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吃熊貓 -【獵人之閨女要挺住】《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emili 於 2015-3-21 08:19 PM 編輯【書名】：獵人之閨女要挺住
【作者】：竹子吃熊貓
【內容簡介】：
◆要面子，還是要面包？
◆要屈服，還是要反抗？
◆要堅持，還是要放棄？
◆要男人，還是要回家？
【曾經】??
釘子怪：哢噠哢噠…
女主：不明真相啊OTZ，話說你誰？
【後來】??
伊爾迷：阿菲。
女主：請問你是誰？對了，你見過這樣的一個人嗎？滿臉釘子，滿身釘子！喂喂別走啊！我還沒說完！
【現在】??
釘子怪：……
女主：啊啊啊！好久不見啊！阿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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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破敗的工廠走出來，我抱著背包來到了較為繁華的城鎮裡。燈火闌珊，夜市正是生意火紅時。琳瑯滿目的店牌，紅黃交錯的霓虹燈，還有那些香味四溢的烤串跟炒飯的香味。口袋裡並沒有多少錢，我木訥地看著這個陌生而喧囂的地方。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問一份炒飯的價錢，當炒飯老闆一開口說話時，我就懵了。他說的是哪國的鳥語，一個字也聽不懂啊！我如遭雷劈似的愣在攤販前，咂巴了下嘴巴，那老闆看我沒回答，就又熱情地說了幾句。我還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這絕對不是我泱泱大國的語言！也不是棒子語跟泥轟語，英語也不可能。我貧乏的知識讓我想不到更多的語言了。炒飯的味道很香，十分煽動食慾，我確實有點餓了。我有些著急地將錢塞給老闆，拚命指著那鐵板上的炒飯，然後一個勁地打手勢。
老闆看到我給的錢後，臉色一垮，就罵罵咧咧地念叨了起來。將錢還給我，還瞪我，又說了些亂七八糟的鳥語。咱能不能不說鳥語，先把飯給我啊大叔！大爺！皇阿瑪！
我只差抱他大腿了，但我沒那個勇氣，也沒那個臉皮，更沒有強行拿走包好的炒飯的強盜氣勢。我直勾勾地看著粒粒飽滿的米飯，吞了吞口水，轉身了。
我到底是又穿越到了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啊！這次更直接！連話都聽不懂啊！難道我真要橫死在這了？不不，爸媽還等著我回家，死黨熊貓也在幫我想辦法讓我回家。畢竟手機還是能聯繫我在的那個世界，我要冷靜點。
找出關鍵點，第一個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我可以打賭那不是天朝語、泥轟語、英語、棒子語。第二個，他們不收日元以及ＲＭＢ。
我沒有狗膽去偷去搶那些食物，可我又不想去乞討，那多丟面子啊。給我朝人民的臉都丟光了啊。我，那我還是撿別人剩下的吃吧。總會有乾淨的不是。不不，那樣也很丟臉的。別人看到了一定會以為我是乞丐。可是肚子好餓。穿越過來之前我跟著那對父子大中午的就沒吃過什麼東西。正要去餐館吃，就被捲到這鬼地方來了。
真心覺得好倒霉，我家祖墳是不是沒有埋對。
路過一家大排檔，剛好有對情侶吃完東西離開。我看著老闆還來不及收拾桌子，猶豫著要不要衝過去把剩下的雞腿打包帶跑，我這一拉不下面子又嫌髒了一會，老闆就過來收拾桌子了。將剩下的東西喂給了自家的大狗。
我死心了，我是絕對沒有勇氣去跟狗搶食物的。
冷不防地我撞到了一個人，對方是個中短髮的……男青年，一張白嫩俊臉面無表情。那雙無機質的大黑眼睛像是黑色寶石，都不反光的啊。怎麼有種被黑貓盯著的感覺。他視線下移幾分，就對上我的眼睛。莫名的，我渾身一涼。趕緊道歉。好漢不吃眼前虧。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撞你的。”我一個勁兒的道歉。也不知道他是作何反應。
他平靜無波的漆黑眼睛看著我，竟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他該不會抓著我的頭髮暴打一頓吧。我朝城管都不會這樣的，不，還是會的吧。
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了兩下，大大的黑眼睛看著我，有種呆呆的感覺。其實他只是個智障？
“$#@*%^”
糟糕，一個字都聽不懂，怎麼辦。我忽然想要以頭搶地，既然我聽不懂他的話，那他一定也聽不懂我這鳥語！怎麼辦怎麼辦！
果然還是跑路吧！
“真是對不住。”
再一次的道歉，我灰溜溜地跑了。也不等他再說什麼。反正說了我也聽不懂啊！
最後我實在餓得不行了，看到又有人剩飯走了，就用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往人家剩的盤子裡亂抓。抓到後就一掉頭猛往人多的地方跑。相信我，手裡捏著被啃過的窩窩頭髮足狂奔的我一定很滑稽。確定沒有人追我後，我這才大喘氣的放慢了腳步。
把被啃過的地方撕掉，我小口吃了起來，大口吃怕噎著。我沒有水喝。一會去哪找找看自來水吧。一般餐館都會有的吧。我朝人民的胃是鐵打的！什麼都能啃！
吃著窩窩頭，突然悲從中來，覺得自己苦逼到了極點。為什麼我有家不能回，有錢不能花啊！我爸媽還等著我找到好工作回家啊！
找到自來水胡亂灌了幾口，肚子沒有什麼實際的飽腹感，但也不會感覺餓了。我抬頭看了看這個城市的上空，所望之處一片燈火璀璨。有一處的樓特別高，比周圍的建築高了不知幾倍。簡直就是擎天一柱。那麼直直地立在那，感覺很突兀。
手機沒有多少電了，我只能給熊貓發短信求救，確定包裡充電器、ＰＳＰ、ＭＲ４、耳機之類的電器還在。稍微安心了點，我發了短信就又把手機塞了回去。這個雜牌山寨機還算耐磨耐摔，信號也還算好。
因為被那個巨大高聳的建築吸引了，我決定過去看看，那邊說不定繁華點。可以找個公園睡一覺湊合著過，沒關係，厄運什麼的都是短暫的。黎明前總是黑暗的。我這麼安慰著自己，結果還沒安慰到兩分鐘，我就被一股力量給撲倒。我一驚聲尖叫，重重地摔爬在地上。眼看著那大樓近了些，我居然被流氓給盯上了。
膝蓋直接磕到地上，痛的我連連哀嚎，將背包往懷裡箍緊。我驚恐地抬頭，從腳到頭地將那個流氓看清楚了。一個人還壓著我，讓我不能動彈，我已經能預示到最壞的可能。兩個年輕人說著什麼我半個字都聽不懂，但是那赤果果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時還是讓我沒來由的心涼。不是吧，黴爆了簡直！
壓在我身上的男人將我扳過身，跨坐在我身上，開始扯我的包。我只差瞪裂了眼眶，尖叫著揮手要打他。結果我被甩幾巴掌，只覺得耳鳴發懵、眼冒金星，臉頰火辣辣的痛。我了個擦，我爸都只打我腦殼的！原來流氓的重點在劫色，看到被扔到一邊的包，我心灰意冷了。我不漂亮啊！
這種時候我只想找到冷水澆到自己身上，這樣就算來二十個流氓我都不怕，絕對一巴掌拍死一個。可是，現在這裡沒有冷水啊！剛剛的自來水距離這裡也很遠啊！
被劫色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先嗶再殺。我怕的一陣猛抖，雙手被另一個人舉過頭頂壓住，我身上一涼，衣服被拉開。身上的男人笑的嘴巴都要裂到耳後根了，一雙眼睛巨猥瑣。如果不是我不自知走了偏僻小巷為抄近路，也不會這樣。我真是太傻逼了。這種時候不管吊起嗓子喊救命有沒有用，我都要叫，不然就真的沒機會了！
用各種語言叫了救命，我急的都要嚎哭出來了。等到褲子被扯到膝蓋那處，他們要扒我內褲時，奇蹟出現了。
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個男人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後載倒在我的身上，壓的我嚎了一聲。而抓住我手的那個男人也倒下去了。我趕忙踹開身上的人，立即將自己的褲子拉上，末了我還狠狠踹了那兩男人幾腳。匆忙將背包撿起，我這才注意到了救我的人。
我摸了摸自己腫起的臉，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章 我ｘ恩人ｘ同路
救命恩人居然是一個小男孩，這，我是不是還沒睡醒。拜託，誰來給我一爪子，讓我清醒下。我怎麼能相信一個跟我大腿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放倒了兩個青年人。是我不正常，還是這個世界太不正常。
小男孩有著一頭白髮，在昏暗的燈光下銀發被鍍上一層深色，我是看了一會兒才確定是白發的。這，這是染髮？還是假髮？我覺得我的疑問大過了震驚。驀地，視線被撲來的什麼東西蓋住，我嚇得一陣亂扒。
“……％￥＠＃￥”
原來是那個白髮小孩將我的外套扔了過來，我忙扯下衣服穿好，期間拉鏈打到了腫起的臉，痛的我嘶嘶哈氣。那個孩子似乎對我說了什麼，可是我聽不懂，我驚恐地看著他，不明真相。我要不要用多國語言跟他交流一番，雖然這些多國語言水分極其嚴重。
白髮小孩有雙水藍的大眼，好看極了，就是看起來有些狡黠。他比我看過的任何一個小男孩都要長的漂亮。他看我沒有反應，皺了皺好看的眉，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我再裝聽不懂他是不是就轉身走了啊，他看樣子也只是好奇才來的？為什麼我覺得這小鬼很恐怖，沒道理啊。
為什麼我還在抖，這真的沒道理。
等冷靜了下來後，我開始試圖跟他溝通。
於是我用天朝語言問了，沒反應，然後我換成棒子思密達，他細長的眉又皺起一些，於是我又切換成了泥轟語，他不耐煩了。那，果然還是英語吧。結果，結果對方回話了。
