馬步。

    一張俊俏的臉,只是眼楮有些狹長,在黑夜中斂去他習慣的溫柔笑意,顯得有些刻薄,凸出的唇線,更是掛著嘲諷。

    “陸斯恩?很抱歉,當時你背對著燈,我很難認出你……我見你也不多,在許多宴會上,克莉絲汀夫人與格利沙爾塔小姐身邊陪伴的不是蘭德澤爾子爵就是修斯坦尼頓伯爵。”費迪南德無法猜測陸斯恩的來意,總之不會是剛剛的小沖突之後,踫巧遇到。

    “尊敬的槍與花騎士團團長,費迪南德騎士大人,克莉絲汀夫人和格里沙特小姐最忠實的僕人,需要你的幫助。”陸斯恩拉著馬韁和費迪南德並行,高大的伯德紋馬比塞爾塔馬高出一個馬背,附帶著讓陸斯恩似乎在居高臨下地和對方說話,幸好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謙恭,沒有引起騎士的不快。

    “只要是為了尊敬的克莉絲汀夫人,又或者是可愛的格利沙爾塔小姐,我十分樂意。費迪南德的潛台詞自然是,希望是為了你的主人,如果只是你,他並不想浪費時間。

    “很好……為了我的主人,我需要你的心。”陸斯恩看著費迪南德,笑得有些曖昧,輕輕地摘掉了手套,因為握著濕潤的韁繩,手套有些髒,但那只手,依然光潔修長。

    費迪南德有些毛骨悚然,一些大貴族玩膩了女人,對男性之愛也情有獨鐘,這在貴族圈里並不罕見,難道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僕人也沾染了這種風氣?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費迪南德轉頭看著前方虛無的夜空,他第一次知道,一個俊美的男人對著自己笑的那麼曖昧,殺傷力簡直超過了戰場上迎面撲來的漫天箭雨。

    陸斯恩躍下馬來,他拉住了塞爾塔馬的嚼子,這可是一個對騎士很不尊重的挑釁,但費迪南德已經不在乎了,他聽到陸斯恩說了這樣一句話︰“很簡單,你只需要躺下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可能不怎麼適應。一開始會有些痛,還會流點血,但我相信你會感覺到一種極其愉悅的快感。”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七章 瘋狂而骯髒

    費迪南德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他眼睜睜地任由陸斯恩將他的身體從馬鞍上托了下來。

    他被摔在了泥漿上,陸斯恩此時的動作可一點也不溫柔。

    冰涼的泥水流入他的衣內,濕漉漉地特別難受。當他發現自己對身體失去控制時,身體各個部位的感覺卻格外地敏感。他的內心是惶恐的,這種精神無法控制肉體的事情他曾經經歷過一次,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但眼前的情況顯然由不得他做主,陸斯恩點燃了馬燈,雨水打在燈罩上,燈光透過玻璃罩子上的水珠,折射的迷離,費迪南德想要掙扎,想要呼喊,可是他無能無力,只能就這麼被迫地看著陸斯恩俊美的臉龐,他連垂下眼簾的力氣都沒有。

    他是如何做到的?費迪南德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無聲無息地控制住,魔法?不,最年輕的魔法師也有了白胡子,這個年輕的僕人絕對不會是魔法師……藥?據傳埃博拉商人在調教他們的寵姬時,常會用到一種無色無香的藥,會讓寵姬渾身無力,身體卻更加敏感,然後在承受男人的愛撫後,迅速達到愉悅的巔峰。多次調教之後,寵姬就是不服用這種藥物,也會變得敏感無比,成為最受男人寵愛的尤物。

    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況,絕對有這種可能!巨大的屈辱感淹沒了費迪南德的心,他是神聖受洗的貴族騎士,不潔的男性之愛骯髒而丑陋,要下地獄被硫磺和火焰悶燻!

    陸斯恩顯然沒有這種覺悟,他輕輕地解開費迪南德胸口的皮甲,露出綢制的里襯,一粒粒地解開扣子,能夠最完美服侍主人的陸斯恩,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只熟練,而且動作輕柔,還有那種滿意的表情,讓費迪南德幾欲昏厥!

    也要換個地方啊!費迪南德絕望地想,眼前的男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在濕地雨下進行麼?

    雨水順著陸斯恩的發絲,一滴滴地落下,費迪南德的胸膛感覺到一點點的涼意,他知道自己那布滿胸毛,充滿雄性氣息的胸肌已經暴露在那個性取向異常的僕人眼前。

    他感覺到一只柔軟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左邊的胸肌,費迪南德已經不只是毛骨悚然了,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悲觀絕望痛苦的時刻。櫻蘭羅帝國最強騎士團,有著悠久光榮歷史的槍與花騎士團團長,就要被烈金雷諾特家一個還沒有舉行成人禮的小僕人打開後門。

    他看不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胸毛在陸斯恩的手掌下,仿佛被刀割一般紛紛落下。

    一陣劇痛,費迪南德腦海里的胡思亂想一瞬間驅散,他感覺到胸膛被利刃割開,他甚至可以清晰地體會鮮血噴射的那種將生命抽離的滋味。

    盡管他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但劇烈的疼痛依然他本能地抽搐起來,眼楮恐懼地渙散放大,仿佛瀕臨死亡。

    陸斯恩的食指在費迪南德胸口劃出一個十字,封住了噴濺的血液,鮮紅的皮肉外翻,露出覆蓋著血管胸隔膜的肋骨。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臉上的表情和他在準備沖泡大吉嶺紅茶一般自然,手指的動作更是優雅,猶如在使用刀叉享受最美味的法蘭大餐。

    “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我和你說過,這只是有一點點的痛,流了一點點的血,然後你就會了解到那種奉獻心髒的快感了。如果沒有這種快感,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願意將生命奉獻給惡魔?當然,羅秀小姐是個例外。”陸斯恩輕輕撥開肋骨,然後看到了跳動的心髒。

    費迪南德的精神已經崩潰,他根本就不清楚陸斯恩在說些什麼,死神離他如此之近,而且是慢慢地,微笑著靠近他,向他的心髒揮動收割生命的鐮刀。

    這是一顆強壯的心髒,鮮血湧動時的那種力量感,讓陸斯恩感到驚艷,血管以最精密細致的規則分布在心髒肌肉上,粗大的血管里流淌著激動的鮮血,那種蘊含著的暢快感讓人心醉,陸斯恩一直覺得,心髒才是自然界中最完美的藝術品。

    他的指甲鋒利如刀,割下了幾根大動脈,將依然跳動的心髒從費迪南德的胸腔里取出來,惡魔做這種事情,一向都是輕車熟路,將他眼中的完美藝術品取出來放在費迪南德的眼前,低聲問道︰“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使用你的心髒,無法建立最完整的控制體系,真是一種遺憾。不過我使用的是專屬惡魔的能力,還是能勉強達到我的要求。你知道嗎,這原本是類似于造物天使的能力。你應該感到榮幸……”

    “如果是梅林,他一定會驚嘆于這種符文之美,也許他還會嘗試用期望效用曲線理論來解釋這些符文的規則是魔法矩陣方程,可惜這個從馮-紐曼和摩根斯坦公理化假設基礎上建立的理論雖然可以很好地解決詛咒術發生概率不確定性和目標不確定性合而一體的問題,卻解決不了定性魔法矩陣效果的唯一性,什麼是唯一?只有一種條件可以引發這個小把戲,那就是我需要的時候……”

    “科學地用魔法術語來解釋,就是魔法矩陣基數的定向變動,引起矩陣的變質,這時候我要的效果就會發生。可惜你不懂魔法,也不懂魔法師會用魔法方程操縱生命元素完成匪夷所思的精神控制,更何況惡魔之術在精確性和構造的復雜程度上遠甚魔法。等下你就會忘記這一切,只以為被夢魘侵襲了而已。”

    陸斯恩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心髒,指尖的輕觸讓心肌上泛起一條條流暢的線條,閃爍銀光之後又隱入其中,和羅秀建立的神聖契約不同,陸斯恩只能算是對費迪南德做了一些小動作,這些符文雖然充滿著藝術的美感,但是卻不會顯得太復雜。

    完成符文的書寫之後,陸斯恩將一切復原,把心髒放回原處,接上血管,排掉胸腔里的積血,把肋骨的位置扶正,皮肉扣起來遮住傷口,手指在傷痕上撫摸過去,一切完好如初。

    除了掉在地上的胸毛。

    雖然圓滿地完成了預定的計劃,但費迪南德有些地方也讓陸斯恩十分驚訝,這個男人的強大就遠遠超出了陸斯恩的意料。

    那種凝聚猶如實質的精神力量,已經達到了優秀魔法師的地步,這給陸斯恩窺測他的記憶時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只能截取一些零碎的片段。如果不是費迪南德一開始就沒有把陸斯恩當成敵人,完全沒有提起警戒心,並且被陸斯恩的曖昧笑容誤導了,陸斯恩還真沒有辦法如此輕松地控制他的身體。

    想了想,陸斯恩還是扒掉了費迪南德的褲子,拔出他的騎士佩劍,這是一柄傳統的寬刃長柄重劍,這種劍的特點就是因為需要支撐相對厚重的劍身,劍柄比較粗,因為經常需要雙手握住劍柄,以增加在戰馬上的劈砍力量,劍柄也比較長,陸斯恩還看到劍柄的底部瓖嵌了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圓球,圓球上布滿了尖銳的小刺,于是陸斯恩倒轉了劍柄……

    “始祖啊,原諒我做出如此瘋狂骯髒的事情吧。”陸斯恩難得地露出憂傷的表情。

    男人無比悲傷,總是保持最優雅風度和任何一個完美細節的僕人,被雨水打濕了全身,淚流滿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inrainynight 發表於 2009-5-12 12:24 AM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八章 雨夜馬蹄聲聲慢

    老約翰站在城門前,他做城防兵已經十三年了,像這樣冰冷的雨夜,在他的記憶里很平常。

    但年輕的城防兵還沒有適應,他們認為老天是一個被搞到高潮的女人,濕漉漉地露出滿足疲憊的姿態。

    雨夜讓天空格外的幽暗,手臂伸直,就看不到指尖。

    如果是白天,城防兵們還可以欣賞下進出城門的貴族騎士們胯下名貴的純血馬,有時候一些等候進城的豪華馬車,還會停在他們身旁,盛裝打扮的貴夫人小姐,偶爾也會掀開車簾張望一下。

    如果運氣好,甚至可以看到她們晚禮服胸襟前豐滿的乳溝。

    但像這樣陰沉的午夜,可是什麼也看不到,冷風往城門里鑽,讓士兵們把頭都縮進了衣領里,過了半夜,他們開始打盹,放下沉重的盾牌,拄著長矛昏昏入睡。

    老約翰看著這些年輕的城防兵們搖頭嘆氣,如果踫到戰爭,這樣的士兵如何駐守城門?

    誰還知道老約翰當年可是跟隨烈金雷諾特老公爵的海軍士兵,在狂暴的大海上隨著海浪起伏,揚起骷髏旗的海盜們,看到在顛簸巨浪中依然峙立的馬蹄圖案旗幟,那種恐懼的嚎叫連巨大的海浪聲都遮掩不住。

    海盜們稱呼烈金雷諾特的海軍為“海神”,踫上“海神”會遭受“海神的懲罰”,這是海盜們日夜向始祖祈禱的內容,“始祖保佑,當我們搶劫完埃博拉商人的大船後,千萬不要降臨海神的懲罰!”