我Ｘ這沒天理的世界！為什麼英文到哪裡都行得通啊！英語外掛不待這麼嚴重啊！為什麼人家小孩說的那麼溜啊！我都是學的要噴膽汁了才有現在的作為啊！
我苦著一張臉，繼續磕磕絆絆地跟他交流，對方是個小孩還好，而且還救了我，至少不會坑我吧。我應該抓住機會多問些情報，這樣我也能向熊貓更清楚地描述我是在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謝謝你救了我。那個，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喂，你非要用英語說話嗎。這樣很累的，通用語不會說？”白髮男孩到底是嫌麻煩，雙手插在兜裡，有些長的蓬蓬白髮搭在肩上，看上去柔軟至極。讓我想伸爪子摸摸。
我抽了抽嘴角，但這一抽更痛，我嘴角被打裂了。“嘶～通用語那是什麼？我就會這個了，那個，我……”
“這樣啊，居然不會通用語，那再見吧。”
白髮小子酷酷的一說，轉身就走了。不帶一絲牽掛。“喂喂！好漢留步！壯士留步啊！”
我一心急，背起包包就衝過去要抓小孩的手臂，結果他身影一花，我眼睛還沒捕捉到他的影子，他就一下子站在我身後了。我愣住了，這個世界絕對不是正常世界。移形換影都出來了啊！古龍！是古龍的世界嗎！還是金庸大爺的！嗷嗷嗷！我要去找楊過啊啊啊啊啊！或者花滿樓或者花無缺！
“喂，你不要隨便靠近我。傷到了可不管。”
“不不，那個，我並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我對這個孩子的認知刷新了，猶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以及不高興時從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儘管他看起來年齡並不大的樣子，儘管他的聲音還奶聲奶氣的。怎麼看都是萌娃一個。
我轉過身，只差抱他大腿了，面對小孩子還是沒有面對大人緊張。這樣破點廉恥也沒關係的……吧？
“我叫涼菲！你叫什麼？我們交個朋友吧！不是還有什麼忘齡之交嗎！”好死不死，試試再說。我緊張地看著他。
他挑眉又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我知道我現在的形象並不怎麼好。不知道這能不能增加點同情分？好吧，估計不太可能。不過他在聽到朋友這個單詞時還是有些驚訝的。更多的情緒我讀不出來，早知道我就學學心理學了啊教獸！
“不想告訴你。”
“……”小子你有點囂張。
我想到了我背包裡還有掌上遊戲機，男孩子的話應該都蠻喜歡這些的吧，我是不太喜歡。這些都是朋友的。打開遊戲機，我獻寶似地遞給了那小鬼，裡面遊戲多視頻多圖片多，我突然很感謝那些狐朋狗友。我諂媚道：“裡面的遊戲很好玩的哦。我讓你玩，咱倆交個朋友？”
白髮小鬼斜睨了一眼我手裡的東西，似乎有些心動的樣子。果然，他伸手一拿，將ＰＳＰ奪過去了，自己摸索起來。他藍汪汪的大眼睛裡有了類似於興奮的情緒。這是不是誘哄成功？
不知道我又怎麼礙著他了，他很理所當然地將ＰＳＰ佔為己有，然後死魚眼地看了我一會兒。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真是弱暴了。”
我捂著腫痛的左右臉，無語凝噎。堂堂一進入社會的知識分子我，被小孩子看扁了。有種讀那麼多年書白讀了的感覺。
“奇犽。”
“啊？”我一呆，下意識地啊了聲。
“笨，我的名字。”
原來還是會告訴我他的名字啊，其實，也不是很難相處？不過，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讓人膽寒的氣息到底是怎麼回事，沒道理對著一個小孩我都能抖起來。哦，這個小孩不普通，他剛剛救了我來著。
“那再見。”這麼說了後，奇犽轉身要走。
喂喂！說到底你還是要一個人瀟灑地離開啊！還帶著ＰＳＰ一起！其實你才是強盜吧！
“等等！那個，我，我要去那個最高的建築那裡！你要去哪？說不定咱倆順路！”我手忙腳亂地跟上他，陪著笑說。
奇犽順著我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藍色的眼裡劃過一抹訝異，但很快消失。他收回視線看向我，“天空競技場？你該不會去打擂台吧。”滿滿的質疑。
其實我沒聽懂，什麼天空競技場什麼打擂台，那種體力活我這種宅女無能為力，立定跳遠一米三七、八百米連跑帶抄小道五分半。但看他的樣子一定是知道那個最高建築咯，好的，至少我要跟著他過去！一定比一個人安全吧。
“我也要去那裡。”奇犽沒有隱瞞什麼，很爽快地回答了。
“嗷嗷！那太好了，一起吧小奇犽！”
“－ －＃別那麼叫，我不小了。”
“多大？”
“六歲。”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他還挺自豪地挺了挺胸脯。
我笑了。然後我又要哭了，我連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都比不過……
“你可以叫我姐姐哦！”
“哎？你多大？”
“二十二。”
“嬸嬸。”
“……”喂喂直接跳過阿姨叫嬸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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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剛微微亮，早晨的濕氣比較重。我從公園的長椅上坐了起來，抱著自己的背包。我打算等到十分清醒時再起身。昨晚還是走到了那什麼競技場，但我沒有進去。什麼字都看不懂，倒是那個白髮小男孩進去了。他問我要不要一起，我搖頭了。
哦，是叫奇犽來著。公園距離競技場很近，就是幾百米的路。
終於感覺恢復了精神，我看了看公園的噴泉。這個公園應該有自來水吧，我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噴泉水洗臉啊。我背起包開始找自來水。為今之計我得趕緊找個地方給手機充電，這樣才能給熊貓打電話。
看來，還是得求奇犽了吧。雖然看起來拽拽的不可一世，但還是蠻好說話的？沒關係，我大概也只能求他了。畢竟小孩子比較好糊弄。要是一個成年人，我可不敢。
終於找到了自來水，我擰開龍頭匆匆地抹了個臉，臉上青紫一塊並沒有消腫。我洗的很痛苦。趁著沒人注意趕緊再漱口。弄完後我立即蒙頭就跑。被人看到了就太丟臉了。嗚嗚嗚，我的尊嚴我的面子……
我掏出手機，用手機黑黑的屏幕當鏡子照，我能看到自己兩邊腫的老高的臉。我怕我回家我爹媽都認不出來我。用手抓了幾下長發，我又重新將自己的頭髮紮成馬尾。不紮起來顯得很油，能炒菜了。
身上不是很髒，但我也不好意思進去，裡面的字我也不認識。於是只好守株待兔，他應該會出來……吧？
一直等到中午，那頭紮眼的蓬蓬白髮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中。我心裡一激動，立刻就扯著嗓子喊起他的名字。
奇犽的聽力很好，我剛叫一聲他就聽到了，並且非常準確地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藍色的大眼睛裡有著疑問。不是忘記我了吧，這才過一晚上啊我的小祖宗！
“是你啊。”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慵懶，視線從我身上收了回去，雙手插兜裡。從頭到腳就一個字形容——酷！
奇犽乖乖別裝酷了，現在的世道賣萌才是王道。我笑的特燦爛地瞅著他，本著溫柔大姐姐的笑容輕輕開口：“中午好。”我剛打了一個百分百的午安招呼，一聲怪異的“咕嚕”聲就響了起來，空空的聲音是從肚子裡傳來的。一瞬間，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明明都餓的沒感覺為什麼還要叫啊ＯＴＺ。
奇犽半闔眼皮，面容上有了幾分鄙視，“你沒吃飯？”
我羞的掛不住笑容了，趕忙捂著肚子，呵呵傻笑，“今天天氣不錯，哈哈，適合散步。”
“哦，那你繼續散步吧，Ｂｙｅ～Ｂｙｅ～”奇犽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尾音俏皮的上揚，就像是惡作劇一樣。然後就老神在在地從我身旁走過去了。
我敢打賭我的表情比《吶喊》精彩。所以，要臉不去追，還是不要臉去追，我只能選一個。平常跟好友插科打諢沒問題，但在陌生人面前還是臉皮子薄，總讓不熟的人以為我裝逼。我站在原地看著奇犽越走越遠，心裡的掙扎終是讓我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奇犽！”
“又幹嘛啊。”
“借錢！”
上帝我已經墮落到跟小孩子借錢的地步了，他既然能在那競技場裡住，也就說明有錢吧，就算自己沒有錢家裡應該也是有錢的吧。雖然我不指望小孩子能借多少錢，但他好像不是那種節省的孩子。關鍵時刻女人的第六感一定要ＨＯＬＤ住啊！
所以，當我書包裡揣著奇犽給的十萬塊戎尼後，我傻了。
戎尼是這裡的流通貨幣，去哪個國家都能用，就像歐洲的歐元一樣。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接過奇犽遞過來的早餐和牛奶，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出手太闊綽了啊，一下子就是十萬啊！這絕對的是富二代啊！金光閃閃的富二代啊！
“就算感激我，也不用抓著我的手不放啊。喂。”小奇犽沒好氣地皺了皺眉。
我一愣，趕緊將食物接過鬆開爪子，憑他的力氣要掙脫開絕對沒問題。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問題堵塞著，我將牛皮紙拉開，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就抓著肉包子吃起來。奇犽手裡拿著一罐汽水，他坐在我旁邊晃蕩著小細腿，一副悠哉的模樣。
因為是在公園，要注意一下形象，我沒有猛吃包子。本著矜持，一口一口好好地細嚼慢嚥。然後再喝熱牛奶。
“你叫什麼名字？”
我抽了下嘴巴，我昨天晚上告訴過我的名字吧，大少爺。算了，貴人多忘事，他不僅救了我還給我借了這麼多錢，討好討好是應該的！於是我又自報家門了。
“凉菲，你可以叫我，額，阿菲阿姨。”一想到昨晚他叫我嬸嬸，我就憂傷。那感覺就像在讀高一的時候被小朋友叫阿姨一樣，讓人猝不及防，悲從中來。
奇犽毛茸茸的腦袋晃了晃，他掂了掂手中的空罐子，然後揚起手臂將其扔了出去。我驚訝地仰頭看過去，“哐當”一聲，罐子落入垃圾桶中。這樣子投三分球絕對沒問題！哦哦哦，這小子，是體育系的好人才啊！
我實在無法想像奇犽家有多有錢，光是對著一個認識沒兩天的人就能借出那麼多錢。
“奇犽，你家真有錢。”
“那些錢是我自己賺的，老爸他可是一分都沒給我啊。”
我又被現實打擊了，六歲能賺那麼多麼，在我表示了疑問後奇犽顯得很有耐心地給我解釋。難得地沒有不耐煩。他說的津津有味，我聽得也舒服。然後不知怎麼的，我就覺得，這個孩子缺少一個可以聆聽自己苦樂的夥伴。
六歲就自己出來賺錢，一個人生活，在競技場裡幹架。怎麼想都覺得挺苦的。
“奇犽你放心，那些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我要趕緊找個工作和住處，在沒有確定能否回家之前，我必須讓自己活下去。
“無所謂，反正我心情很好。你是第一個跟我借錢的人。”
喂喂，這孩子傻了啊！一般人不是都怕被借錢嗎！你怎麼能表現的這麼大方，你讓斤斤計較的我情何以堪啊！
“你為什麼會想找我借錢？”
“不騙你，我老實說吧。你看起來是小孩子比較好溝通，而且會英語的沒幾個人。你昨天也救過我。最後一條，你長的很好看，我們那兒的姑娘都喜歡你這樣的小男孩。”
“亂亂說什麼啊，切。”
奇犽嘟起臉腦袋一撇，那白嫩嫩的臉蛋上似乎有些紅暈。我咬著包子，只覺得牙齒發軟，這娃也太萌了吧。這要擱熊貓那去，還指不定被怎麼蹂躪啊。
“你們那兒，是個怎樣的地方啊？你ＰＳＰ裡面的電影字幕我都看不懂，那些文字是你們的文化吧。”禁不住好奇，奇犽又轉過頭來，湛藍的眼裡有著好奇，像只小貓。
“哦哦，我們那兒，可厲害了哦。人人都有鐵胃。是鐵胃戰士哦。城管都特別牛逼！抄家不是夢！咳咳，我是華夏族的，那是漢字哦。源遠流長，博大精深，你要喜歡我可以教你。”
奇犽微微瞪大了眼睛，我只差**地仰頭得意了。
“也不是很感興趣啦，不過，我可以教你識別我們這裡的文字，教你通用語。我、我可不是很願意哦，只是……”
“嗷嗷！謝謝謝謝！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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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我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裡拖奇犽的福我找到了一份穩定工作，以及幾份零工。還找了一間很便宜的住房，據說這間房子以前出現過ＸＸ事情，導致一直沒人租。因為便宜的問題，我還是大起膽子要了。
奇犽才六歲，但明顯比同齡人成熟，雖然有些地方又幼稚的可以。但對待一些問題能夠一針見血的分析出，條理清晰，脈絡分明，簡直不像小孩子。可是在一些生活方面上，他有時會大手大腳地花錢。他討厭算數，尤其是買菜時算賬，他總是不耐煩。寧願不要找零錢，直接掉頭走。而且他喜歡吃巧克力到了一種偏執的境界。
我最欣慰的事情是，我可以用簡短的通用語跟奇犽磕磕絆絆地交流了。最差就是英語夾雜通用語，不倫不類的溝通。他時常會取笑我。會說我笨，可這比起初見時的他，現在的他好相處多了。其實第一次見他，他除了拽，渾身上下還散發著冷漠的氣息，恨不得腦門上刻上“離老子遠點”這種宣言。
天空競技場的清潔工作就是我現在唯一穩定的收入。除去租房的錢，柴米油鹽水費電費各種稅，我還是能攢下一點點，再加上空閒的時候也去打零工。比如幫忙看店子，搬運雜貨，超市收銀員，小吃攤打下手的，甚至是發傳單。我要盡快地還奇犽的錢，不然總覺得彆扭。
我大學出來的打工計畫，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被徹底實現了。真不知是高興還是憂傷啊。
趁著中午午休的時間，我在員工休息室給朋友打了電話過去。依舊是關機，一方面憂心自己，一方面又怕是熊貓出了什麼事。這兩個月來她一直都是關機啊，發短信也不回。心神不寧地擺弄著手機，我長長地嘆口氣。我該不會要一輩子都在這裡了吧。
“喲～”
突如其來的打招呼聲讓我嚇得手機摔地上，我這才看到是奇犽，對方立即投給我一個鄙視的眼神。我幹咳一聲，將手機撿起來放回兜裡。
“比賽結束了？”
“對手遜斃了啊。”
“哦哦哦！真是太好了，我下注你贏總是能賺錢啊！”下注奇犽打擂台贏，似乎成了我的習慣，雖然賺的不是特別多，但攢起來還是可以湊成可觀的數目的。
奇犽驕傲地看著我，揮了揮貓爪，牛逼哄哄地說：“廢話。”
下了班後，我就要去餐館裡幫忙，那裡缺少一個服務生。我零時頂替也能掙點錢。本來邀請奇犽去家裡吃晚飯，但他拒絕了，說要一個人去街上溜躂。所以吃了晚飯我就一個人到餐廳工作了。
到了夜裡，店裡的生意就火了起來。有很多放工的人會來這裡吃飯，點些便宜的酒菜，偶爾他們會給小費。那得看心情來了。
“２７桌再添兩瓶燒酒！”
“１８桌換雙筷子。”
“５９桌結賬。”
我端著托盤，小心地避過走來走去的人，接著將菜一一擺上桌。我生怕腳下打滑，出什麼亂子，打翻菜什麼的都是小事，問題是打翻到客人的身上那效果就不一樣了。在電視裡可是經常出現這種烏龍啊。
還好還好，一切順利，端盤子沒有出岔子。
嗚嗚嗚，奇犽，我感謝你全家啊，生出了你這麼個好兒子。我的通用語至少能讓別人聽得懂了啊。那些時日你對我嚴格的教導真真是為我好啊。就算頭被你敲了無數次，就算被你白眼了無數次，都值了啊。英語老師你們真是弱暴了啊，看看人家……
冷不防的，我的屁股被捏了把，我嚇得差點尖叫。慌忙轉身看著身後桌上的幾個嬉笑的男客人，我的臉一陣發燙，尼瑪的絕對的鹹豬手騷擾啊！絕對要拖出去砍手啊！我敢怒不敢言，只是剜了他們幾眼，轉身就要離開。倏地，手臂被拉住，我就被一股拉力拽了回去。
“哈哈哈哈，服務員小姐很害羞啊。臉都紅透了。”
“來來來，多陪陪哥幾個，會給小費的哦。”
要你們這樣的小費我還不如去撿垃圾賣廢鐵！儘管我在內心是這麼咆哮的，但我不敢大力反抗，周圍的客人們也只是投來好奇看戲的目光，那些陌生的視線紮在身上讓我有些難受。也不是世態炎涼的問題，並不是誰都會挺身而出，為了一個無關的陌生人。
我心裡有點難過，平時受點委屈似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給客人找錢的時候算錯錢然後拿不到當天的工資。送貨的時候送錯了，或者貨物出問題了，也是自己挨罵賠款。客人不滿意了，老闆也會責罵自己。因為不是很聽得懂他們的話，有時候別人說了什麼我不太懂還要笑著點頭哈腰。真的，有點窩囊啊。
男人的手掐在我的腰上，我抖了下，他的手隨著我的腰往下移。我握緊了拳頭，努力地克制住將托盤砸他頭上的衝動，老闆說過不准跟客人吵架，就算他手腳不乾淨。頂多吃點小虧，那些男人不會真做什麼。我咬著牙，忍耐著。滿肚子的委屈翻江倒海，我也陪著笑裝傻逼。
“啪——”
一聲脆響後是男人的哀嚎聲，我震驚地看著捉住他手臂的奇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奇犽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居然沒有注意到？那麼我剛才那慫樣他都看到了？老天啊，我不想給奇犽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是我在這裡最熟的人了！好感沒了怎麼辦啊！
“你這小鬼！放開放開！”
“算了算了，別鬧大了，咱們去別地兒樂和。”旁邊幾個人忙勸了起來。
“哼。”
奇犽沉著臉色，哼了一聲，鬆開了手。那幾個男人將錢拍在了桌上，調頭就出了餐廳，走之前那眼神很嚇人。我沒出息的有點怕。奇犽是很厲害，但是敵眾我寡……
“你是白痴嗎，站著讓人玩。”奇犽雙手插在兜裡，視線落在我身上，開口就是教訓我。
“這個沒辦法，忍忍就好了，畢竟他們不會真敢做什麼。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被摸的時候。”
奇犽像是賭氣地這麼說，但是小臉有點發紅。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腦袋，給奇犽收拾出了一個桌子，我將菜單遞給他。
“專門為你服務哦，我請客，想吃什麼。有甜點喲。”
“切，那我就要雙份巧克力聖代。”
“好咧，那你等一會兒哦。我讓他們提前做你的。”
奇犽揚起腦袋哼了聲，就選了個桌子坐下了，一臉我是老子你是兒子的模樣。噗，真是萌。
我以為奇犽吃了東西就會離開，可他卻一直坐在那玩ＰＳＰ，看樣子像是在等我。這麼一想，我覺得挺開心的。還剩十分鐘就放工了，我找老闆說希望提前放工，弟弟在等回家。恐怕是之前看到我被輕薄沒有搭理，老闆覺得不好意思，也就允許了。
我只在這裡打這麼一個晚上的臨時工，也不怕他對我印象差，拿了錢我就招呼奇犽離開。
走在車水馬龍的大道上，我甩了甩髮酸的胳膊，如此充實的生活，在沒有爸媽的幫助下一個人過，真的很辛苦啊。我瞄了眼走在旁邊的矮個子奇犽，他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啊，跟貓一樣。我刻意退後一步，然後繞到了奇犽的右邊。
“你幹嘛。”奇犽刷地抬頭看我，敏感這點也跟貓一樣。
“讓你走裡面咯。”因為外變的車子多，他走路又拽天拽地的，萬一擦傷什麼的就不好了。我已經習慣了，將別人讓到內道走。
“多餘的擔心，搞不懂你。”
“你搞不懂的還多著哩。明天午飯想吃什麼，我去給你送啊，反正要上班的。”