    想起這些往事,老約翰依然忍不住露出自豪的表情,雖然他沒有什麼背景,也不懂得逢迎,城防兵這個沒有前途油水也不多的職位就是他的歸宿,但當同伴們見識到他那身依然整潔干淨,紋有馬蹄徽章的海軍制服後,都會露出由衷的崇拜眼神。

    這已經很讓老約翰滿意了,退役之後他領到了不少的退役金和老公爵私下補貼的金幣,他用這筆錢娶了一個好人家的女兒,過著讓人羨慕的幸福日子。

    如果不是十五年前女兒生了一場大病,耗盡了家里的積蓄,老約翰也不用再出來做事補貼家用了。

    冷風鑽進領口,老約翰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掌心多了些血絲,看來老毛病又犯了,回去讓婆娘熬個熱湯,希望能好點……家里已經沒有多余的銅幣可以讓他去治病了。

    這個月發了薪水後,應該加一件秋衣,再給女兒買一雙好點的鞋子,婆娘看中的那條頭巾,也要偷偷給她買下,她總是舍不得,只會隔著漂亮的櫥窗看了又看。

    “真是瘋子,誰半夜騎馬進城?”馬蹄聲穿透雨夜,清晰地傳入老約翰的耳朵里,看著昏黃的馬燈,位置比尋常馬匹高一點,老約翰頓時打起精神。

    有著十多年城防兵經驗,見識了無數西里爾區貴族的名貴純血馬,老約翰知道只有一種馬——伯德紋馬的馬燈會掛的這麼高,因為這種無法人工育種,只能從喜拉雅雪頂捕捉馴服的馬要比尋常純種馬都要高出一個到兩個馬背。

    “十分抱歉,我不得不進城一趟……我是烈金雷諾特家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明天我會遞交文書向城防官說明深夜入城的原因,現在請你移開馬柵。”伯德紋馬頂住尖刺馬柵停下,陸斯恩躍下馬,向老約翰說明。

    老約翰感到驕傲,這才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風範啊,即使只是僕人,即使被雨水打濕了全身,他依然保持著完美的紳士風度。

    沒有多余的廢話,老約翰去推馬柵,他心理十分清楚,馬柵只有八尺,而伯德紋馬通常可以躍過九尺高的障礙,如果這位侍從官策馬躍過,根本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人敢去追捕一位騎著伯德紋馬的騎士,不是大貴族,根本不可能馴養這種已經和大師級藝術品同樣珍貴的名馬。

    看到老約翰有些費力,陸斯恩幫手輕輕一推,說完謝謝,翻身上馬離去。

    老約翰有些激動,這才是名門的風範啊,那些眼楮只會看著天空,臉上掛著傲慢,嘴角總是冷漠地翹起的所謂貴族,永遠也無法和烈金雷諾特相比。

    雨霧,雨珠,雨線,雨夜的雨越下越大,此時已經是肆虐的暴雨,城外濕地上略顯凌亂的馬蹄聲,在城內已經變的清脆整齊,雨水順著地磚間的縫隙流入排水渠,道路兩旁的花壇在路燈的昏黃光亮下,閃爍著雨珠的清涼光澤,一點點地如遙遠天空聚集的星辰。

    陸斯恩來到一處花壇,翻開花瓣已經憔悴的一叢雛菊,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穴,里邊一雙栗色的小眼球滴溜溜地轉動著。

    沒有哪種動物能像小倉鼠一樣,無處不在,整個倫德,墮落的花街,神聖的額蒂菲斯大教堂,又或者是學者聖地的多明尼卡神學院,還有高高在上的皇宮以及上議院圓樓,都有它們的身影。

    小倉鼠吱吱叫著,向陸斯恩報告它知道的一切,然後從洞穴里爬出來,站直了身子,看到鼻孔和它一樣大的伯德紋馬站在陸斯恩身後對著它噴氣,嚇得小家伙慌忙爬了回去。

    紗麥菲爾餐廳,在約克區泰勒大街18號。

    約克,在櫻蘭羅語里,原本是放養野豬的人,誰知道呢,有著粗俗名字的約克區已經成為倫德繁華的代表。

    但即使在最繁華的約克區,依然有著偏僻的小街道,普通的小市民們世代居住在這些陳舊的老房子里,當商業街擴展時,需要征收新的土地時這些小市民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征用金以及等面積償還的住所。

    他們期盼著商業街的繁華,也期盼著新的商家落戶在他們附近,促進地區的繁榮能使得他們的老房子附帶升值。

    佛萊士爵士是一個落魄的男爵,在前一陣子他因為一筆債務到期,不得不把泰勒大街18號的老房子賣出去,佛萊士爵士善意地告訴鄰居們,買主要在這里開一家特色西餐廳。

    特色西餐廳?小市民們頓時想起雪頂巨熊掌,白松露,藍龍蝦,魚子醬之類的奢侈食品。

    如果是這樣一家餐廳,那麼前來享用美食的高官顯貴可以讓這個地區的地價飆升。

    在眾人的期盼下,一個像陶瓷人偶娃娃的少女,請了裝修工人簡單地裝修了一下,在二手市場買了三套餐具,三套桌椅,這家特色餐廳就開張了。

    天哪,門口扭扭曲曲的招牌“紗麥菲爾餐廳”甚至是這個少女自己寫的。

    人們想要嘲諷一下,以發洩這麼多天期盼落空的失望,但走進去之後,卻發現陰暗的餐廳根本沒有點蠟燭,到處透露出死寂的氣息,很容易就讓人想起停屍房。眼神空洞,臉色蒼白如紙,指甲如墨的少女,安靜地坐在吧台後,柔順閃亮的發絲時不時地擺動,劃過她的臉頰,鮮艷的嘴唇邊流著紅色的液體,她的身前擺放著鮮血淋灕的心髒,跳動著,還散發著熱氣。

    不知道有多少人當時就被嚇的尿了褲子,警務廳的老爺趕過來檢查後,全副武裝拿著利劍和盾牌的老爺們,卻把報案說有人心餐廳的家伙狠狠地罵了一頓。

    那是西紅柿醬汁熱甜糕,紗麥菲爾餐廳的招牌菜,也是唯一提供的食物。

    有好奇而膽大的人去點了一份嘗過之後,還說不錯,不過即便有了這樣的口碑,生意並沒有好轉,這個少女好像也不怎麼在乎生意的好壞。

    她叫紗麥菲爾,人們猜測著,真是個奇怪而可憐的女孩子,一定是腦子有些毛病。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四十九章 自由之邦

    夜是如此安靜,當馬蹄聲驚動了這片天空時,零落的燈光在窗戶里亮起,幾個人掀開窗簾,打量了一下那匹高大的伯德紋馬,頓時讓他們興奮地沒有了睡意。

    這種神駿的純種馬,就是約克區最繁華的街道上都不常見,更何況是這個偏僻的後街。

    明天又有話題了,艾文先生給煙斗加了點煙絲,他有幸參加了一個馬術俱樂部,雖然他沒有自己的馬匹,但是經常聽俱樂部里高貴的先生們聊起純血馬,他總是插不上嘴,如果說起伯德紋馬,他們一定會感興趣地詢問自己,真正的伯德紋馬出現在眼前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純白的伯德紋馬,優雅俊美的男人,在寒冷的雨夜,跨越大半個倫德,趕到偏僻的小街里。如果是格利沙爾塔小姐,她一定會十分感動吧。”

    陸斯恩走進餐廳,便聽到紗麥菲爾冰涼的聲音,幽幽地回蕩在沉寂黑暗中的餐廳,光聽聲音無法判斷她在哪個位置。

    “不,如果是格利沙爾塔小姐,她一定會說︰陸斯恩,你動作太慢了。但是因為我對僕人一向的寬容,我會考慮在你深深的自責之後原諒你。”陸斯恩點亮餐桌燭台上的蠟燭,昏黃的火苗噌地照亮了整個餐廳,在他來之前,這個餐廳在夜晚,可從來沒有亮起過燭光。

    烏黑的羽翼瑟瑟發抖,一片片天鵝絨般柔軟的羽毛跌落在地上,堆積成一層羽毛墊子,底部的羽毛不斷散成黑色的小顆粒溶解在黑暗中,頂部的羽毛不停地由她的羽翼補充著。

    寬大卻單薄的黑翼,緊緊地包裹著墮落的天使,像受傷的小獸,她蹲在角落里,獨自舔舐著傷口。

    她傷的很重。

    陸斯恩蹲下身來,他頭發上的水珠掐成線,滴了下來,穿過了那一層黑羽,濕潤了地板。

    雖然並不是實體,但當陸斯恩的手指觸踫到羽翼時,還是遇到了一點點的反抗,才撥開紗麥菲爾最後的一層保護。

    一向以華麗服飾風格出現的少女,渾身赤裸著,這是一具十三四歲少女的身體,剛剛開始發育,胸前的蓓蕾只是有些異樣的紅顏色,沒有太觸目驚心的曲線,只有青澀的羞怯,夾緊著雙腿的墮天使,在漫長的歲月中,早已經知道羞恥。

    雖然她夾緊著手臂遮擋胸前,也稍稍側過身子避開陸斯恩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神卻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冷漠地盯著陸斯恩,“很失望吧。”

    “有點……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是人類,她都可以哺乳一個如烈金雷諾特那樣歷史悠久的家族了。”陸斯恩說著笑,卻皺著眉頭看著紗麥菲爾小腹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沒有人知道,天使也會流血受傷,更沒有人知道,墮天使的血液並不是《月經》記載的黑色,而是和常人一般的鮮紅。

    紗麥菲爾閉上了眼楮,露出黑色的眼影,嘴唇動了動︰“只有低等的生物才需要通過哺乳來養育後代,天使從誕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經完美,獨自傳承千年,不會死亡,就沒有生育後代的需求,用來哺乳的胸部,也沒有發育的必要。”

    “很難相信,驕傲的紗麥菲爾,願意說這麼長的句子,居然是為自己遲緩的生理發育找接口。”陸斯恩的手掌按在了紗麥菲爾的腹部,譏諷道︰“可你不要忘記了,你來到多米尼克大陸的這具身體,可是和我一樣普通的人類身體,會生長,會衰老,同時也會因為身體讓你的心理滋生欲望,你不曾感受過的那種。”

    “我不會。”紗麥菲爾拒絕再解釋分辨,只是用三個字簡單而堅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為什麼不回去?”陸斯恩也不再和她糾纏這個問題,真正惹惱了這個驕傲的墮天使,麻煩也不小。

    紗麥菲爾睜開眼楮,雖然總是沒有什麼情緒,但是陸斯恩還是感覺到那抹空洞中的失落,“回哪里?地獄?”

    “阿斯托利雅。”

    紗麥菲爾沉默了。

    “曾經的自由之邦,現在也淪落了吧?在櫻蘭羅帝國國立圖書館,在多明尼卡神學院的藏書樓里,古老家族的書房里,都找不到任何關于阿斯托利雅的記載。我本以為只是被結界保護起來,但是看你的樣子,似乎也是無家可歸……地獄,可不適合你。六君王,至上四柱魔神,這些家伙都哪里去了?”陸斯恩撥開遮住狹長眼楮的濕發,看著紗麥菲爾的傷口在手掌下漸漸愈合,手指按住了紗麥菲爾準備張開的紅唇,他知道這種重生愈合帶來的痛苦,甚至會遠遠超過受傷時的痛覺。

    這時候說話,只會牽動傷口,增加痛苦。

    紗麥菲爾卻並不在乎,對于她來說,無論是愉悅還是痛苦,都只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是低等生物的標記,傳達到她的意識里,根本就是無所謂的感覺。

    “我依然記得,在那諸天之上的你,對我說︰去阿斯托利雅吧,那里有你要的自由和驕傲。”紗麥菲爾不需要強忍著痛苦,那種感覺雖然妨礙了她身體的動作,卻無法干擾她清晰的思緒,“誰知道呢?冠以菲爾之名的至高天使,掌握威嚴的審判天使,主導權能的支配天使們,居然就被你這樣一句話,引誘到了所謂的自由之邦阿斯托利雅,你真是最能勾引欲望的惡魔。而你?在我們墜落之後,悄然消失,我尋你數百年,再見到你,你正服侍著你的羅秀小姐享受最美味的早餐。”

    說到最後,紗麥菲爾的語氣中已經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怒和失望。

    “那又怎樣?”陸斯恩松開手掌,看著精致如瓷器的赤裸少女,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有如冰的寒冷。

    紗麥菲爾只知道陸斯恩和羅秀有著基于心髒的契約,卻不知道是誰最後打開了阿斯托利雅的大門,是誰擋住了米迦勒率領的天國軍團最後的一擊,是誰付出了毀盡力量本源的代價,是誰在雪頂之上忍受千年的孤獨。

    “我需要一個解釋。”紗麥菲爾望著眼前曾經游走于天界,卻自稱惡魔的男子,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蘊涵于平淡中的驕傲。

    “你更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受傷。”陸斯恩同樣拒絕為自己分辨解釋,或者驕傲者都更傾向于做過什麼而不是要說什麼。

    他說的是“為什麼要受傷”,“而不是會受傷。”顯然陸斯恩對紗麥菲爾很有信心,如果不是她有意,很難有人能讓她受這樣的重傷。

    紗麥菲爾繼續沉默著,看著已經愈合的小腹,合攏雙翼將赤裸的身體包裹起來,依然半蹲在餐廳的角落。

    “惡魔之眼,那是真的,孔特雷拉絲認為惡魔之眼可以讓惡魔以地獄中的威能行走人世,而不必像現在的我們這樣借助軀殼。”紗麥菲爾冷笑起來,“這些雅威赫的信徒總是和他們的始祖一樣自以為是。”

    “雅威赫,只有紅衣大主教和教皇,在每年的禱告日,舉行最隆重的祭奠儀式時,才能用特殊的音調讀出來的名字。”陸斯恩並未顯得對惡魔之眼有多關心,輕輕搖頭︰“當你以為雅威赫的信徒自以為是時,你可想過也許你才是真的自以為是。孔特雷拉絲說出這樣的信息,只是要引誘你出手,誤導你的判斷……以及同時覬覦惡魔之眼的某些勢力。在你走進額蒂菲斯大教堂準備從孔特雷拉絲手中奪取惡魔之眼時,還有另外的力量在一旁窺測。孔特雷拉絲或者發現了你,或者發現了他,但總之最後的結果是,惡魔之眼被奪走了,也不在你手里。”

    “是這樣。”紗麥菲爾點頭,精致蒼白的臉龐從羽翼中露出來,嘴角依然有著冷笑的味道︰“可是孔特雷拉絲也死了,他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敵人。一個紅衣大主教毫無還手之力就被瞬間抹殺,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在俗世中已經堪稱巔峰了。”

    “我對他的力量很好奇,我想看看他能傷我到什麼地步……他擁有的力量很近似于天使的本源力量,黑色袍子上紋著特殊的徽章與編號,這種熟悉的圖案曾經出現在天使軍團中,也就是說他可能只是某個強大勢力組織中的一員。如果我殺了他,說不定就無法暴露他身後的勢力。”紗麥菲爾垂下眼簾,手掌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已經完整如初,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既然交手了,我就只能失敗,勝利者會在勝利之後安心回到自己的巢穴慶祝,一些狡猾的失敗者卻為了擺脫勝利者的跟蹤,獨自隱入黑暗中療傷。我很好奇,除了我和你對惡魔之眼感興趣,還有什麼人同樣關心,或者是我們曾經的同盟,六君王,至上四柱魔神。雖然他叫我異端,但這並不排除他可能懷著和孔特雷拉絲一樣的念頭,誤導我把他認作雅威赫的犬。”紗麥菲爾抬起頭,看著陸斯恩的黑色眸子,似乎有了一點溫暖,“我更加懷念,你第一次將手掌放在我的小腹上時的感覺,那曾經是我認為追隨你的全部意義所在。我在人類的文學作品中了解到,他們形容這種感覺,用的那個詞是——幸福。”

    幸福?陸斯恩有些訝異地看著紗麥菲爾,他從來不知道,理智到冷漠,自我到冷血的紗麥菲爾曾經有過幸福的感覺,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孔特雷拉絲的死,忽略了紗麥菲爾的猜測,忽略了對手,甚至忘記了告訴紗麥菲爾,她的試探根本沒有意義,陸斯恩已經知道對手是誰。

    她應該說︰“幸福?不過是低等生物在尋求自我滿足時一種生理感覺而已。”

    “你追隨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自由和驕傲,你的心。”陸斯恩眯著眼楮,緩緩搖頭否認,“雖然我很驚訝于你說出幸福這個詞匯,但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幸福。”

    “你的驕傲,我不懂。”紗麥菲爾的眼楮里閃過一陣刺痛的傷感,“我的幸福,你也不會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93401554 發表於 2009-6-13 10:49 AM

本帖最後由 93401554 於 2009-6-13 10:52 AM 編輯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章 秋雨之後的冷

    斯特出身塔克區,他和他所有的同行一樣,會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工作,那時候守門犬也在打盹,人們陷入最深的睡眠,以至於斯特將手伸入他們床頭衣架的口袋裡取出錢包,懷錶等值錢的東西后,人們還在和夢幻女神伊瑟拉親熱。

    「其實做竊賊也需要很多技巧。」斯特和同行們在一起交流心得,如何輕巧迅速地撬開門鎖就非常講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打開複雜的愛斯坦密碼銅鎖,這是斯特的驕傲。

    斯特做這一行有些日子了,他樂此不彼,善於從工作中挖掘樂趣,例如他會守在床下,聽著上邊激情燃燒的男女調情,然後分析他們的關係。

    有時候甚至會掌握到一些很有名望的紳士與名媛之間的私情,這種消息能夠讓斯特做點副業——勒索。

    雖然這些紳士和名媛無法壓抑自己的慾望,但他們對自己的名望很看重,所以經常能夠滿足斯特,斯特也很聰明,並不會貪得無厭,他勒索的金幣總是在勒索對象的承受範圍之內。

    斯特的日子過的很滋潤,他也很小心,他認為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邁進約克區警務局的大門。

    今天他和往常一樣選擇在凌晨工作,見證了一位子爵和情婦的激情之後,順手摸走子爵大人的錢包,鼓鼓的錢包讓他忍不住在大街上就開始清點收入。

    然後他看到的一些事情讓他渾身冰涼,莽莽撞撞地就衝進了約克區警務局。

    斯特被下了禁足令,在沒有得到許可之前,他不能離開約克區警務局。

    斯特反而不那麼害怕了,背*著警務局厚實的牆壁,根本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那一幕——神要遺棄櫻蘭羅了嗎?

    約克區警務局很快就恢復到了最繁忙時期的工作狀態,在新任倫德市市長博格斯拉夫子爵的治理下,治安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警務局很久沒有這樣繁忙的近乎慌亂了。

    警務局局長,布拉德利騎士親自冒著打擾市長博格斯拉夫清夢的危險,衝到博格斯拉夫情婦的家裡,將抱著美貌情人甜美入睡的市長大人拉了起來。

    他甚至顧不得向市長大人解釋,他怎麼知道市長大人和這位美貌女人的私情。

    博格斯拉夫的怒火凝聚在臉上,然後慢慢變成驚駭和恐懼,如果不是布拉德利騎士攙扶著他,他已經軟倒在地板上了。

    布拉德利騎士扶著市長大人坐起來,然後看了一眼窩在床邊上臉色煞白的情婦。

    這是個姿色上乘的女人,子爵大人的眼光不會太差,圓潤柔媚的臉頰,在驚慌中依然透露著妖嫵,激情之後赤裸的肩膀,豐滿的胸部露出半圓,除了髮絲有些凌亂……但那也帶來一陣迷離墮落的誘惑。

    博格斯拉夫深吸了一口氣,他畢竟是個子爵,在倫德的貴族圈裡不是很起眼的人物,卻也有著了不起的修養功夫。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博格斯拉夫的聲音依然有些發顫,但已經可以冷靜下來思考問題了。

    「第一個現場目擊者已經被禁足。」布拉德利騎士又看了一眼博格斯拉夫市長的情婦。

    博格斯拉夫穿上衣服,整理著領結,帶上禮帽,沉吟片刻,熟練地拔出布拉德利騎士的佩劍,隔著被子刺穿了情人的豐挺的左胸。

    鮮血噴濺在依然溫熱的天鵝絨被上,前一刻還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溫馨擁抱入睡的情人,很快就會變成冰涼的屍體。

    但是比起另一位大人物的死,博格斯拉夫覺得,他不過是順手捏死了一隻螞蟻而已。

    「通知巡騎警隊,額蒂菲斯大教堂戒嚴。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也不能離開教堂。」博格斯拉夫將佩劍上的鮮血在杯子上擦拭乾淨,插回布拉德利騎士的腰間,雖然他也有些心痛這個花了不少金幣和心思的情婦,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博格斯拉夫這樣安慰自己,讓他心裡好受了不少。

    布拉德利騎士領命迅速離去,雖然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士在自己眼前無辜殞命,違背了騎士精神,但向博格斯拉夫子爵丟手套?抱歉,布拉德利騎士可不是費迪南德。

    博格斯拉夫鋥亮的皮鞋踏在新漆的樓梯上,發出響亮的腳步聲,市長大人有些傷感,這座公寓可是自己才為她裝修不久的啊。

    喚來自己的扈從騎士,任何一個貴族都有非常信任以及能代表他身份意志的扈從騎士,博格斯拉夫命令自己的扈從騎士去通知塔克區,萊安區,辛西婭區三區的警務局長。

    至於其他大人物,博格斯拉夫子爵必須親自去通知。

    在此之前,博格斯拉夫子爵親自去了一趟額蒂菲斯大教堂,看著已經被嚴密保護起來的屍體,博格斯拉夫子爵再一次雙腿發軟。

    紅衣大主教孔特雷拉絲被人謀殺,一場秋雨之後,倫德的天氣轉冷,肅殺的陰雲籠罩在額蒂菲斯大教堂的尖塔鐘樓上。

    ……

    ……

    克莉絲汀夫人推掉了午宴,理由很簡單,尊貴的公爵夫人,嬌嫩的右足受傷了。

    陸斯恩深深自責,為此他已經在早餐時間裡第四次向格利沙爾塔小姐表示道歉了。

    羅秀的眼睛有些紅,卻不是為了克莉絲汀夫人的傷。

    昨天晚上羅秀一直在思考如何破解陸斯恩的魔術,她甚至準備好今天如何奚落陸斯恩了:「這麼簡單的魔術,我想就算我三歲的時候,我也能看穿了。」

    語氣一定要輕描淡寫,表情是那種不值一提的平淡,然後馬上轉移話題,甚至不給陸斯恩一點扳回面子的機會。

    她半夜穿過庭院,在濕漉漉的雨夜爬上了小閣樓,那裡放著一些克莉絲汀夫人收藏的書籍,這些書不是很珍貴,也不是什麼名著,種類很雜,包括蘭德澤爾先生最愛的《草坪在秋季的整修》,以及《蘭斯騎士語錄》,《古代阿斯託人種水生論證》等莫名其妙的東西。

    她找到了一本《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一夜通讀之後,她依然沒有想明白陸斯恩是怎麼做到的。

    科波菲爾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羅秀沒有達到奚落陸斯恩的目的,卻不屑於那個建立魔術大賽評分規則的魔術大師了。

    「羅秀,如果你不知道,就應該虛心向陸斯恩學習。」克莉絲汀夫人慈祥地看著女兒,在幾年前,羅秀的書法,貴族禮儀,馬術,劍術,音樂,舞步,歌劇欣賞,十四行詩鑑賞,都是由陸斯恩親自指導。

    可以說陸斯恩不只是羅秀的侍從官,還是羅秀的家庭教師,克莉絲汀夫人記得羅秀以前很願意對陸斯恩表示欽佩,等小女孩漸漸長大,驕傲和矜持反而讓她不肯再向陸斯恩低頭。

    克莉絲汀夫人不清楚羅秀向陸斯恩耍小性子的具體原因,卻隱約猜到了原因,大概就是陸斯恩做了一些羅秀做不到或者做不好的事情。

    所以羅秀就拿著陸斯恩陪伴母親散步,卻讓母親足底受傷的事情發難。

    「母親,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羅秀依然執著於這個問題,似乎克莉絲汀夫人不只是右足受傷了,還有生命危險,陸斯恩必須負全部責任。

    在一旁服侍著的多琳與桃樂絲同情地看著陸斯恩,克莉絲汀夫人只是被一根小花刺刺進了嬌嫩的足底,當時根本就沒有感覺,直到早上起床,覺得腳底有些癢才發現那根比眼睫毛尖還細的小刺頭。

    「小姐,那是障眼法。也可以說是小幻術,配合心理暗示,讓觀看者的思緒完全被魔術師引導,誘使他們相信魔術師的謊言。實際上他們看到的東西一直沒有變,等幻術失效後,觀眾眼裡所謂變幻過的道具依然還是原來的樣子。」陸斯恩終於想出了一個比較容易讓羅秀相信的解釋,魔術中確實有障眼法和幻術,但這也屬於非常高深的技巧,相信羅秀也不會再有興趣去深入探討,並且可以因此放棄追究陸斯恩失職的念頭。

    「一個魔術師不會將自己真正的魔術秘技公開,所以小姐你在《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這本書上找不到答案。」陸斯恩非常遺憾地回答,然後拿出一本裝潢精美的硬殼新書:「最新版《佛洛伊德心理學》,其中很準確科學地分析了心理暗示,幻術的原理,我特別向小姐你推薦。另外,我再一次因為我的失職向你表示抱歉。請相信我,我道歉的誠意如同我對烈金雷諾特家的忠心一樣真誠。」

    羅秀小臉通紅,扭過頭去,不屑地道:「我才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什麼科波菲爾我也沒有聽說過。」

    克莉絲汀夫人忍住笑,搖了搖酒杯,喝了一口醇香的酒液,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翹起,溫柔而優雅。

    「夫人,基輔主教已經準備好了。」莊園護衛長藍斯特羅騎士手掌搭在劍柄上,出現在餐桌前。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一章 西敏寺教堂

    「他將受封為一個騎士?」

    羅秀有些驚訝,然後垂下頭,咬著嘴唇,看了一眼陸斯恩。

    前不久羅秀曾經提議讓陸斯恩成為一個騎士,這個可惡的斯蘭羅小子找了許多藉口拒絕。

    「為什麼?」羅秀問道。

    「陸斯恩需要一個騎士身份,才適合去處理一些事情。比如,費迪南德的手套。」克莉絲汀夫人不會告訴羅秀,這個騎士身份是目前這種形式下,把陸斯恩推向前台的第一步。

    對於烈金雷諾特這樣的公爵家族,冊封一個騎士,是一個私人事情,沒有任何麻煩。只需要洗禮後遞交一份由洗禮主持和冊封領主共同簽章的文書給紋章宗譜司,上議院備案就完成了。

    昨晚的倫德很不平靜,在清晨羅秀枕著《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補覺的時候,陸斯恩已經和克莉絲汀夫人商議了許多應對策略,這才是克莉絲汀夫人不得不推掉那個並不太無聊的午宴真正的理由。

    這是一個契機,陸斯恩和克莉絲汀夫人在這一點上非常默契,就算昨天晚上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這對為了羅秀失去信仰,失去敬畏的主僕,也會製造這樣的契機。

    騎士的冊封典禮,由基輔主教主持。

    不管現在基輔主教表現的如何平靜,但陸斯恩相信,基輔主教肯定收到了某些風聲,在這個敏感的時刻,通過為烈金雷諾特家族主持冊封騎士典禮,而讓他和這個強大家族有更親密的關係,基輔主教沒有理由拒絕。

    當然,不管是基輔主教,還是烈金雷諾特,都不會提起這些隱秘的理由,在孔特雷拉絲的死亡信息沒有通過官方渠道公告以前,大家都會很自然地認為紅衣大主教還在額蒂菲斯大教堂裡主持教務。

    羅秀拒絕前往觀禮騎士洗禮冊封的儀式,她的下唇已經被咬出了一排牙印,和母親相比,陸斯恩似乎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昨天還沒有提起過,只是今天早上臨時決定,而陸斯恩卻很自然地同意了。

    因為費迪南德的手套嗎?陸斯恩,是為了擁有守護母親,趕跑那群蒼蠅的資格嗎?