“隨你便啦。”
“嗯，話說你能打到一百層，那真的是很厲害啊。”
“嘛，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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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選手身形一閃，利落地避開了禿驢選手的劈腿攻擊！然後！哦哦哦！奇犽選手使出了慣用招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了對手！六歲的奇犽選手再次成功晉級！”
隨著觀眾的暴喝吶喊，奇犽輕鬆地從台上跳下來。我放下拖把，將手往工作服上蹭了蹭，然後提起放在一旁的午飯走過去。
“去你員工休息室，這裡好吵。”奇犽雙手插兜裡，懶懶地看我一眼，就繞過我走到前面去了。
我抽了下嘴角，喂喂，有必要搞得跟明星一樣嗎！我碎碎唸著拎著飯盒，然後空出一隻手去拿拖把。一路走到休息室，奇犽隨便敲了敲門，沒聲音，他就扭開門把進去了。這孩子到底是有多隨便啊。幸好他不往更衣室走。
“咦，好多蔬菜。”
“大蒜、菠菜、菜花、黃豆防癌，我特意查了資料！我知道我做的不是很好吃，我會努力的。”
“誰讓你檢討自己了。雖然你真的做的不太好吃。”
“……”
最初做飯的時候，我可是要吃傻了，酸甜苦辣咸全不對味兒。吃什麼吐什麼。當時絕望地覺得自己不適合當主婦。現在想想，人啊，果然是在成長，慢慢地就學會了，慢慢地也就適應了。可是，我還是很想回家啊。爸媽知道我能做飯了，一定會很高興吧。那樣好吃懶惰的自己也能煮飯了。
我有給爸媽發短信，我跟好友一起隱瞞著爸媽，說我在畢業的時候跟男朋友出去環球旅遊了。尼瑪的，別提這理由多蹩腳了，哪裡來的男朋友，哪裡來的閒錢環球旅遊。可爸媽很樂和地相信了。因為我很少騙他們。
我真的是夠無恥了。
我不敢給爸媽打電話，我怕我忍不住哭出來。我就是這麼沒出息啊，習慣了給家裡報喜不報憂，可難受的時候最先想到的還是家人。我怕我聽到二老的聲音後會嚎啕大哭。那會兒在北京學習的時候，一通電話，讓我一邊吃飯一邊掉眼淚。整的苦逼兮兮的。
“有心事啊？”扒飯的奇犽停了下來，看著我，嘴邊還粘了飯粒。
“我想家了，哎。”我嘆口氣。
“切，沒出息。家有什麼好想的。出來玩兒不是更有意思。”
“小孩子真好啊，無憂無慮。”
“不是小孩子，我升上１３０層了。”
“恭喜恭喜，為了慶祝，想要什麼禮物嗎。”
我看到他嘴邊還粘著飯粒不自知，就伸出手想要給他拿掉那粒飯，結果奇犽猛的往後靠，眼睛瞪著我。我呆了下，手還沒碰到他，他的反應就這麼大，活像一隻受驚的野貓。氣氛稍微有點尷尬，奇犽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比大人都還要強。我總是會忘記他這點，我得改掉。
“抱歉，嘴邊有粒米。”我指了指奇犽的嘴角。
奇犽反應過來，面色有些窘迫，他將嘴邊的米粒拿掉，小聲說道：“我還是不太習慣。”
“習慣這種東西很難改的嘛。以後多接觸就好了。小孩子有警惕性也是好的。”雖然你警惕的絕對過度了。以前還不太熟的時候，直接去碰奇犽都會被他躲過或者下意識地拉住手，那力道自然就不用說了。
“因為我借你十萬戎尼，所以你對我好，是這個道理嗎。”
“是的，雖然我這麼回答挺世俗無恥。奇犽，我無法否定這也是一個原因。但是對你好，我是自己願意知道嗎。我也可以拿了你的錢不對你好。我人生地不熟，跟你打好關係對自己也有好處。咳，說難聽了，大概，就是利用你對這裡的熟悉而和你套近乎吧。”
我可以對奇犽說心底話，不只是因為他是孩子，我覺得，他其實很單純。
奇犽湛藍的眼睛暗沉了下，隨後他勉強一笑，繼續扒飯，末了還呢喃了句：“還真沒見過這麼溫和的利用。”
“那，禮物？想要什麼？”
“我今天能去你家玩嗎？那個你破不了的遊戲我通關了。”
“哦？當然，那晚飯時直接來我家吧。我今天下午沒臨時工作。”
“至於禮物，我要夾心巧克力。”
“沒問題。”
下班後跟奇犽道別，我要先去菜市場買點菜。一個人在家的話，不是隨便炒點菜就是泡麵叫外賣，如果有個人能等著吃我的飯，我會做的很開心的。媽的，怎麼以前沒發現我這麼賢妻良母啊。
買好了菜，我在超市拿了一盒夾心巧克力，包裝好後付了錢就出去了。今天就做五菜一湯吧，兩個人也吃不了太多。
真不知道我是霉運衝天呢，還是不適合抄小道走近路。不就過個巷子麼，有必要每次都中頭彩嗎！
看著前面兩個後面兩個堵上來的小混混，我將手裡拎著的一袋土豆砸向了後面的人，然後馬上就跑。一個人生活膽子多少會變得大一些，因為沒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前面兩個小混混馬上反應過來，幾步追上來就扭住了我。
“站住！”
心裡拔涼的，被抓住了，除了將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去，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手裡的蔬菜瓜果撒了一地，巧克力也摔出去了。果然，下次還是帶瓶冷水出來吧。最近生活安逸了些就粗心大意了。
忽的，身上的束縛鬆開了。我抬頭一看，差點嚇得尿崩。這些人的臉上都被插上了大頭釘。不對，那釘子更像是我外婆納鞋底的錐子。我看著面目開始畸形的人嚎叫起來，自己嚇的腿軟，臉上被扎滿了釘子，可是卻沒有流一滴血。這是在拍恐怖片嗎……
“哢噠哢噠。”
突如其來的哢噠聲讓我轉過了頭，這一下徹底讓我怕了起來，我嚇得一陣鬼吼鬼叫，只差喊爸爸了。尼瑪的，這人滿臉釘子啊！更嚇人啊！鬼來了鬼來了鬼來索命了！那撮雜草一樣的雞冠頭差點讓我魂魄出體。
像是被我的尖叫給弄煩了，滿臉釘子的醜八怪又開口咂巴了幾聲。“哢噠哢噠哢噠。”
我聽不懂啊！我連通用語都聽的滿頭大汗！我聽不懂哢噠哢噠啊！好歹給點肢體語言啊！
果然，還是先跑吧。這麼一想，我轉身就要跑，“叮——”一枚大頭釘插到了我腳旁，讓我偏體生寒，我一個激靈，哆嗦著回身看著那醜八怪。他伸出手指向地上那些蔬菜瓜果。“哢噠……”
“你，你不打我？”我心驚膽顫地小聲問了句。他要是一有動作，我馬上跪地求饒。
釘子醜八怪抖抖地歪了下頭，他可能想賣萌，類似於偏著頭問為什麼之類的。只是他做起那個動作異常可怖。他開口了：“哢噠。”
我緊張地瞅著他，咬了咬牙，靠近了點：“你是來幫我的？”
“哢噠。”
“我聽不懂啊，不過，謝、謝謝你的幫忙，他們會死嗎？”我又眼賤地去瞄了眼地上捂臉打滾的幾個混混。
“哢噠”搖頭。
我稍微有些放心了，看著散落滿地的東西，我蹲下身開始撿。將袋子拎好，我開始撿土豆。
“咚——”
一個土豆被扔進了我的袋子裡，我驚嚇地抖三抖，只見釘子醜八怪也在給我撿土豆。只不過人家撿到了，先是看兩下，搖兩下，然後才像扔垃圾一樣將土豆扔回我袋子裡。幸好是土豆不是番茄，不然滿地血色。
“那個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還是好怕啊，萬一他像扔土豆一樣扔我怎麼辦。他到底想幹什麼，欲哭無淚。
釘子醜八怪沒有理我，繼續戳土豆扔土豆，喂喂，一會兒拿回去奇犽又要說我挑的土豆丑了啊！
“哢噠哢噠。”
最後巧克力是他撿回來的，我已經收拾好了地上的蔬菜，我飛快地瞟了眼他驚世的尊榮。然後扭過頭，手伸過去拿巧克力。“謝謝。”
咦？我用力一扯，巧克力盒還是在他手上紋絲不動，我不得不正視他那張尊榮。這樣你拿著東西不撒手很像拜年的時候人家給錢不想鬆手啊，其實那盒巧克力你是想自己吃吧。所以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哢噠噠……”他像是為難一樣，噠都多了一聲。
“既然您那麼喜歡這盒巧克力，那就送您了吧。呵呵呵呵，謝謝你救我。再、再見！”
這回是我先鬆手了，我提著袋子拔腿就跑。媽媽，太嚇人了這個釘子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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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跑回家後發現奇犽在樓梯口等我，他抱著滑板，一臉的不耐煩。我趕緊快步走過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
奇犽看到我時先是一臉大少爺的不滿，然後表情就變成驚訝了，他指著我身後，狐疑道：“那個，是你認識的人？”
我疑惑地側過頭去看，回頭一看就是一張近距離放大的釘子臉，我嚇得往後猛退幾步。為什麼他跟著我回來了？不應該啊！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臉色太難看，奇犽就走到了我面前，將我和那人隔開來。他仰起頭拽拽地看向釘子醜八怪。口氣不善道：“喂，你誰，為什麼跟著她。”
釘子醜八怪一直盯著奇犽看，看啊看，大有看到天荒地老的趨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釘子醜八怪看奇犽的眼神就像鼻孔康看紫薇啊啊啊啊。坑爹死了啊，不要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人家小正太啊！
“哢噠哢噠。”
釘子醜八怪居然將手裡的巧克力遞給了奇犽，我暈死，你倒會借花獻佛啊。早知道這傢伙要把巧克力給奇犽我何必再買一盒，嗚嗚嗚，好浪費，好貴。
奇犽狐疑地瞅著對方，但還是敗給了食物的誘惑。釘子醜八怪貌似很開心的樣子？他伸出爪子指指我，“哢噠哢噠。”
哢噠你二鍋頭喲，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好像肚子餓了，想跟我們一起吃飯。阿菲，你倆是熟人嗎？”
“其實……”
“哢噠！”
他是在同意奇犽的說法麼，我無力地看著沒有表情的他又看了看有被收買跡象的奇犽。只得點頭：“算熟人吧，那個，進屋吧。”
我租的房子並不是很大，一室一廳，外加廁所和一個小廚房。客廳的沙發上奇犽和釘子醜八怪在玩ＰＳＰ，這太玄幻了。這是多麼大的視覺衝擊力啊，一個那麼漂亮一個那麼……
“阿菲，好餓好餓！慢死了！”
“哢噠哢噠。”
奇犽吵就算了你個釘子你鬧個球啊！我敢怒不敢言地在廚房裡忙碌，擰開水龍頭洗土豆時，奇犽溜了進來。貓眼左顧右盼，他瞄到火腿腸後歡喜地叫了聲，就把火腿拿出去了。他果然是隻貓。
“奇犽，少吃點，飯要好了。”
“哢噠。”釘子醜八怪拿著半截火腿，遲疑地應了聲。
我不是在說你。是你旁邊那隻小的。
家裡沒有像樣兒的餐桌，我讓奇犽幫忙把茶几上的東西收拾了，他隨便一掃，把雜誌啊筆啊扔到地上。其中還有釘子醜八怪的幫忙。你倆是土匪吧。
“來來來，你倆餓了先吃哦。不用等我，還有一個湯。”
“哦哦，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聽到奇犽這麼說，我很得瑟地一扭一扭回廚房了，就剩下一個三鮮湯了。我哼著《愛情買賣》熬著湯，太久不說天朝話我怕我忘記。突然，一撮雞冠毛從旁邊伸出，受到多次驚嚇的我已經免疫了。只是反射性地一抖。
“您，您還有什麼問題麼？”我皮笑肉不笑地問。
他指了指鍋子裡的湯。我愣了愣，用勺子舀了一些湯，說道：“不知道還差什麼，不然您嘗嘗？”
他猶豫了，他遲疑了，他嫌棄了。最終，他還是勉為其難地小小喝了一口。
“哢噠哢噠。”爪子指著放鹽的盒子。
我懂了，於是我將他請出去，繼續熬湯。
吃飯期間，我覺得太不活躍了，如果只有我跟奇犽還好。可問題是有個不熟悉的傢伙啊。這麼壓抑，我不得已打開了電視。很好，裡面的官方話我還是聽得一知半解。那些字也看的煞是費力。
“你不是說吃飯不讓看電視嗎。”奇犽哼哧了聲，眼睛已經盯著電視看起來了。
“咳，非常情況嘛。那個字是什麼字啊，奇犽？”
“你又忘記了？”
“……”你不也經常忘記我名字麼，最近才念的順口的吧。
釘子醜八怪吃相倒是斯文，但是那些菜消失的很快。我懷疑他都沒有嚼就吞下去了。不過，這就代表我做的還不錯？
“哢噠。”手裡的碗遞給我。
“添飯？”
他緩慢地點頭。我也樂的開心，這才叫吃飯！這才叫欣賞！咩哈哈哈。
飯後——
“不對，不是從這裡打，一會兒怪獸出來了穩死啦。”
“哢噠……”
“你說可以？哼，我上次這麼弄就被喪屍撕碎了。你要從後面繞過去，然後存儲子彈。”
“哢噠噠。”
“對，偷襲，後面還有更難對付的。”
“哢噠哢噠哢噠。”
“嗯？你想試試？隨便你啦，反正現在是你在玩。”
我炯炯有神的看著一大一小縮在沙發那裡打遊戲，為什麼還不走為什麼還不走啊釘子！為什麼奇犽你能聽懂他的話啊！因為釘子醜八怪進來的時候沒脫鞋，地板被踩的髒死了，我正在拖地。一邊拖一邊看他倆玩的不亦樂乎。
我把拖把伸到釘子怪腳底下，和氣道：“腳在上面踩幾下。”
釘子怪抬頭看著我，又看了看拖把，聽話地腳在上面蹭了蹭。這麼溫順的樣子還真不適合那張臉。罪過罪過，我又抨擊人家的臉了。
等到衛生弄好後，洗洗手，我把冰箱裡的水果拿了出來。西瓜對半一切，再切，然後端出去。
“來來來，吃桃子還有西瓜。不准亂吐瓜籽！”
“你怎麼跟個陀螺一樣忙的團團轉。”奇犽抓起一塊西瓜，吃的時候還不忘記說我兩句。
我還是為了伺候你個少爺啊！一個人在家才不會這麼勤快。對了，我還要把攢下來的一些錢包好還給奇犽。我回到房間，拿出用信封裝好的錢。昨天就數清楚了，有三萬塊，這樣我就只欠奇犽七萬了。
一直到晚上十點，奇犽和釘子怪才打算離開。本來想送奇犽回天空競技場，被他鄙視了一番我就放棄了。
“奇犽，這裡是三萬塊，雖然不多。剩下的我也會盡快還上的。”我將信封塞他手裡。
奇犽看了眼信封，也不在意，只是嘀咕道：“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你不用著急還。”
我笑了笑，“欠錢總是不好的嘛。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唄。”
奇犽切了聲，將信封和滑板一起夾在咯吱窩下就轉身走了。倒是釘子怪還杵在門口，我有點發傻，問道：“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釘子怪點點頭，伸出手，“哢噠哢噠。”
“喂喂！我又沒有欠你錢！”我炸毛了。
釘子怪眨了幾下眼睛，一種類似於可惜的表情讓我看的心驚肉跳，不要用自己的臉去挑戰豐富的表情啊！很瘆人的啊！
他的腦袋３６０°扭了一圈，我目瞪口呆。神人！這人絕對是神人！這要錄下來放到視頻網站上去就火了啊！釘子怪不說話了，只是狀似友好地伸出了一隻爪子。我抓了抓後腦山，不解道：“這是，要握手？”通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問名字麼。
“哢噠。”
我沒敢說什麼，就伸出手握上那隻大手。微涼的觸感讓我手心有些發寒，那隻手上有薄繭。他握著我的手晃了幾下，我囧囧地保持沉默。
“哢噠。”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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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在積極地學習通用語，為了更好的和人溝通，免得別人笑著罵我祖宗十八代我還在那不自知的傻樂。工作真難，真的。稍微要點水平的工作我都因為不熟練語言而被拒之門外，只能幹些小事兒。就連當個打字員都不行啊不行！斷了我那麼多財路我怎麼辦啊！
那些穿著三點式去紅燈區發宣傳單的工作我又不敢接！很丟臉的啊！怕人家誤會我是雞啊！萬一被奇犽知道了，一定指著我腦門罵我傻逼。
嗚嗚，熊月嵐你到底怎麼了，不回我短信也不打電話過來。你人間蒸發了麼，我可全靠你了啊。熊貓你個牲口……
此時，正是夜市熱鬧之際。這條小吃街人來人往，離天空競技場蠻遠的。我也是隨便瞎逛找著的，還討到了一份短工。幫老闆娘弄麻辣燙。以前在學校我是很喜歡吃麻辣燙，但這跟自己弄完全是兩回事。
滾燙的湯汁時不時濺出來一些，我不得已才在大夏天穿著長袖子，還掛著圍裙。
“小姐，加兩份麵糰。”
“好咧，請稍等。”
我匆忙應了聲，快速擦乾淨一張桌子，手往帕子上蹭了蹭。就抓起籃子裡的麵糰往鍋子裡丟，拿出一個碗，然後撒上調料。我抬手擦了擦汗水，老闆娘在一邊揉麵團，笑呵呵的。她是我那麼多老闆裡最和藹的一個了。
“阿菲啊，人多的時候就是忙不過來，老伴他最近腿不方便。你就多努力下。”
“沒事啦，大姐。不過夏天吃麻辣燙的人也好多哦。還以為就冬天多。”我忍不住用手扇了搧風，站在湯鍋油鍋旁熱的慌。
我拿著長筷子和鐵網勺將面條擼上來，最開始做這個的時候面條沒幾根在碗裡，都去地上橫屍了。現在我已經能很好地操作了。我撇頭看向桌子上的客人，大聲問道：“小姐，請問要放辣椒嗎？”
舀了幾勺辣椒油進去，我端著碗就過去了。將碗放下，我笑道：“請慢用。”
禮節性的說了後我正要去剝毛豆，冷不防地衣服被拽了下，我回過神一看。對方看樣子是個男生，半張臉都被高衣領遮住了，這一桌有四個人，兩個女人兩個男人。難道是情侶？話說吃飯的時候還用領子遮住嘴巴，這怎麼吃啊！特異功能？其實是用鼻孔吃的？
“喂，不夠了，再添些菜。”男生的聲音有種被刻意壓低的感覺，沙啞而清冷，聽起來冷冰冰的。
我忙不迭地點頭，問道：“請問是要添些什麼菜？”
不知為毛我被他瞪了一眼，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那是非常好看的金色眼眸。犀利而又清亮。不過被瞪那一眼像是被毒蛇注視著一般，讓我後背發涼。
“隨便什麼菜。”
好吧，這是個任性的客人。
我將攤上有的菜都放了一些在籃子裡，等著一會兒下鍋。有的客人吃完了，我就過去收錢，收錢後再摸菜……咳咳，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是很想洗手再摸菜的。
“喂，小姐，再加三個個水煮蛋。”那個綁著髮髻的武士樣男人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他跟剛才那個任性的客人是一桌的。
我答應著，將籃子裡的菜倒扣進鍋子裡煮，然後拿起筷子走到煮蛋的砂鍋旁，夾出兩個蛋放到盤子裡，我端起盤子過去。“請慢用，這位先生的菜還要等一會兒。有事叫我就行。”
沒人理我，我略帶尷尬的退開。趕緊習慣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吧，家裡蹲走出社會總是那麼的艱辛。
我看著別的幾桌的客人，總覺得最顯眼的還是那兩對男女。其中一個女人長的非常漂亮，外形超惹眼。另外一個女人就低調的多，只是那鷹鉤鼻讓我無法忽略。
將鍋裡的菜盛出來，我撒了些辣椒粉，就端過去。
“給我拿一箱啤酒來。”武士樣兒的人耷拉著眼皮，懶洋洋地跟我說。
鷹鉤鼻的女人開口了：“信長，少喝點。”
“團長沒說不能喝吧，而且這些酒我要拿回去給窩金那傢伙。這幾天受重傷不能外出，肯定憋壞那混賬了。”
“哼，廢物，那點攻擊都接不住。”
“飛坦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窩金那大塊頭都扛不住，你不是強化系的，鐵定比他更慘。”
“哦，是麼，明天就去試試。”
“團長說了，明天不能外出。”
“瑪琪你就這種時候肯吭聲。”
我豎著耳朵聽他們聊天，但遺憾的是我除了聽到那名字，其他的都不太清楚，還有些詞語聽不懂。奇犽，這個時候我總是分外的想念你。
搬著一箱啤酒哐啷哐啷又走到他們那桌，我只覺得手臂要斷了，結果那個漂亮的女人一隻手就拎過箱子。我直接傻眼。乖乖，我要是有這個力氣馬上就去工地搬鋼筋，一定可以賺蠻多錢的。
“阿菲，１１點收攤，你先看著點。老伴兒打電話說想吃老地方的粥，我去給他買。”
“哦，大姐慢走。”
夏天就算是晚上也熱的厲害，有些客人根本不會來外面的攤販吃東西，而是會選擇有空調的室內館子。像我給打工的這種麻辣燙露天攤販，只能創造條件了。我從箱底翻出小電扇，搬到一邊。然後插上電。