    ……

    ……

    西敏寺教堂,相比額蒂菲斯大教堂,它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小教堂。

    一棟獨立的建築,不大的前廳只有三排長椅,教堂後部連接著兩層的塔樓,下層是基輔主教和一個護教騎士的居所,二樓是教堂獲得的一些捐贈品,包括聖像,教典等等。

    就這麼簡單的小教堂,它甚至不如額蒂菲斯大教堂的一個雜物間那麼大。

    它在許多倫德人眼裡,地位卻非常崇高,人們會用仰望的語氣談論起這座小教堂。

    西敏寺教堂位於西里爾區的中央位置,似乎大貴族的莊園城堡都是圍繞它而建,它也是這些大貴族們舉行洗禮,冊封等重要祭典的地方,晚禮的時候,三排已經有些破敗的椅子上坐著的那些人,也經常會出現在皇宮,內閣,上議院。

    伊蘇河在夏洛特莊園前流過,往前它饒了一個髮夾彎,隔著著名的白柱廊橋,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中,可以看到西敏寺教堂的塔樓。

    西敏寺教堂出現在藝術作品中最多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白柱廊橋,許多騎士在這條典雅精緻,充滿藝術氣息的小橋上,向他們守護的女子示愛。

    勇敢,忠誠的象徵,英雄的化身,騎士手持鮮花,單膝跪在身前,腳下是白玉般的橋磚,潺潺的流水聲在耳畔響起,溫柔的呢喃,浪漫的傳說,白柱廊橋已經成為讓女人接受示愛幾率最高的地方。

   和白柱廊橋齊名的,還有西敏寺教堂前的石碑,上邊有這樣一行充滿哲理的文字:當我年輕的時候,我夢想改變這個世界;當我成熟以後,我發現我不能夠改變這個世界,我將目光縮短了些,決定只改變我的國家;當我進入暮年以後,我發現我不能夠改變我們的國家,我的最後願望僅僅是改變一下我的家庭,但是,這也不可能。當我現在躺在床上,行將就木時,我突然意識到:如果一開始我僅僅去改變我自己,然後,我可能改變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幫助和鼓勵下,我可能為國家做一些事情;然後,誰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變這個世界。

    奧斯瓦爾多在這塊石碑前駐足沉思,當他回到自己的書房後,他創作出了經典作品《王-馬克斯威爾大帝》這部被最多倫德貴族欣賞過的歌劇。

    西敏寺教堂周圍的每一個亭子,每一棵樹,每一方石頭,都記錄著這樣的人文典故,一個正宗的西里爾區貴族,都會把西敏寺教堂當成西里爾區真正的象徵。

    靜謐,悠遠,這是陸斯恩對西敏寺教堂的第一印象。

    基輔主教和他的護教騎士等候在石碑前,基輔主教的眼睛半眯著,彷彿有些瞌睡,小腹微微凸起,他的個子不高,也沒有讓人能夠感覺到神聖和憐憫的氣度,他的樣子像極了一些偏僻小鎮上勉力經營的教堂神甫。

    那名護教騎士一直跟隨著基輔主教,穿著教會傳統的聖鑰戰袍,手中握著的單手劍已經被折斷了劍尖,這種劍名為慈悲之劍,是為了彰顯厭惡流血的教義。

    他是一個有著冰冷氣質的騎士,一年到頭用半身頭盔遮住了頭頂和眼睛,只露出剛毅的下巴,帶著點尖刻的唇角。有幾個閒暇的貴族子弟,不屑於這位騎士神秘的味道,曾經輕佻地去揭這位騎士的頭盔。

    那幾個貴族子弟被騎士毫不猶豫地打折了手骨,其中一個還是瑪吉斯家的旁支。

    基輔神甫告訴氣勢洶洶前來問罪的貴族,護教騎士的頭盔,是一項傳統,聖徒席巴斯汀的後裔才有資格佩戴。

    「持神威者」是始祖賜給聖徒席巴斯汀的名號,席巴斯汀為守護聖典時頭部受到重傷,頭骨破碎,始祖將一個鐵盔賜給席巴斯汀,「這是你的榮譽,褻瀆者我許你以流血的劍守護。」

    從此以後沒有誰再敢去對騎士的頭盔表示好奇,聖徒席巴斯汀的後裔雖然漸漸凋零,遠不如格吉爾的後裔那樣耀眼,但那份遺傳自席巴斯汀的榮譽,卻也是俗世之人不可褻瀆的存在。

    這位半身頭盔騎士,將在騎士冊封典禮上擔任一個程序的執行者。

    「讚美始祖,聖裔的腳步,讓西敏寺的聖鑰閃耀神聖。」基輔主教和身後的護教騎士低頭行教禮,雖然克莉絲汀夫人並沒有什麼教職在身,櫻蘭羅帝國的神職人員也不受教皇國的約束,但他們卻承認克莉絲汀夫人的聖裔稱號,對待她的禮節只是略低於紅衣大主教。

    陸斯恩已經在沐浴之後穿上了白色的禮服,身披紅色外袍。

    白色禮服表示受洗者已經潔淨自身,象徵騎士精神中的坦誠,紅袍象徵英勇,犧牲。他站在克莉絲汀夫人的身後,和旁邊莊園護衛長藍斯特羅騎士一起打量著那位冷漠神秘的護教騎士。

    「聖鑰的神聖,不曾被玷污,主教的虔誠,讓西敏寺教堂沐浴在始祖的注視下。」克莉絲汀夫人沉著回禮,她並不缺少這種應酬的經驗,雖然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讓她有些自嘲的感覺。

    西敏寺教堂並不是一個適合隆重大場面的地方,撇棄喧囂,在靜謐悠遠的環境中,雖然少了一份威嚴,卻能讓人感覺到自然的莊重和神聖。

    基輔主教和護教騎士,陸斯恩,克莉絲汀夫人和藍斯特羅,是騎士洗禮冊封的全部參與者,出乎意料的是,教堂裡最前排的長椅上還坐著一個女人。

    安靜中散發著優雅的神秘,一身薄黑紗袍修女服,聽到腳步身,修女轉過頭來,露出溫柔的笑容。

    「這位是莎芭斯蒂安修女,瑪吉斯家的私人教士,同時也是落李小姐的教義老師。」基輔主教略帶歉意地對克莉絲汀夫人說道:「希望夫人和候選騎士能允許莎芭斯蒂安修女觀禮,我向始祖發誓,莎芭斯蒂安修女的品行,絕不會有愧於神聖的騎士洗禮儀式。」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陸斯恩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93401554 發表於 2009-6-13 10:57 AM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二章 騎士:陸斯恩

    受洗冊封的過程中,莎芭斯蒂安修女保持著安靜的笑容,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陸斯恩。

    陸斯恩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這位修女對自己有著玫瑰色的浪漫幻想,卻時不時地用溫柔的眼神回望,修女終於露出了羞紅,拉上了耳垂旁的紗巾,遮住了透露著宗教神聖味道的美顏。

    騎士洗禮儀式,如果是在戰爭時期一般非常複雜隆重,程序也很複雜,按照主持和冊封領主的身份,基本可以分為三種類型。

    第一種是世俗型,由君主,領主貴族在王宮或者城堡舉行。教會型的儀式主持者為教皇,主教等神職人員,在教堂舉行。

    陸斯恩接受的這種,屬於混合型,由貴族冊封,主教主持禱告洗禮等宗教儀式。

    「請懺悔你的罪。」基輔主教手持聖水,神情莊重嚴肅,右手在聖盃中輕點幾下,將聖水撒在陸斯恩身前。

    陸斯恩低下頭,露出虔誠懺悔的悔恨神色,克莉絲汀夫人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莎芭斯蒂安修女,修女明顯有些懷疑陸斯恩的虔誠度,因為這個男人剛才還用一種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眼神看著超脫俗世的修女。

    「始祖寬恕了你的罪,孩子,現在你純淨如嬰兒,你心中的污垢骯髒被聖水洗滌乾淨,你是否確認自己做好了成為一名高貴騎士的準備?」基輔主教將聖鑰放在陸斯恩的額頭上,陸斯恩個子太高,基輔主教的動作有些費勁,神袍被扯的有些緊,露出腰部的贅肉,樣子很滑稽。

    陸斯恩垂下頭顱,似乎在慎重地思考,眼神不經意地瞟過基輔主教的肥腰,又沉思片刻,然後回答:「我準備好了。」

    基輔主教後退三步,伸手請克莉絲汀夫人。

    克莉絲汀夫人接過護教騎士的慈悲之劍,在單膝跪倒的陸斯恩肩頭輕輕拍打三下,她高昂著頭,猶如古拉西神話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威武女戰神:「持我給你的劍,神 已制定和指令最高的秩序,騎士制度的秩序,它應沒有污點,強敵當前,不會畏懼,英勇和犧牲,沐浴著神恩,正直榮譽,拒絕謊言,保護弱者,是你的職責……牢 記你的誓詞,你是一位騎士!」

    藍斯特羅將一把劍遞給陸斯恩,為他穿上厚實的鎧甲和頭盔,裝踢馬刺,陸斯恩倒轉劍柄指向地面,宣誓:「我將勇敢面對強敵,我將毫無保留地對抗罪人,我將為 不能戰鬥者而戰,我將幫助那些需要我幫助的人,我將不傷害婦孺,我將幫助我的騎士兄弟,我將忠實地對待朋友,我將真誠地對待愛情,我將放棄俗世的尊崇和俗 名,畢生秉持騎士精神戰鬥。」

    「候選騎士,拿起你的劍,我對你的榮譽表示懷疑。」護教騎士拿回他的慈悲之劍,折斷的劍尖指著陸斯恩。

    陸斯恩拿起風箏形的大盾,表示捍衛榮譽。

    護教騎士虛刺了幾下,在空中和陸斯恩的劍輕碰了幾聲,發出鏗鏘的金屬聲,然後劍尖刺上陸斯恩的大盾。

    「你捍衛了自己的榮譽,我不再懷疑,你是一位合格的騎士。」護教騎士倒轉慈悲之劍,冷漠的聲音猶如背著最無聊的台詞……或者這本來就是非常無聊的台詞。

    克莉絲汀夫人微笑著,優雅而高貴地伸出了右手。

    陸斯恩單膝跪倒,親吻她柔嫩白皙的指尖,一陣沁入心扉的溫香傳入鼻孔,陸斯恩可以肯定,「帝國最後一個騎士」費迪南德一定無數次地幻想過這個情景。

    克莉絲汀夫人的指尖微顫了一下,美眸有些濕潤的味道,柔聲道:「陸斯恩騎士,你願意成為烈金雷諾特的家族騎士嗎?你是否願意守護克莉絲汀,守護格利沙爾塔,守護烈金雷諾特的淡金色馬蹄徽章?」

    「如你所願,我的夫人。」依然隔著鐵甲手套握著克莉絲汀夫人的指尖,陸斯恩抬起頭,注視著女主人透露出美豔高貴神采的眼眸。

    騎士洗禮冊封的儀式就算全部結束了,如果再講究一些,在這之後還有新晉騎士的馬術,劍術表演,盛大的宴會,這些都是需要不少的金幣。即使是簡單的騎士受洗 儀式,也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起那份花費,一些落魄騎士的後代,由於拿不出這筆錢,甚至終身保持著騎士侍從的身份,沒有辦法晉級。

    西敏寺教堂,拒絕那種浮華。

    「恭喜你,陸斯恩騎士。」作為唯一觀禮的客人,莎芭斯蒂安修女走過來對陸斯恩表示祝賀。

    陸斯恩摘下頭盔,這套鎧甲可不是製作精美輕巧的鎖子甲,而是防護能力最強,也是重量最嚇人的尖刺重型鋼鎧,全套鎧甲頭盔,加上鋼盾和重劍,全部重量已經超過了百鎊。

    這種鎧甲一般只用於儀式,現在很少用於實戰,因為騎士如果穿著這種鎧甲,一般的純血馬雖然能勉強負重,但是速度,耐力都會大量下降。而在戰場上,穿著尖刺重型鋼鎧的騎士一旦摔倒,根本就站不起來。

    多米尼克大陸上著名的基德騎士,就是因為這種鎧甲而意外死亡,他摔倒在一條小溪裡,不過一掌深的溪水就把這個在戰場上威名赫赫的騎士淹死了。

    還有一些騎士摔倒在泥地裡,爬不起來,被泥水堵住了鼻孔和嘴,活活憋死。

    「非常榮幸,能有一位尊貴的修女來觀禮,這將是我成為騎士以後,向他人炫耀的資本。」陸斯恩看著這位黑衣修女,能夠在這種大貴族家庭擔任私人教士,同時還是芬格爾斯的教義老師,已經是瑪吉斯家最接近核心階層的人物。

    克莉絲汀夫人也在打量著這位修女,出於女性的敏感直覺,她認為陸斯恩對這個修女似乎很有興趣。

    芬格爾斯的教義老師,她對這個瑪吉斯家的小姐有著深刻的影響力,那份優雅嫻淑的氣質,對芬格爾斯的影響很大,克莉絲汀夫人接觸過芬格爾斯,現在仔細回想,芬格爾斯似乎是在刻意學習這位修女身上不由自主透露出的某種氣質。

    「落李小姐昨日回家之後,和我談起了陸斯恩閣下,小姐非常佩服閣下的魔術,並且羨慕格利沙爾塔小姐擁有這樣完美的侍從官。落李小姐希望,陸斯恩閣下能夠有 暇光臨尤金芬妮莊園。」莎芭斯蒂安修女在向陸斯恩發出邀請的同時,也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站在陸斯恩身後的克莉絲汀夫人。

    她在感嘆克莉絲汀夫人不愧為倫德貴族心目中最高貴的女神,同時也有些驚訝,在主僕尊卑有著嚴格界線的大家族裡,這位尊貴的夫人,居然願意站在自己僕人的身後。

    按照貴族們的派頭,家族騎士只有在護衛,遇到危險時才能站在主人身前,其他時刻即使和主人再親密的家族騎士,也會落後半步,突出主人的尊貴地位。

    陸斯恩並沒有思考那位外表親近,內心傲慢的芬格爾斯小姐怎麼會想到邀請自己,歉然一笑:「非常抱歉,我只是烈金雷諾特家的僕人,並沒有資格私下接受邀請。」

    「你可以去。陸斯恩,順便替我邀請芬格爾斯小姐,能夠在近日光臨夏洛特莊園和格利沙爾塔享用下午茶,我會為她準備好喝的紅茶與精美的甜點。」

    這是一種展示友善的交際邀請,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克莉絲汀夫人不指望將瑪吉斯家拉上烈金雷諾特家的戰船,但也不希望對方成為風暴中襲來的巨浪。

    「我會轉告小姐。前些日子孔特雷拉絲大主教光臨西敏寺教堂時,我也邀請過尊貴的紅衣大主教。說不定陸斯恩騎士會在尤金芬妮莊園見到他。」莎芭斯蒂安修女露 出十分恰當的喜悅,似乎很為芬格爾斯能接到克莉絲汀夫人的邀請而高興,卻又不是受寵若驚,對於兩個同樣尊貴的豪門,露出太過或者不足的表情,都會顯得失 禮。

    「我很期待能在尤金芬妮莊園見到他,相信到時候這位素來和藹的紅衣大主教,會願意為我解答一些教義上的疑惑。」陸斯恩和莎芭斯蒂安的對答,都很默契地表示,孔特雷拉絲的死訊,烈金雷諾特家和瑪吉斯家都還不知道。

    「我也很願意為新晉騎士解答疑惑。」莎芭斯蒂安神情曖昧地將眼神在克莉絲汀夫人和陸斯恩之間打了個轉,然後告禮離去。

    基輔主教走到克莉絲汀夫人身後,看著飄然離去的黑色身影,踩在草地上的姿態,妙曼如黑天鵝。

    「莎芭斯蒂安修女,修業於多明尼卡聖索菲亞學院,孔特雷拉絲大主教十分欣賞她。我估計在前往斯特芬妮莊園的拜訪中,孔特雷拉絲大主教會再次向她發出邀請, 希望這位博學的修女能夠任職額蒂菲斯大教堂……真是讓人羨慕啊。」基輔主教讚嘆著,頜下抖動的肥肉充分說明了他羨慕的誠意。

    孔特雷拉絲死了,基輔主教也不知道。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三章 牧首宗座

    羅秀看著陸斯恩,驕傲的表情一如往昔。

    她並不覺得陸斯恩頂著個騎士頭銜就有什麼不同,還是那樣討厭,還是那樣喜歡藏著小兔子的女人,還是那樣會忽略羅秀漸漸豐滿的酥胸,還是那樣會用「我的小姐……這可不是一位……」這樣的口吻囉嗦。

    一場秋雨之後,氣溫轉涼,下午茶的地點就不適合再在月桂樹下。克莉絲汀夫人書房隔壁的起居室裡,陸斯恩為夫人和小姐泡上一壺錫蘭高地紅茶。

    甜品中摻雜了白松露,這種滋味無比美妙的奢侈食品,被索倫羅斯稱讚為「來自天堂的味道」,索倫羅斯不只是個雕塑家,還是個美食家,他曾經向一位法蘭君主推 薦白松露,這位君主在食用後老年得子,從此白松露便成了法蘭貴族的至愛,當這種美味在櫻蘭羅被發掘後,也同樣得到倫德貴族的喜愛。

    撥開錫紙和泥土保存的白松露,像一顆醜陋的土豆,切開之後它就會露出大理石一般的紋路,象牙色的花紋,以及那醉人的香味。

    並不需要切片機,陸斯恩用餐刀熟練地將這顆足有半磅的白松露切成髮絲般的薄片,混合黃油,梵蒂娜乳酪,撒在雞蛋寬面上,呈遞給兩位女主人品嚐。

    這種珍貴的食物不只是男人的至愛,因為其養顏護膚的作用,也深得注重保養的克莉絲汀夫人的喜愛。

    「聽說這種東西,只有母豬才能找得到。」羅秀突然說道,有點粗俗的味道,讓克莉絲汀夫人微微皺起眉頭。

    陸斯恩解釋道:「現在松露獵人都使用訓練過的松露獵犬,它們聞到松露的特殊氣味,松露獵人就會用特殊的挖掘器材將松露從橡樹的根下找出來。」

    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羅秀悶不吭聲地叉著薄松露片,沾染了梵蒂娜乳酪,薄松露片容易破碎,讓她吃起來有些不順心。

    法蘭人享用松露時,會配上一瓶龐馬洛紅酒,但陸斯恩認為,紅酒醇厚的酒香會沖淡松露獨到的美味,錫蘭高地紅茶相對清淡的口感更適合搭襯「來自天堂的味道」。

    羅秀有些悶悶不樂地離開了,這時候她會獨自誦讀米修斯的長詩《樂園》。

    陸斯恩依然服侍著克莉絲汀夫人悠閒地度過下午茶時間。

    蘭花捲紋瓷杯上不再冒著熱氣,陸斯恩撤下多餘的餐具和盤子,為克莉絲汀夫人的紅茶加了一次水。

    「人走了,紅茶也會慢慢涼下來。」陸斯恩握著羅秀用過的杯子,杯底還有淡淡的熱氣。

    克莉絲汀夫人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她並不知道喝涼茶的味道,卻隱約明白陸斯恩這句話中含著的寓意。

    「現在沒有幾個人關心孔特雷拉絲到底是被誰殺的……他們更關心會是誰坐上額蒂菲斯大教堂主持的位置,那意味著在不久的將來披上一身紅色大主教神袍。」克莉絲汀夫人握著茶杯,微熱的瓷杯有著溫潤的感覺,這種來自雲周大陸的瓷器,總是能給人在細微處最精緻的享受。

    陸斯恩點了點頭,克莉絲汀夫人並不缺乏睿智,女人在政治上的嗅覺或許不如浸淫其中的男人們靈敏,但她們更精於分析,這種不放過每一個細節的細心,有時候足夠掌握一個政治事件的走向。

    「早上的決定有些匆忙……不過有了這個騎士頭銜,我更方便為夫人處理一些事情。一個大體的方向,我們都知道這是一次機會,一次讓教廷勢力暴露的機會,只要 挖出教廷埋在櫻蘭羅帝國各個階層的棋子,羅秀會安全許多。雖然你的叔叔,那位黑衣大主教並沒有傳來不利的消息。但我掌握的一些信息告訴我,已經有人在蠢蠢 欲動了。」陸斯恩想起紗麥菲爾口中的那個黑袍人,那種強大正常人絕對不可能擁有,涉及到一種禁術,能搞出這種東西的,多米尼克大陸也只有教廷有這個實力。

    「你的意思是,這次謀殺是教廷策劃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誰動手的呢?我相信你知道,別人或者不關心是誰下的手,但我們必須關心,才能準確地分析現在的形 式,做出對我們最有利的反應。」克莉絲汀夫人有些著急,陸斯恩用瞬殺這個詞來形容孔特雷拉絲的謀殺過程,那是多麼恐怖的身手,如果這種人對羅秀下手,即使 有陸斯恩守護羅秀,她作為一個母親,依然忍不住擔憂。

    陸斯恩答道:「這次謀殺並非教堂策劃,只是某個棋子的臨時決定。這個棋子在櫻蘭羅帝國埋的太深,如果不是他對惡魔之眼起了貪念,根本沒有人會發現他。所以說,這並非一個陰謀。我們並不需要關心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陰謀,只要利用好這次機會。」

    「怎麼利用?紅衣大主教被謀殺,只怕會牽動許多人的心思,覬覦著這個位置的人不少,我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扶植中意的人選上位。」克莉絲汀夫人習慣性地揉著 耳背後的細嫩肌膚,微微皺著眉頭:「萊安區聖奧古斯都聯合大教堂主教瑞恩-阿馬多伊斯-沃爾夫岡,是財政部監察大臣奧斯頓的教父,也是內閣總理大臣菲爾蘭 多的好友。瑞恩肯定會尋求奧斯頓與菲爾蘭多的支持,他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奧斯頓,全名奧斯頓-甘多-瑪吉斯,是內閣總理大臣菲爾蘭多-明斯-瑪吉斯的兒子,瑪吉斯家在櫻蘭羅帝國政治場上最位高權重的兩個人物。

    總理大臣自不必說,領內閣為皇帝陛下處理全國政務,財政部監察大臣,這個位置有權審核財政部的任何一筆支出和收入,並要求解釋,財政部的官員們想要在國庫沾點油水,無論如何也饒不過監察大臣。

    更何況,按照櫻蘭羅帝國的歷史習慣,財政大臣會在總理大臣離任後頂上去,留下的空缺就由監察大臣補上。

    監察大臣等於未來的財政大臣,等於未來的總理大臣,只要沒有太讓人遺憾的政治錯誤,這條升級線路幾百年的歷史中都沒有多少次例外。

    有這兩個人的支持,瑞恩主教在競爭額蒂菲斯大教堂主教這個位置上機會很大。要讓烈金雷諾特家護持的人上位,難度可不小。

    辛西婭區聖索菲亞大教堂向來和多明尼卡神學院聖索菲亞學院關係良好,出身聖索菲亞學院的政要會有相當一部分會支持聖索菲亞教堂的波特萊姆主教,這位主教也 是歐德修凡克家一位老修士的教子,同時也是安德烈公爵的好友,和多明尼卡神學院歐拉迪諾院長關係也不錯,論人脈,波特萊姆主教並不輸於瑞恩主教……但額蒂 菲斯大教堂主教這個位置非常敏感,有很強的政治意義,孔特雷拉絲調往額蒂菲斯之前,就是聖奧古斯都聯合大教堂的主教。