“現在涼快了點嗎？”我問著後面幾桌的客人。
“比剛才好，早該拿出來的啦。”
“哦哦，還有電扇啊。”
一些客人很給面子的給了點反應，我高興地拍拍手走回攤前。在路過那四人時，我忍不住停了下來，他們這裡吹不到電扇的風。
我好聲好氣地問道：“那個，要不你們幾位往後挪挪？那裡的位置能吹到電扇。”
半張臉被遮住的矮個子男生淡聲道：“囉嗦。”
“算啦，飛坦，人家小姐也是一片好心。像這種熱情雞婆的女人總是不讓人太討厭。”
喂喂！你倆是合著一起整我吧！你才雞婆！你的打扮最雞婆了！我抽了抽臉皮，默不作聲地遠離他們了。熱死你們。
漸漸的，人流量少了。夜市上也有一些攤位開始收拾準備回家。我看了看手錶，還有十幾分鐘。不知道大姐買粥買到哪裡去了，是掉進天坑了麼。這都半個多小時了。
我看了看身後的情況，只剩下之前那兩對人了。我先算算他們的賬，似乎是筆不小的開銷。哦哦，賺大了。
我在等待他們付賬離開，我好收拾攤子。
沒過多久後，他們真的起身了，那個武士樣兒的男人扛起那箱酒轉身就走，另外三個人也跟著要走。
等等！不對啊！沒有給錢啊！！！我等你們那麼久不是要目送你們瀟灑離去！好歹給了錢再走吧！
我一慌，立刻跑過去，想要拉住漂亮女人的衣角。還沒等我碰到她，我的手腕就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捉住，啪的一下，捏的我骨頭都清脆作響。
“痛痛痛痛——那個，我只是，你們還沒有付賬啊，客人。”我痛地要跳起來了，手腕被矮個子的男人捏的一陣發疼，還掙脫不開。
此話一出，四個人均是一愣。拜託，吃飯給錢天經地義好不好，要不要用得著一臉迷茫的樣子！難道你們是強盜嗎！
“瑪琪，她說付錢。”鷹鉤鼻的女人涼涼的說了句。
“我身上一般不帶錢。”漂亮女人同樣涼涼地回了句。
“別看我啊，其實咱們出去都不帶錢的吧。飛坦更不可能了。團長說不定有帶。”
“團長不在。”鷹鉤鼻的女人冷漠的說了句。
“我們吃飯還用給錢麼。女人，不識相就殺了你。”
這就是沒錢付賬的最後絕招，無恥威脅？尼瑪太可怕了！這比我朝城管還要可惡啊！你們要是不給這錢，我就沒工資拿了啊！憑什麼我要用自己的工資請你們大吃大喝啊！你們是老佛爺嗎！
“飛坦她在瞪你。喂，小姐，我們吃你這裡的東西，是看得起。好吃才吃啊。”
“我知道。再瞪我就挖下你的眼睛。”
“別耽誤時間，趕緊回去。別鬧大了，這裡有高手在。”漂亮女人不耐煩的警告了句，聲音依舊冰冷。
“是有高手在。氣息隱藏的滴水不漏，念的能力一定掌握的很熟。如果不是團長這幾天不讓我們惹事，我還真要去會會他。”武士樣的邋遢男摸了摸有鬍渣的下巴。
“那就別浪費時間了，走了。”漂亮女人再不多說一句，回身就走了。
那個叫飛坦的小矮子得瑟的看了我一眼，金色流光似的眸子滿含戾氣。那種類似‘要錢還是要命’的表情讓我看的心驚肉跳。我只得屈服了。“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很好。”
鷹鉤鼻女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再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我呆滯地看著他們四個走遠，最終消失在人群中。欲哭無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誰要你看得起啊！我求你來吃霸王餐嗎！就算好吃就不要給錢了嗎！你們這群土匪！一定會遭報應的！摸了摸被捏紅的手，我磨著牙對著他們消失的地方好一陣謾罵。
這次是拿不到工資了。哀哀地想著，等手腕不那麼疼了我才拿起抹布開始擦桌子，至少要給大姐道個歉。
身後有動靜，我緊張地揪緊了抹布，一定是大姐回來了！深呼吸一口氣，我立即轉身９０°鞠躬，大聲道：“大姐對不起，有人吃霸王餐我阻止不了，這次我的工錢就用來抵債吧！”
“哢噠哢噠。”
熟悉的單音節在頭頂響起，我猛的抬頭一看，釘子怪抬起手對我打了個招呼。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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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搞不懂，為什麼我給人家吃霸王餐的墊錢了，還要請這個釘子怪吃宵夜。這簡直就是變相的壓榨！
“哢噠。”
釘子怪用釘子戳著蟹棒吃，面無表情的臉看上去也似乎帶了點享受的情緒？不不，我還是不要妄自猜測人家的表情了。因為不知道他名字的關係，我擅自做主叫他阿釘。
“我錢不多，說好了，就請你吃五百戎尼之內的。吃完了，我就要收拾攤子了。”我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側著頭說。
隔壁桌的釘子怪哢噠哢噠幾聲，我就當是同意了，好在他不喝酒。飲料可比那些酒要便宜點。擦乾淨桌子，我將椅子一個一個地架起來倒扣在桌上。
“哎，是要收攤了嗎，大姐姐？”
“哦哦，現在還可以賣哦，小妹妹想吃什麼？”聽到稚嫩的童音，我立即扔下手裡的活兒，跑到攤前。一個馬尾辮小蘿莉站在攤前，手裡拽著一張大鈔。
“哢噠哢噠。”釘子怪插著蟹棒走到了我旁邊，那陣勢有點像是想幫忙給我賣東西。
“妖妖怪！大姐姐你旁邊有妖怪啊！！！”
“不等等！小妹妹他是……人啊……”我石化了。
小蘿莉飛噠噠地哭著跑了，我了個擦，釘子怪你是搞毛啊。不知道自己的尊榮在大晚上很嚇人的嗎！嚇哭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啊！我去，你能不能別裝無辜啊！安心吃你的蟹棒吧！
“哢噠哢噠。”
“你想說什麼，道歉麼？因為你嚇哭了一個無辜的兒童，還將我的生意給嚇跑了。”
“哢噠哢噠。”搖頭。
好，你個死不悔改的。不理釘子狂，我繼續收拾東西。把插頭拔掉，電扇收起來，反正釘子怪不怕熱的吧。
半個小時候後。
“哎呀呀，買東西的時候碰到熟人多聊了幾句，阿菲你把攤子都收好了啊。”大姐終於跑回來了，手裡拎著給老伴兒買的粥，一臉的喜慶。
真的只是聊了幾句麼，這都一個多小時了。心裡這麼腹誹著，我又看了眼一邊乖乖坐著的釘子怪，他已經等了我蠻久了。他是要幹嘛？吃完了東西還不走。
給大姐解釋了一下霸王餐的事兒，她揮手說沒事，工資也不扣完，還是會給我一半。我已經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了，要是人家黑心點不給錢，我也沒辦法。
回家的路有點遠，我身旁是釘子怪，我數了數錢，他在旁邊一個勁兒地盯著看。擦，你到底是有多窮。數完錢後我立即將錢塞回了包包裡，釘子怪的目光變得失望起來。我已經不想吐槽他了。
“你難道是要送我回家？”我古怪地瞄了他一下，因為他已經跟著我走了幾條路了。路上偶爾有年輕人朝我吹口哨，都被他哢哢３６０°轉頭給嚇跑了。
“哢噠。”
“這是，是的意思嗎？那謝謝了啊。”我胡亂猜測著，心底還是有些微的開心。這算不算繼奇犽之後的又一個熟人呢。
雖然身旁護送的人長相欠缺，可我卻很安心。長相什麼的，並不是一切啊。對我好就夠了，這麼想想，真想要一個男朋友啊。嗚嗚，上帝，求男人。
用這種慢吞吞的速度走回家時，已經是幾十分鐘後的事了。樓梯口。
“我到家了，謝謝。”進來坐坐這種話我是不會說的，半夜三更的，還是讓人家早點回家比較好。
“哢噠。”
“那，下次見。”
他噠噠搖晃了幾下，轉身就下樓梯了。我住的地方因為比較便宜，是一般的商品房，所以連電梯都沒有。但這並不影響我，因為我在三樓。
回到家，我將挎包從身上拿下，裡面還有瓶冷水。專門用來應付危機時刻的。啊啊，真是不方便，總是這樣的話，夏天我都不能去游泳了，連洗冷水澡都不行。不知道，亂馬跟他老爸修行的怎麼樣了。沒有我當拖油瓶的話，應該進展很快吧。
這還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想起亂馬父子倆，之前的情緒一直不穩定，擔驚受怕又累又忙，完全將兩人拋之腦後了。我真是沒良心。
嘆口氣，我癱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胡思亂想了一堆，最後還是睡著了。
第二天。
早起洗漱完後，照樣將一瓶冷水放進挎包，我出發前往天空競技場。
我發現我提前半個小時到了，換上清潔工的衣服後，我百無聊賴地又給熊貓發了幾條催命短信。想了想，還是不給爸媽發了，大清早的他倆一定還在睡，一個兩個都那麼懶。
對了，奇犽在這裡住的，趁著還有時間，不如去看看他。打定注意，我溜進電梯直上１３０層。
對著門鈴一陣猛按，熟了以後就是不需要客套，這點真好。
“誰啊。”不耐煩的聲音。
“先生，您要的客房服務。”
“我才沒有……”
聲音戛然而止，然後面前的門被猛地打開，我看到光著上半身頭髮亂蓬蓬的奇犽擰著門把仰頭瞪我。我露出一個溫柔＋１００８６的笑容：“早安，小奇犽～”
“喂喂！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來了！”奇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轉身就跑到床上用毯子裹起自己。
“這叫突然襲擊，還沒吃早飯吧。我上班來早了，你想吃什麼，我可以去買哦。”
“巧克力。”奇犽嬰兒肥的臉蛋鼓起來，大聲道。
我眨眨眼：“巧克力？巧克力是什麼？能吃嗎？”
“喂，別裝傻好不好。那我吃包子，包子總可以了吧！”
“那我一會兒再來。你先洗把臉，我來的時候你要全部弄好哩。”
“你是老媽麼，囉嗦啦。”
於是我又乘著電梯下樓了。出去的時候我照常挎著一水壺，事實證明帶水真的帶對了。因為，我又被幾個人攔住了。這一次攔住我的人顯然比之前的混混流氓要高幾個等級。因為他們都是在天空競技場打擂台的選手，同樣是上了一百層的。我打掃的時候看到過。
我是不是命中帶煞，被莫名其妙的人攔截了三次。
媽的，還真以為我好欺負啊。就算我本體好欺負，我變身了就拍死你們！