    上議院的老貴族們,還是更信任在萊安區他們眼皮子底下向始祖祈禱的主教。

    「這是兩片薄荷,覆在眉角*後一指的位置,可以讓頭腦更清醒。」儘管克莉絲汀夫人內心焦慮,但陸斯恩依然有暇準備薄荷。

    「會不會很難看?」克莉絲汀夫人捏起一片薄荷,貼在鬢角,然後問陸斯恩。

    「當然不會,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因為神創造了夫人這般令人心動的容顏,心懷感激。」陸斯恩是個從來不吝嗇讚美女士的紳士,他一向認為,許多姿容俏麗的美豔女子,是那些有幸目睹的男人們心懷感激的對象。

    「如果不能讓你舒展眉頭,那更是我這個僕人不盡職的地方。」陸斯恩微笑著,他比許多人都要看得更高,更遠。

    「你一向很盡職。」這是陸斯恩說話的獨特方式之一,每當克莉絲汀夫人聽到這種話時,她幾乎可以肯定,陸斯恩已經替她想好解決的辦法了,鬆了一口氣的克莉絲汀夫人,酥胸微微起伏了一下,成熟女子的豐滿,總是能讓人賞心悅目。

    陸斯恩嘴角的笑意帶著一絲促狹的味道,克莉絲汀夫人開始不自覺地在他面前流露出女人的嫵媚和誘惑。

    「額蒂菲斯大教堂需要一個主教。但是櫻蘭羅帝國,不再需要一個紅衣大主教。」陸斯恩走到窗前,儘管這裡是櫻蘭羅大貴族聚居的地方,但窗外卻是一片恬靜安寧 的鄉村景色,榮耀劍塔依然在挑釁著天空的權威,伊蘇河如玉帶橫過,波光粼粼,「我們的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需要一個牧首宗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93401554 發表於 2009-6-13 10:58 AM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四章 鴨子就是鴨子

    約克區警務局整整忙了一個晚上,到了凌晨時分,他們被騎著高頭大馬的巡騎警通知交接。

    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天知道額蒂菲斯大教堂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在教堂外守了一晚上,猜疑了一晚上,也沒有辦法從「不許人進,也不許人出」的命令中琢磨出點什麼小道消息。

    巡騎警是倫德市用來震撼犯罪的主力武器,他們的馬並不是神駿的純血馬,但也足夠威武,穿著的輕甲並不足以在戰場上保護他們,但當他們拿著鋒利長劍時,被追捕的罪犯都會喪失逃跑的勇氣。

    罪犯們覺得,追捕他們的是強大的騎士,對於此時國家軍事的支撐力量,罪犯們天然就缺乏反抗的勇氣。

    巡騎警們因為和騎士同樣擁有坐騎,穿著鎧甲,握著長劍,所以他們在面對警務局的普通警察時,都會有些驕傲。

    「我看他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後撤離的警察,看不慣巡騎警那副「你們等級太低,不夠資格參與」的氣勢,很不爽地嘟囔。

    只是沒有騎士的那種貴族身份罷了,巡騎警們普遍這樣看待自己。

    有人甚至認為,只要換上和騎士同樣的鎧甲,擁有足夠的防護力量後,巡騎警的戰鬥力並不輸於擁有貴族身份的騎士。

    灰鴨總以為自己是天鵝,在碧水之中看到真正的天鵝時,灰鴨才會明白,天鵝就是天鵝,灰鴨再怎麼昂著頭,把羽毛染白,它也是灰鴨。

    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們在下午前來交接時,巡騎警們明白了這個道理。

    一陣轟隆隆如雷鳴的馬蹄聲從中央廣場的方向傳來,像是一匹馬,又像是千軍萬馬。

    因為它整齊,巡騎警們無法相信如果是馬隊,會發出如此整齊的馬蹄聲,每一個起落,都踏著獨特的節奏。

    地面在顫抖,讓人眼前的景色都有些模糊,如果不是千軍萬馬,怎麼可能有這種氣勢。

    血色長槍周圍圍繞著花環,槍與花騎士團的標誌,在遠處昂然飄揚。

    當先數十騎鋪面而來,如巨大的海浪,讓人生起一陣無力感。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巡騎警們已經感覺到壓抑,讓人艱於呼吸,不得不抬頭仰視。

    眼神冷漠的純血馬,都足有六尺以上,高了巡騎警的混血馬一個馬背。

    馬頭上覆蓋著尖刺頭凱,鐵葉甲保護著馬腹,頸部,前胸等要害,馬腿上也有一層精緻的鎖子護腿。

    光是馬身上的金屬鎧甲,價值已經要超過巡騎警們包括坐騎的全套裝備。

    騎士們穿著作戰時的君士鎧甲,這種鎧甲曾被稱作鐵葉甲,十多年前在一位巧匠的改造下,極大地提高了防護能力,只付出了一點點的機動損失,但是這種鎧甲,能夠保護騎士即使被城防強弩射中,也能留下一條命。

    城防強弩,是最強大的一種守城武器,這種強弩在三百尺外射出的弩箭,能夠將一位穿著鎖子甲的騎士連人帶馬釘在地上。

    君士鎧甲的防禦能力之強,由此可見。

    巡騎警們甚至開始猶豫盤算,十人圍攻一個騎士,能否在堅固的君士鎧甲上留下一點劍痕都是問題。

    「你們可以走了。」一個百人騎士隊,在額蒂菲斯大教堂前分散開來,除了來到教堂大門前的十個騎士,其他人直接包圍了整個教堂。

    有些畏縮的巡騎警們注意到,這些騎士,根本就沒有任何指揮的號令,但他們的純血馬卻非常自覺地保持彼此間隔固定的距離,一個接一個地停下來站立不動。

    九十個騎士,當最後一位騎士站好位置時,將整個教堂完全圍住,每個騎士之間的距離,精確得像用尺繩量過一樣。

    難道他們出發前已經計算出了額蒂菲斯大教堂的外圍距離,然後事先排練好了?巡騎警們明知這根本不可能,心中充滿了挫敗感。

    巡騎警是灰鴨,只是灰鴨。

    領頭的騎士並沒有顯得非常驕傲,只是平淡地通知巡騎警們離開,這些騎士,甚至不屑於和他們擺架子,裝高傲。

    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和那些拿著騎士頭銜來炫耀,勾引貴婦人的腐朽貴族可不同,他們是櫻蘭羅帝國在陸地上最強大的戰鬥單位。

    最強,騎士的名。

    ……

    ……

    靈柢上的花紋,是典型的前文藝時代風格,用繁複的筆法,勾勒出細膩的圖景,不經意地一看,就能夠在窗檯靈柢上發現某個宗教典故。

    博格斯拉夫市長輕輕地放下細珠簾,光潔的石珠在晃動間彼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卻並沒有驅散房間裡的沉悶,反而顯得更加寂靜。

    這是額蒂菲斯大教堂的一間小房間,位置在二樓的西角,正好可以看到窗外嚴陣以待的騎士們。

    房間裡並不是因為只有博格斯拉夫市長一個人才顯得冷清,實際上這個不大的房間裡聚集了倫德四區的警務局長,博格斯拉夫市長的扈從騎士,約克區第一個接到報警的警員,以及竊賊斯特。

    斯特縮在角落裡,一直沒有人看他一眼,但是他從來沒有生起過偷跑的念頭。

    這些可都是平常斯特根本沒有機會正面接觸的人物啊,他只能偶爾在準備工作時,隔得遠遠地看這些大人物一眼……或者在他們的床下。

    更何況那位一直昂首挺胸的扈從騎士,左手時刻搭在劍柄上,斯特毫不懷疑,這位騎士就算是用左手,也能在他有所異動時,第一時間挑斷自己的腿骨。

    「不許進,也不許出。這個命令真被嚴格執行了。」博格斯拉夫市長打破沉靜,「我們也被軟禁了。」

    「看來幾位大人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議。」約克區警務局局長,布拉德利騎士小心翼翼地說道。

    塔克區的局長最是愁眉苦臉,這個斯特出身塔克區,同時也是報案人,這傢伙在塔克區名聲也不怎麼好,說不定和謀殺案有別的什麼牽連,那就會給塔克區警務局惹來不少麻煩。

    萊安區的溫克局長倒是不怎麼擔心,這位年紀最輕的局長,是個大家族的子弟,放到這個位置,是準備積累點資歷往上攀爬,碰到這種麻煩事雖然心煩,但是他的家族會保證他不被牽連進去。

    賈斯汀局長,出身崔凡希家族,誕生了眾多著名學者,在櫻蘭羅帝國學者界堪稱第一豪門的崔凡希家族,投身政界的也不少,賈斯汀局長便是其中一位,他和溫克局長關係最好,都屬於鍍金積累資歷的那種,遇到麻煩會有人幫他們除掉障礙,碰到功勞,一定有他們的名字。

    市長是總理大臣菲爾蘭多重點培養的人才,他在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也沒有讓菲爾蘭多失望,如今的形勢都還在控制之中,只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就能把紅衣大主教被謀殺所帶來的惡劣影響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博格斯拉夫市長雖然會在仕途上有短暫的沉寂——一個紅衣大主教死在倫德,作為市長他無論如何都有點責任。但相信菲爾蘭多總理能夠讓上議院考慮到他在這次謀殺事件中發生的積極作用,事過境遷之後,為博格斯拉夫市長的仕途添上一筆資本。

    真正擔心的還是塔克區局長與布拉德利騎士,這種事情總是需要幾個替罪羊,用來平息輿論。

    老神甫推開門,送來一壺熱茶,以及一些簡單的糕點。這幾位大人,就算是在額蒂菲斯大教堂住上半個月,老神甫也不會奇怪。

    額蒂菲斯大教堂主教,往往意味著未來的紅衣大主教,櫻蘭羅帝國的精神領袖,這個位置就算是帝國最頂尖的那些人物,也會有興趣為之爭得面紅耳赤,而不會顧及半點貴族風度。

    半個月,孔特雷拉絲大主教的屍體都快腐爛了,可是誰還會在意呢?老神甫顫顫巍巍地離開了,繼續去聖堂為雖然有幾位騎士守護,但卻孤單無比的紅衣大主教禱告。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五章 總理大臣

    幾輛壓抑著奢華,用肅穆低調灰黑作為主色調的四輪馬車,在西奧多王者餐廳前的廣場四散離去。

    穿著鎖子甲的紅發騎士,駕駛著馬車離開倫德西門,直奔西里爾區。

    沿著流淌的伊蘇河水,經過榮耀劍塔時,窗簾拉開,車廂裡的老者看了一眼奧布里陛下的題字。

    「真是愛出風頭的家族。」老者淡淡地說了一句,似乎只是簡單地陳述,並沒有嘲諷的味道。

    「自從奧布里陛下用這句話確定烈金雷諾特家在軍方無可動搖的地位以後,這個家族在每一處經營的大型莊園或者城堡,都修建了這樣一座劍塔。」紅發騎士看著榮耀劍塔的眼神,並沒有常人的那種羨慕和敬畏,「他們只差沒有在家族徽章上加上那句話而已。」

    老者咳嗽了幾聲,嘶啞的聲音中有些失落和不甘。

    公爵家族,櫻蘭羅帝國總共才幾個?一隻手的手指頭就數得過來。

    和近些年才真正經營起來的夏洛特莊園不同,尤金芬妮莊園有超過三百年的歷史,在隨著家族擴張的歲月裡,尤金芬妮莊園已經佔據了西里爾區西部,伊蘇河以東丘陵地區三分之一的土地。

    一場秋雨之後,丘陵上覆蓋的雛菊懶散地貼住了地面,漫爛山花的景色已經看不到了,零落的灌木卻依然倔強地刺挺著。

    昨夜的雨,讓溪水氾濫開來,一條條透明的亮色溪水在丘陵的起伏間蜿蜒,最後都匯入伊蘇河。

    大片的秋落橘林蔚為壯觀,黃橙橙的橘子掛在枝頭,一色的金黃。

    馬車穿過橘林,頭頂便出現了一串串黑紅的葡萄,葡萄架搭成拱形,下邊是通往尤金芬妮莊園的黃土路。

    葡萄香很容易讓人想起甜葡萄酒的酒香,瑪吉斯家每一任繼承人都會在成年禮時種下一顆葡萄樹,這個傳統延續數百年,已經在這條並不寬敞的小路上耕種出了一片葡萄林。

    西里爾區的大貴族們,似乎除了他們精緻典雅的莊園別墅行宮,他們總是在努力保持著這裡最自然的景色。

    這裡的小路都只容一輛馬車通行,也不像倫德市區的街道鋪上石磚。當雨天把黃土路打成泥濘一片時,這些乘坐馬車的大貴族們會掀開車簾唉聲嘆氣地埋怨老天爺耽誤了他們的行程,但是他們絕不會去休整黃土路。

    昨夜的雨,並沒有讓葡萄架下的黃土路變得艱難行走,不遠處尤金芬妮莊園的木架大門已經打開。

    這個歷代把持著國庫,在櫻蘭羅帝國經濟領域有著無上權威和勢力的家族,沒有露出太多奢華豪闊的氣息。

    擁有什麼,就收斂什麼,這幾乎是西里爾區大貴族們的共同特點。

    夏洛特莊園,除了榮耀劍塔,你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軍方頭號人物的居所,那裡甚至沒有幾件古董級別的鎧甲和長劍來展示這個家族的鐵血歷史。

    而尤金芬妮莊園,只看外表,會讓人以為這裡只是一個熱愛種植農作物的退隱老貴族休閒的地方。

    大片大片的果樹爬滿山坡,綠藤爬滿屋簷,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莊園的主人把小麥當成觀賞植物,種滿了*花圃的一個小花壇。

    雷蒙德,格利沙爾塔小姐曾經記錯他的名字為帕克,這位瑪吉斯家忠誠的管家,等候在莊園大門前,放下車架,攙扶著老者走下馬車。

    菲爾蘭多-明斯-瑪吉斯,櫻蘭羅帝國內閣總理大臣,他佝僂著身子,時不時地咳嗽幾聲,彷彿不堪忍受老弱的身體,卻以最快的速度走回了書房。

    奧斯頓,這位財務部監察大臣,在父親回到書房後的第一時間腳步急促地走了過去,看到父親正站在書架前翻閱著一本《黑色宗教史》。

    這本書的作者是無神論者,大學者艾格博特,在這個老學者眼裡,宗教是一種無知脆弱者才需要的靈魂鎧甲。《黑色宗教史》中的許多論調引起了教皇國的極度反感,在除櫻蘭羅帝國以外的多米尼克大陸,這本書和異端作品《罪惡天使》同為閱讀傳播會遭受火刑的。

    奧斯頓不敢打擾父親,送上一杯溫熱的紅茶,站在他背後,為他輕輕垂著後背。

    菲爾蘭多畢竟年紀大了,一天的爭吵讓他有些筋疲力盡,放下《黑色宗教史》,輕輕咳嗽幾聲,並沒有看他那位孝順的兒子,眯著眼睛揮了揮手:「讓莎芭斯蒂安來一趟。」

    「老師,怎麼樣了?」莎芭斯蒂安走進書房,和奧斯頓一左一右站在菲爾蘭多身前。

    奧斯頓看了一眼女兒的教義老師,有些遺憾,雖然芬格爾斯在貴族小姐中也算十分優秀,但和這位畢業於聖索菲亞學院的修女比起來,無論是氣質還是智慧,差距都太大了。

    「能怎麼樣?毫無結果,暫時決定封鎖消息。」看著身前已經有三個孩子的兒子奧斯頓,再看了一眼年輕的修女,菲爾蘭多也有些遺憾,奧斯頓雖然擔任監察大臣, 但這全是菲爾蘭多努力鋪出來的路,一旦他卸任了,奧斯頓就算最終爬上總理大臣的位置,以這個兒子的能力,只怕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如果莎芭斯蒂安能夠成為奧斯頓的第二任妻子,全力輔佐奧斯頓,菲爾蘭多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至於修女所必須秉持的不得婚嫁的教義,在瑪吉斯家的主人看來,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困擾……前提當然是修女願意成為未來的總理夫人。

    莎芭斯蒂安畢業於聖索菲亞學院,她跟隨總理多年,有許多公務文書,菲爾蘭多帶回尤金芬妮後,都交給這位修女處理。

    沒有幾個人知道,《戰備物資的外出口貿易協定》,《何塞進出口貨物十一稅率協定》,《海關估價確定辦法》,這些影響著櫻蘭羅帝國外貿經濟,以內閣總理大臣名義簽發的條文法規,會出自一個修女的筆下。

    「應該是浪費時間。老師你完全不必陪著他們受折磨。」莎芭斯蒂安的笑容優雅,語氣中卻透露著不屑……不是對菲爾蘭多,而是對那些覬覦著紅衣大主教位置的大人物。

    「是啊。夏洛特莊園和軍方,聖索菲亞學院的人都沒有出面,崔凡希家的歐拉迪諾態度曖昧。現在他們就算私下達成什麼協議,有個統一的意見,也做不得準。」菲 爾蘭多今天受到邀請,上議院院長和幾位議院元老在西奧多王者餐廳設宴,一頓愉快的午餐之後,他們不愉快地討論起誰是最適合繼任額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人選的問 題,整整耗了一下午也沒有達成共識。

    如果是教皇國的教國,往往是教皇一紙任命書就決定了人選,紅衣大主教……這樣地位還在教國國王之上的教廷核心職位,地方勢力並不能起到關鍵的作用。

    在櫻蘭羅,額蒂菲斯大教堂主教這個位置,則是多方勢力最終博弈的結果。

    莎芭斯蒂安想起那個似乎完全無視自己修女袍象徵意義的曖昧眼神,依然覺得耳根有些發燙,那個男人似乎有一種氣質,讓人難以壓抑住內心的躁動,總感覺自己心底的慾望會被他輕易地勾在手裡玩弄著,嘲諷著。

    「夏洛特莊園,已經不能用來象徵烈金雷諾特家了。從紋章宗譜司和上議院傳來消息,基輔主教和克莉絲汀夫人今天洗禮冊封的那位騎士,被賜予的領地就是夏洛特莊園。」莎芭斯蒂安總覺得克莉絲汀夫人和陸斯恩不是單純的主僕關係,這個消息更進一步讓她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啊?怎麼可能!」作為財政監察大臣,通過繁複的數據尋找可能的違規違法賬務,需要一份冷靜的氣度,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五年的奧斯頓,即便看到數萬金幣的財務漏洞,也不會這樣驚訝失聲。

    但這件事情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菲爾蘭多沒有責怪兒子氣度不夠沉穩,老者皺起眉頭,臉上乾枯的肌肉擠出溝壑,他或者不如年輕的兒子那樣精力過人,但莎芭斯蒂安卻能在那些溝壑裡看到歲月賜予他的智慧,這才是瑪吉斯家屹立不倒的資本。

    「這個騎士,是什麼出身?」良久之後,菲爾蘭多問道。

    將已經可以作為家族象徵的莊園,賜予新冊封的騎士,這份恩寵太不簡單了。尤其是一些大家族,家族聚居的莊園,往往象徵著繼承權。就像瑪吉斯家,只有唯一法定繼承人才能居住在尤金芬妮莊園,而旁系都必須遷出去。

    「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跟隨克莉絲汀夫人進入烈金雷諾特家族。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同時也擔任她的家庭教師。在數年前,他就開始 教導格利沙爾塔小姐,劍術,禮儀,歌劇欣賞,詩鑑賞,馬術,音樂等等。」莎芭斯蒂安聖潔中透露出豔麗的臉龐上也有著略顯誇張的驚訝,「他似乎只比格利沙爾 塔小姐大幾個月,難以相信以他的年紀所掌握的學識,擁有的氣度,就足以獲得克莉絲汀夫人的信任,委以教導烈金雷諾特家族繼承人的重任。」

    芬格爾斯小姐,除了教義老師莎芭斯蒂安以外,還有其他各專業老師十餘名。

    夏洛特莊園裡,卻只有一個陸斯恩,以蘭度理學院主動邀請格利沙爾塔小姐入學這份罕見的榮譽來看,芬格爾斯的那十多個老師,似乎還頂不上一個陸斯恩。

    「很讓人好奇的年輕人,莎芭斯蒂安,你說呢?」菲爾蘭多卻把重點放在了「歐德修凡克」這個姓氏上,在孔特雷拉絲大主教死去之後,擁有「閃耀神輝」神聖光芒的歐德修凡克家族,會讓人敏感地聯想起太多的可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93401554 發表於 2009-6-13 10:59 AM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六章 輕浮少女被色男勾搭姦情的故事

    菲爾蘭多並不喜歡奢華風格的內閣總理辦公室,在尤金芬妮莊園的小書房裡,只有一個佔據了兩面牆壁的書架,一張超過百年歷史的老松木書案,幾張有些發出吱呀聲音的*椅。

    一如已經衰老的總理大臣,窗戶玻璃已經陳舊到無法透光的小書房裡也散發著蒼老的氣息,彷彿走進去的人,都會被時光抽走身上的青春。

    芬格爾斯小姐和她的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就極少走進這間書房。

    只有已經習慣了的莎芭斯蒂安與奧斯頓沒有這種感覺,尤其是在分析商討對策時,更沒有人注意這個書房中時刻存在著的壓抑氣氛。

    「安德烈公爵遠征未歸,克莉絲汀夫人似乎沒有興趣站出來代表烈金雷諾特家族。新晉的這位騎士,很有可能就是讓人無法琢磨的克莉絲汀夫人,推出來應付眼前局 面的棋子。」奧斯頓眼前浮現出那位倫德貴族心中女神的絕色風姿,雖然單以容貌氣質來看,莎芭斯蒂安並不亞於這位夫人,但在成熟男人眼裡,克莉絲汀夫人身上 的那層光芒,才是最讓人心折的東西。

    一個必須仰視的女人,會有多少男人對她懷有綺麗或者淫穢的慾望?作為曾經的追求者,奧斯頓眼睜睜地看著當年多明尼卡神學院最讓人心動的蘭度學院女神,被安 德烈娶進烈金雷諾特家族,他和許多如今已是倫德權力金字塔中堅力量的學友們,還舉行過針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示威抗議活動。

    莎芭斯蒂安攙扶著菲爾蘭多站起來,看到老者有些渾濁的目光,她早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很有這個可能……其中的一些矛盾可以得出這樣的推斷。從冊封的領地來 看,克莉絲汀夫人對這位騎士的寵信絕對非同一般。但相對而言,雖然是在西敏寺,由基輔主教主持洗禮,這個儀式還是太簡陋了一些。甚至沒有邀請任何一個觀禮 者,這根本就不符合一個大貴族冊封儀式的禮儀規格。」

    菲爾蘭多在書房裡來回踱步,當安德烈公爵不在倫德時,全權代表烈金雷諾特家族家族的克莉絲汀夫人,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人關注,更何況她的頭頂還有歐德修凡克家的神聖光環。

    「這只能說明,騎士的冊封決定非常倉促。我們甚至可以肯定,這是克莉絲汀夫人在得到孔特雷拉絲死亡消息後的第一反應。這位騎士將代表夏洛特莊園……代表烈 金雷諾特家族參與接下來的一系列博弈。」莎芭斯蒂安隱隱有些期盼著看到那位新晉騎士的演出,「對於那個已經是帝國軍方支柱的家族來說,一個莊園並不算什 麼。睿智的克莉絲汀夫人用這樣一筆奢侈的領地冊封告訴倫德貴族們,新晉騎士已經獲得充分的信任並且有足夠的底氣,站出來代表烈金雷諾特家族。」

    「這麼說來,這位騎士可不是奧斯頓認為的棋子那麼簡單。」菲爾蘭多總覺得兒子看問題,不如這位修女那麼深入,「他會是克莉絲汀意志忠實的執行者和支持者。 克莉絲汀並不是那種喜歡親自用強硬手段達到目的的女人,她的手段……你們可能不清楚,安德烈公爵在軍部的幾次整改,真可謂驚才絕豔,許多人都以為那是艾格 博特這個老東西才能想出來的點子。」

    菲爾蘭多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這樣一個女人,如果當初兒子比安德烈更不擇手段,更狠一點,更懂得如何讓女人無奈地屈服……

    深得信任的管家雷蒙德,送來一張回函,奧斯頓一眼就看出那優雅的艾瑞亞字體出自克莉絲汀夫人的筆下。

    「今天我以芬格爾斯的名義,邀請那位陸斯恩騎士前來尤金芬妮莊園做客。」莎芭斯蒂安打開回函,微笑著道:「克莉絲汀夫人當時已經替這位新晉騎士答應了,她再次來信確認,陸斯恩騎士將在明日上午,前來拜訪芬格爾斯小姐。」

    「交給你了。」菲爾蘭多干枯的手掌,拍了拍莎芭斯蒂安修女的肩膀,「讓我們看看,站出來為她扶持的人物爭取額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位置的騎士,有什麼可以重視的地方。」