好吧，想是這麼想，我還是得問問。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就皆大歡喜了。
我裝無辜：“你們是上了一百層的選手吧，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姐，沒什麼事，不過就是看不慣那個叫奇犽的小鬼。你是他姐姐吧，你弟弟那麼囂張，你是不是要給哥兒幾個一個說法？”
我擦擦擦，居然是因為奇犽的事？這群人打不過奇犽吧，所以才想從我身上下手？我雖然狗膽不大，但牽扯到身邊人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想馬虎。奇犽是我在這裡最重要的人！
“為什麼要給你們一個說法？你們打不過我弟弟，是你們自己本事欠缺。有時間在這裡找我麻煩，不如多去深山裡跟熊摔摔跤，這樣還能長點力氣。”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是不行了，下一場就是你弟弟跟我們其中一個人打，讓你弟弟乖乖認輸。我們就放了你。”
自己怎麼麻煩都沒關係，不想讓奇犽為難。我默不作聲地拿起挎在身上的水壺，擰開蓋子。稍微給你們一點教訓吧。
“喂喂，不是瘋了吧，這個節骨眼喝水？還是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啊！”
正當我要將水淋在頭上時，我前面那個人突然眼珠凸出，就那麼直直地撲面倒下，連叫聲都沒發出。我壓根兒就沒反應過來，那人倒下後，我看到了站在他身後滿手鮮血的奇犽。一瞬間，我嚇得腿有點軟，越是漂亮乾淨的人手上沾血，那情景就越恐怖。這就好比一個宛如天仙的女人臉上有一道鮮血淋漓的疤一樣，瘆人。
奇犽陰沉著臉，藍色的眼裡是漠視一切的冷酷。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種眼神。
剛剛那個男人，是被他貫穿了心臟吧。
不可抑制地，我怕起來，怕到頭皮發麻，怕到轉身想跑。殺人了，奇犽殺人了，那個乾淨漂亮的孩子……
手中的水壺被我捏的死死的，周圍的人都憤怒地叫起來，沖上去圍攻他。我忽然就沒有將水淋在頭上的勇氣了，第一次直面死亡，這比天空競技場的打架要血腥的多。畢竟打擂台出人命的情況比較少。而在擂台外，是活生生的廝殺，不受制約。
奇犽才六歲，他才六歲啊……
“阿菲，你沒事吧。”
奇犽滿手是血，他站在殷紅的血泊中，乾淨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猩紅。他的目光漸漸地沉靜下來，看向我。
被奇犽注視的剎那，彷彿被毒蛇盯上，後背一涼，我猛地後退一步。奇犽藍色的瞳孔因為我的動作猛的收縮，青筋暴起的手掌緩緩地落下，往身後收起。
“他們都死了？”
“大概。”
大概？這些都是人命吧……
想要走到奇犽身邊，想要擦掉他臉上和手上的血，告訴他這是不對的。他們罪不至死，只要給個教訓就夠了。可是，我邁不動腳。
動起來啊！走啊！走到奇犽面前啊！我為什麼要怕奇犽！
別抖了凉菲，他媽的別抖了！有點出息！
儘管心裡如何吶喊，我卻邁不出一步。
“凉菲，你沒……”
“對不起！”
在奇犽試圖靠近時，我大聲叫了聲，轉身就跑，手中的水撒在了地上。
我都不管了，我只知道我怕，我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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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回家了。
電視開著，電扇吹著，我癱在沙發上，腦海裡奇犽下殺手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現。那些醒目的鮮血刺眼至極，讓我覺得呼吸都要困難了。
六歲的孩子，殺人啊。
這要是放到天朝一定是頭條新聞的，一定會受到社會譴責的。可是，怎麼看，他都是要保護我的……吧。
不，不管怎麼說殺人都是不對的。這裡的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乍看之下覺得很正常，跟我的世界差不多。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那個什麼叫做【獵人】的職業，那個職業的職員貌似都是非常特殊的人群。他們坐車坐飛機免費，出入其他國家可以不用辦護照，很多設施都會為他們免費提供服務。還有上大學和一些醫療都可以免費。這也太開掛了啊。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其實，這個世界並不是很正常？或者，這個世界有它奇特的一面？
不管我怎麼想，我都無法淡然地面對奇犽。他太小了，才六歲，怎麼能面不改色地殺人……
光是想想，我就覺得渾身發冷。
我那時的反應真的是差勁透了，即沒有去撫慰他，也沒有叫救護車。我就是個懦夫，一個人自私地跑走了。
從來不知道，原來我這麼差勁。
我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電話簿，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想來想去，我打給了爸爸。
〔終於知道給老子打電話了啊！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爸爸媽媽了啊！老子給你打電話你還不接！真是氣死我了！〕
熟悉的聲音傳遞到耳朵的瞬間，我就沒出息的掉眼淚了。眼眶被淚水沾滿，我握著電話聽著爸爸連珠炮似的說著自己。他一直都是那麼凶，他並不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有時候他比媽媽更雞婆。
我抽噎了幾聲，忙忍住想大聲哭的衝動，等到喉嚨不那麼難受後，我才回話。
“爸，我想回家了。”
〔等到旅遊完了不就回來了，當初走的那麼急，你媽一直說想看看你男朋友。要是沒有老子帥氣，就免談。〕
“爸你別搞笑了。”我囧了囧，掛著臉上的淚水被我慌忙地擦掉，這麼幽默這麼神展開我都要哭不出來了。
〔好了好了，你感冒了？聲音聽起來不對勁啊。〕
“沒，就是有點著涼。沒關係的，他會照顧我。你跟媽還好嗎？”
〔你自己多注意點，我跟你媽還不就老樣子，你媽跟猴子似的靜不下來，想學車。你幫我勸勸你媽，一大把年紀了學什麼啊。讓你學還差不多。〕
這回我是真笑了，囧萌的感覺啊，老爸老媽互相吐槽總是那麼給力啊。真懷念。
“爸，如果，我是說如果！二叔殺人了，你要怎麼辦？”
〔你是發燒了嗎？怎麼滿口胡話！你二叔殺人了就扭他去警察局啊，不過也得看看情況。就事論事不是。得了，你怎麼會問這個。〕
“沒，就是剛剛看電視想到了而已。”
〔整天沒事別看那些警匪片，不然我要以為你殺人了。〕
“爸我要是殺人了，你要怎麼辦。”
〔喂喂，你老子一把年紀了禁不住嚇啊。〕
“沒有，就是好奇，你說說唄。”直到這時我的眼淚都已經掉光了，這種時候果然一個人挺不過，希望身邊有人陪。
〔嗯……把你捉起來起來關住，捨不得送警察局啊。不過爸媽不會讓你犯這種錯的。別想些有的沒的。〕
心坎兒一軟，那股溫暖讓心情舒緩了很多。壓抑下想回家的心情，如果可以回去，我一定會給老爸一個熊抱。
這個世界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只是要看你以什麼心態去接受它。無法改變，就只能接受習慣。或許，當我勇敢邁出一步後，我也會有所收穫？
惶恐的心情被爸爸安撫後，心裡好受了許多。一旦冷靜下來，就覺得可以思考了。就覺得，並不是多大的事兒。
總是有過河的辦法，不是麼。
放下手機，我陷入了沉思。真的，不想失去奇犽，我落跑時他的表情該有多難過？雖然毒舌雖然很拽雖然殺人……可在這裡他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第一個對我伸出手的人，他救過我還借過錢給我。怎麼想，我都無法因為這次的事而討厭他。
其實，他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只是，我不夠勇敢。
說不定，他不會原諒我的懦弱。
突然廚房傳出細碎的聲響，我忙用手背抹了抹臉，抓起菸灰缸朝廚房小心走去。菸灰缸是絕對的凶器，我從不抽菸，所以，它的存在只是凶器。
然後我看到了翻冰箱的釘子怪。嚇得我差點尿崩，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爬進來廚房的，就算三樓不高！你腳底有彈簧嗎！
他看到我，哢噠了幾聲，將冰箱門關上，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失望裡面沒有什麼吃的。我現在才覺得釘子怪很高，高出我一個多腦袋。他直直地看著我，然後指了指我的眼睛。
我趕緊用手摸了摸，眼淚水早幹了，應該是有點紅吧。
“哢噠。”
“剛剛眼睛進沙子了，好大的沙子啊。”
“哢噠哢。”
這一次我神奇的聽懂了他的話，他的意思是：你騙人。
好死不死就這句話的意思我十分懂，我抓了抓劉海，好讓劉海擋住自己的眼睛。我悶悶道：“真的沒什麼，不過，你這麼突然出現很像小偷。下次……”
我還沒說完，他就抓起盤子裡的桃子從窗戶那跳出去了。我瞪大眼看著他栽下去，像顆導彈一樣。不不，不應該這麼形容才對。我忙趴到窗戶那去看，這裡的窗戶並沒有安裝防盜鐵網，古舊的兩扇木窗，推開就能跳樓了。
釘子怪消失的乾乾淨淨，我連他落地的聲音都沒有聽到。但是我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之前複雜的情緒又跟潮水一樣漫過來。
儘管心情很糾結矛盾，我還是第一時間跑下了樓。
當我從樓梯口出去時，奇犽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他像是有些驚訝，然後轉身就想跑。這回輪到我吃驚了。顧不了那麼多，我慌忙追上去。