    既是長輩老者,又是老師,莎芭斯蒂安並不在乎教義中修女身軀不能被男人觸碰的陳舊條規。

    女人敏銳的感覺,讓她們比男人更懂得試探和抓住敏感點分析。莎芭斯蒂安對於明天的會面,十分期待。

    ……

    ……

    褪下尖刺重鎧,騎士長劍入鞘,已經成為夏洛特莊園名義主人的陸斯恩,依然穿著出自櫻蘭羅本土奢侈品牌芭拉寶利的燕尾服,精良的做工,細緻合體的剪裁,完美貼合他高挑修長的身材。

    潔白的手套,拖著銀盤,盤子上放著醒酒後的陳年紅酒,這是八年份的波爾多帕圖斯,這個年份的紅酒,在整個櫻蘭羅都已經不多了,那一年波爾多地區北坡那株110歲的葡萄樹產質非常好,特別受歡迎,即使是夏洛特莊園,也只有幾隻而已。

    倒入酒杯的帕圖斯,微呈棕色這是陳年佳釀的標誌,陸斯恩捏著高腳杯,將酒杯遞給羅秀:「威廉-楊格先生說過,葡萄的美麗是靜止與純潔的,變成酒後,它就成了一種動物,有了生命,那份美麗,需要我們重新審閱。希望帕圖斯的美感,能讓小姐感覺到愉悅。」

    「把一隻活生生的動物,塞進嘴裡,我無法從中審閱到美感,只能聯想到血腥和殘忍。這位威廉先生顯然有些心理不正常。」羅秀的唇*近酒杯,聞著酒香,突然放下杯子,「陸斯恩,你明天要去尤金芬妮,一定不要忘記,讓芬格爾斯見識下你說教的本事。」

    「小姐,你覺得這是我最大的本事?」陸斯恩體貼入微的服侍,並沒有感動羅秀,陸斯恩毫不懷疑,就算自己已經成為帝國皇帝,這位驕傲的小姐,依然會把他當成僕人。

    我是你的僕人,這和身份,地位,時間,財富都無關,只因為我擁有你的心,陸斯恩聽著心跳聲……感覺卻有些難受,房間裡有兩個人,只有一個心跳聲。

    羅秀搖著酒杯,看著棕紅色的酒液沿著杯壁流淌出豔麗的紋路:「難道你還有別的值得稱道的本事嗎?例如拿一個輕浮少女和被色慾支配男人的勾搭姦情,來哄騙如桃樂絲這樣腦子都長到前邊去了的女人……這也是你的本事之一吧。」

    「一個輕浮少女和被色慾支配男人的勾搭姦情?」陸斯恩有些迷惑,自己什麼時候講過這麼沒有品味,低級趣味的故事,而且還是用來哄騙單純的桃樂絲。

    「怎麼,是因為和太多像桃樂絲這樣的女孩子講這樣的故事而忘記了嗎?還是不願意承認?我的騎士,你發誓要秉持騎士精神,不可說謊的哦?」羅秀隔著酒杯看著 陸斯恩,眼簾中的男人被血色迷離的酒業染上了一層淡紅,居然有些血腥的味道,讓羅秀有些驚懼,移開杯子,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紳士男子,羅秀鬆了一口氣,難 道自己……正是《佛洛伊德心理學》所講述的潛意識,對陸斯恩有一種潛藏的畏懼?

    陸斯恩緩緩搖頭,他並沒有察覺羅秀那瞬間的情緒變化,依然保持著和鮮血無關的優雅笑容:「我或者會講講《黎多瑙聖母院》裡醜陋撞鐘人和貴夫人的愛情故事, 也會欣賞蒙扎忒《珠寶》裡對虛榮小市民婚姻的諷刺,但像小姐你說的那種故事……作為烈金雷諾特家的僕人,講這種內容的故事,會讓人覺得主人的家教太輕佻, 給烈金雷諾特家蒙羞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我提醒你一下吧,善忘的紳士。一隻老鼠,用南瓜變成一輛豪華馬車,可憐的三小姐穿著水晶鞋,卻因為無法適應舞步,丟下了舞鞋給王子。這個故事你忘記了?」

    陸斯恩慚愧地低下頭來,真是愧對克莉絲汀夫人最完美僕人的讚譽,看來他是永遠也無法真正理解格利沙爾塔小姐的思維方式和邏輯。

    灰姑娘的水晶鞋,充滿小女孩式純真浪漫的愛情童話,用羅秀的思維方式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成了一個輕浮少女和色慾支配男人勾搭姦情的故事了。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五十七章 如何讓G變成E

    「你可以用這樣的故事,哄哄芬格爾斯這個女人。她和桃樂絲一樣,腦子的位置都長錯了地方。」

    剛好經過門口的桃樂絲面紅耳赤地跑掉了,看來小姐又和她的侍從官在討論自己胸部太大的問題了,天哪,可千萬別讓小姐又想起買小號胸衣的事情。

    「嗯?好像是桃樂絲的腳步聲……我差點忘記了,今天讓人給她捎了件小禮物。」羅秀心裡偷偷高興著,當陸斯恩發現桃樂絲的胸部突然小了兩圈以後,一定會非常失望吧。

    陸斯恩瞟了一眼敏感少女的酥胸,有些起伏,雖然比不上桃樂絲那般讓人驚嘆,也不如克莉絲汀夫人充滿著成熟女人的豐潤,但少女獨特的青澀感,還是讓酥胸充滿著誘惑。

    感覺到陸斯恩的目光,羅秀本能地遮擋,上臂卻又下意識地擠了擠,這樣會使得她不大的胸部顯得更加豐滿一些,這是她從一個和她有著同樣苦惱的貴族小姐那裡學來的招數。

    「小姐,刻薄的諷刺並不是一個淑女應該說的話。」陸斯恩彷彿忽視了羅秀的胸部,那種眼神似乎在說……哦,那裡什麼也沒有……羅秀的臉頰有些火辣辣的緋紅,「你留著這些話,明天去和芬格爾斯說吧。」

    「不,莎芭斯蒂安修女應該是一個合格的老師。我不必為芬格爾斯小姐的言行舉止是否符合她的身份而擔憂。」陸斯恩遺憾地道:「但小姐你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些言 語中的禮儀。如果你諷刺芬格爾斯,又或者是桃樂絲,她們腦子的位置長錯了的時候,她們同樣可能反駁……哦,那位格利沙爾塔小姐,她胸部的位置長錯了,所以 她才能夠得到蘭度理學院的邀請,很遺憾,她為了自己的腦子,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陸斯恩歉然笑道:「請原諒我無禮的比喻。」

    羅秀只是氣鼓鼓地看著他,手臂卻夾得更緊了,她雖然不屑於去分辨,卻要用事實告訴陸斯恩,格利沙爾塔小姐可不只是腦子比她們好,其他地方也不差。

    「如果對方不是品性上的不足,以及道德上的缺失,我們應該保持箴默的風度,就算心中有所反感,也可以用隱忍來體現一份深刻的貴族式涵養。這樣會讓人覺得你 是一位優雅的淑女。」陸斯恩也知道說教要適可而止,再說下去,他擔心羅秀等下可能去找桃樂絲發洩,因為那個可憐的小女僕已經好幾次和他說過,小姐最近看她 胸前的目光很是不善。

    但他顯然高估了羅秀的忍耐力,這位驕傲的小姐,氣沖沖地將酒杯倒扣,酒液染紅了潔白的桌布,然後浸染開來,滴落在波拉斯手工羊絨地毯上,酒漬如果不迅速吸乾的話,會讓這種需要小心護理的名貴地毯留下難看的痕跡,陸斯恩在接下來收拾時的麻煩可不小。

    「明明是個已經逐漸成熟起來的貴族小姐,也具備了一個名門繼承人的沉穩氣質,怎麼報復起來,還是這樣幼稚的小女孩方式?」陸斯恩很無奈,但他不得不承認,羅秀這種毫不理智,也沒有貴族小姐氣度的報復行為,最讓他頭疼。

    ……

    ……

    桃樂絲可憐兮兮地縮在女傭房的角落裡,用小白兔碰到大灰狼的眼神,畏畏縮縮地看著羅秀。

    烈金雷諾特家的千金大小姐,臉上的笑容是如此溫柔而且無害,那絕對是不曾在陸斯恩面前展露過的美麗笑容。

    但身為同性的桃樂絲,並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種難得的美麗,她很清楚這位小姐雖然和絕大多數貴族不同,很懂得體恤僕人,但她決定做一件事情時,她堅決的意志,猶如喜拉雅山脈峙立的雪峰,不可動搖。

    「我答應過你的請求,要送你一件特殊的禮物。」羅秀丟下手中精巧裝飾的小盒子,準備離開桃樂絲的小房間,「明天我要看到你穿上……如果你實在穿不上,你就 去找陸斯恩訴苦吧,說說你那裡長那麼大,給你帶來了多少苦惱和不方便,然後說說你是多麼地羨慕那些有著合適大小的女孩子……當然,你不能誤會我說的是我自 己,你明白了嗎?」

    桃樂絲木木地點了點頭,她已經非常羨慕羅秀的身材了,因為她很難看到自己的腳趾頭,也經常因為重心太前走路跌跌撞撞,她只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向羅秀要求過禮物。

    這是一個光看包裝就可以確定價值不菲的禮物,用細紗封裝的盒子邊扣扭甚至是純金打造,掀開扣扭,映入桃樂絲眼中的是一件點綴著粉色珍珠和用絲綢束作為繫帶的束胸衣。

    芭拉寶利……看了下那個字母「B」的銘牌,桃樂絲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姐這份禮物也太貴重了吧,只是當她注意下尺碼時,她差點崩潰了,這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尺碼,整整比自己小了五個碼!

    這怎麼穿得上?這種事情簡直就好像是要給伯德紋馬套上比它矮了三個馬背的矮種馬車帶一樣荒唐。

    桃樂絲決定去找陸斯恩,這個男人總是能給人一種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值得信任的感覺,更何況也只有他才明白,小姐這麼做最終是什麼目的,桃樂絲相信羅秀不會是那種純粹為了尋人開心而做惡作劇的刁蠻任性貴族小姐。

    在夏洛特莊園伺候羅秀已經六年了,桃樂絲已經記不清楚那個差不多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侍從官,多少次完美地解決了羅秀小姐提出的難題。

    體貼細緻,完美優雅的服侍,更是桃樂絲心中最完美的僕人,她甚至覺得,只有擁有這樣能夠替主人解決所有難題的僕人,才是一個貴族享受精緻生活讓人羨慕的地方。

    「陸斯恩,你一定要幫我。」桃樂絲已經下定決心,為了讓小姐不再把她那讓人發寒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胸前,也為了不要聚集太多目光在那個羞人的部位,她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陸斯恩看著那件小了五碼的束胸衣,啞然失笑。

    「你可以去找裁縫貝拉,讓她改大一點。或者是多琳,這個她也在行。」陸斯恩不知道小女僕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怎麼找他來幫忙。

    桃樂絲嘟著嘴,她身材豐腴,卻不會給人肥胖的感覺,臉頰稍稍豐滿,嘟嘴的動作讓她顯得十分可愛,很難讓人拒絕她的要求,或者想要為難她。

    羅秀小姐除外。

    桃樂絲並不是故意要在陸斯恩面前露出這種惹人心疼的模樣,以求得陸斯恩的幫助,這只是女性的一種本能,讓她們在不知不覺中發揮出自己獨特的魅力,幫助自己達成目的。

    「我量過了,就算拆掉邊線,把褶紋鬆開,也只能增加三個尺碼,還……還差兩個。」桃樂絲也覺得有些羞人,實在太大了!

    陸斯恩看著桃樂絲豐挺的酥胸,嘴角翹起一絲曖昧的笑意,「兩個尺碼,問題不大。」

    「真的?」桃樂絲興奮地嚷了起來,只要不再讓自己的胸前感覺到小姐冰冷的目光,只要可以低頭就能看到自己腳下的樓梯,只要不再走路需要小心後仰,只要可以 擁有這件無數貴婦小姐都會羨慕欣賞的芭拉寶利束胸衣,桃樂絲單純的腦子已經裝滿了喜悅,沒有辦法再思考自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了。

    誘惑,是惡魔最擅長的事情,更何況桃樂絲確實是有點像羅秀所說的……腦子長錯地方了。

    小女僕羞答答地脫下黑白相間,勾著蕾絲邊的女僕服,貼身內衣勾勒出美妙誘惑的身體。

    處女的芬芳噴薄而出,陸斯恩的房間裡響起了綺麗曖昧的呻吟,窗外偷聽的野貓慌亂亂地躍入樹籬中,遠處的河水嘩嘩離去,麋鹿在灌木後伸直耳朵,沒有察覺「草坪守衛者」蘭德澤爾先生的腳步聲,卻被那陣春天的響聲驅散了對,興沖沖地跑回去和母鹿親暱。

    圓月羞怯怯躲進了雲層,西里爾區的夜,一片溫柔的朦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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