“奇犽！奇犽！”
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我也停了下來。我發現我還是有點怕，腿腳不是很利索。一顆心跳的飛快。冷靜點，冷靜點凉菲。站在我面前不是那個冷酷的殺人者，只是對我好還會發脾氣的奇犽。
“早上，嚇著你了吧。哼，你那麼弱，我不應該想跟你交朋友才對。”
“我……”
“心裡堵的慌，阿菲，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討厭我。”
奇犽是個驕傲的小孩，而此刻他放下了架子，面帶怯弱地站在我面前。
因為是六歲的孩子，所以殺人我無法接受。
因為是六歲的孩子，所以我無法去拒絕，去討厭。他還那麼小。
而歸根結底，他是我重要的人，我即不想送他去警察局，也不想不理他。所以，我只能克制自己的害怕，去接受他理解他包容他。
“奇犽，我不會說漂亮話。但我知道比起這些你更喜歡聽大實話。我很怕你，從看到你殺人那一刻開始，到現在我也還是怕。我無法裝作若無其事地去靠近你，請給我點時間。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我，我，那個，有些事情是可以慢慢改變的。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自己的家鄉，在那之前，我可以瞭解你嗎？”
“了…解我？”
“嗯，我做不到討厭你，害怕的話，會隨著時間淡去的。我想我還夠瞭解你，作為朋友來說，還真是失敗呢。朋友之間不一定只能分享好的，壞的也可以一起承擔。所以，我我，我也不會說了。你，你能懂我的意思嗎？”果然，十幾年的書都白讀了，像樣的話都說不出。
柔軟的劉海遮擋著奇犽的藍眼睛，他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我現在是極度的緊張，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樣的沉默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阿菲……”
“我在！”
“我會試著交朋友。我也能，去瞭解你吧。我，我跟普通人可能不太一樣，即使這樣，你也願意嗎？”
“在回家之前，我會陪著你。請給我時間，讓我去瞭解你。下一次，我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跑走了。我發誓！”
我不知道奇犽說的不要離開他是哪種意思，但我的承諾是不會改變的。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在聽到我的話後奇犽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差點晃瞎我的眼，這……變化真快。我都還沒準備好。
“我下午還有比賽，那我先走了。手上的血腥味一直弄不掉，你明天再來找我玩兒吧。”
“啊，那個比賽小心。”我木訥地補了一句。
“那些人，我只殺了一個。咳，我有叫救護車，就這樣。”
奇犽剛說完拔腿就跑，也不給我留個時間反應一下。
我莫名地覺得輕鬆了一點，並沒有全部殺掉，也叫了救護車。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但並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我看著奇犽跑遠，滿腔惆悵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到底是哪裡奇怪了。是我嗎？明明對方殺了人，我卻還能跟他相處下去。
可是，並不是殺了人，對方就十惡不赦。好矛盾……
“哢噠。”
我愣怔地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釘子怪，他已經把桃子吃完了。兩手空空地杵在我對面。他怎麼神出鬼沒的。
“阿釘？”我試探性地喚了聲。
他沒有理我，只是直接轉身走開了，朝著奇犽離開的方向。
我不是很理解他的行為ＯＴ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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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來到這個地方的三個月裡，我收穫了很多東西。雖然三觀也被扭曲了些，在這裡殺人不是不犯法，只是，並沒有那麼十惡不赦的感覺。我想，我是一點點地適應了這個世界。憂心忡忡地同時我也沒有那麼害怕這個陌生的地方了。就像第一次去大學上學一樣，習慣了害怕就淡了。
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有兩個朋友，一個是像弟弟一樣的奇犽，一個是神出鬼沒的釘子怪。
前者跟我的關係比較親密，後者就有點奇怪。偶爾冒出來幫忙拿拿東西，或者拿走東西，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的，最重要的是他至今從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一直都是哢噠哢噠。我對於他的長相還是感到有點怕，尤其是突然出現的時候，那場景就太給力了。
稍微瞭解奇犽及他的家庭後，我完全無法想像那是怎樣一個情景。一個家族都是殺手，還是職業的，代代相傳，似乎在業界地位很高的樣子。還有那訓練孩子的方法。把兒子吊起來打，用電擊，讓他殺人……想想就很詭異……我這種普通人大概永遠不會瞭解這種神邏輯？
可是，那也算是一份愛？雖然表現的形式超級嚇人……
“哢噠哢噠…”
“對不起，我走神了。”
被機械的單音喚起，我習慣性地道歉，然後拿著小本子看著作為客人出現在餐廳的釘子怪。我叫他阿釘，他依舊哢噠哢噠，沒有反對的跡象，我也就大起膽子叫了。
“阿釘你要吃什麼？”
“哢噠哢噠。”沒有表情的臉看著菜單，然後又扭頭看向我。
“你該不會是問有沒有打折吧……”我試著猜測他的意思，雖然我不像奇犽那樣一下子就猜準，但摸個大概意思還是可以的。畢竟最近和他相處挺頻繁的。
於是，釘子怪點頭了。我只差抱著小本子撲倒，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媽啊！那麼精打細算不肯吃虧是干不了大事的！雖然像我這麼粗心大意也幹不了大事……
我不禁扶額，頭疼道：“抱歉，本店沒有折扣，最近也沒有回饋活動。”
釘子怪好像失望了，他直接將菜單推開，索性不點餐了。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嘴巴抽搐的厲害。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好不好，你其實只是進來吹空調的吧！默默吐槽後，我還是在本子上記下了字。這裡的字還是覺得寫不習慣，就算天天練字帖都還是覺得陌生扭曲，這就像我當年學英語一樣。只不過這次是，學不會就沒飯吃。所以，我頭懸樑錐刺股，終於學會了基本的字。
“一杯橙汁，一份提拉米蘇。別那麼看我，我請客，我請客。你這麼坐在這裡老闆會說我的，我也不好把你趕出去啊。真是的。”我小聲嘀咕著。
釘子怪搖晃著腦殼盯著我，讓我覺得後背生涼。然後，他伸出了手臂！我猛地後退一步，他無辜地看著我，沒來由地我感到一股壓迫感。這是怎麼回事。他也沒有繼續剛才那個動作，只是收回了手臂，看起來不是非常開心的樣子。
抱歉，我又覺得他莫名其妙了，猜測一個人真是件苦逼事ＯＴＺ……
將蛋糕和橙汁端上桌，我又去忙活其他的了，今天天氣有點悶悶的。沒有太陽，但就是很熱，外面悶熱，室內因為開著冷氣，所以也有一些客人是進來納涼的，只不過沒有釘子怪臉皮厚，都多多少少地點了東西吃。
“阿菲啊，把這兩袋垃圾扔出去。”
被從後台走出來的老闆召喚了，我忙快步走過去。廚房門口那堆積了兩大袋垃圾，我從兜裡掏出口罩戴上，然後又去廚房拿出一次性的手套戴上，有些垃圾直接撒了出來。模糊粘膩的一堆還招來蒼蠅，我了個擦，這要是讓客人看到後台這麼髒，絕對不會進來點餐啊！看來，不只是天朝才這樣。
我清理好垃圾後就提起垃圾袋從後門走出去。後門連通到一條小巷，這裡平時沒人經過，因為都是扔垃圾的地兒，而且還很臭。將垃圾扔桶裡，我又搗鼓了幾下，這才關上後門。
重新回到前台時，我看到釘子怪在打電話，他打電話的時候該不會也是哢噠哢噠的說話吧。不過我看他的口型不像是在哢噠哢噠，難道他會說話？我有些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專門過去聽他打電話，這不道德，我也厚不下臉皮。
忽的，他放下電話，眼睛看向我，冷不防地跟釘子怪來了個四目相對，兩情相悅，咳咳，亂說的。
他沒有說什麼，而是起身離開了餐廳。桌子上的東西已經吃光了。我還是好想吐槽怎麼辦……
我的工作有好幾份，有些是固定的，有些不是固定的。目前最穩定的一個工作是奇犽給介紹的天空競技場清潔工。找工作的時候我是真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說好話，又是狗腿子巴結，又是壓低自己的需求。比如別人月工資一萬戎尼，我就只要五千戎尼。老闆這一樂呵，大手一拍，就決定我了。連身份證什麼的都不看。畢竟不是什麼東西都要求這樣那樣的，偶爾可以鑽空子的就鑽，不要跟個木頭一樣不知道變通。
下班後，我不意外地看到了抱著滑板等我的奇犽。
上一次殺人的事讓我跟奇犽之間有了隔閡，但我並沒有躲避，只是盡力去克服自己的恐懼。他也沒有退縮，他依然來找我，偶爾打打招呼，或者聊聊天。漸漸地，我發現是我想的太多，將他想的太黑暗。時不時地會露出羞澀笑容的小男孩，又怎麼會是個殺人魔。
他只是習慣了，習慣家族的教育。
我應該要拿出成年人的勇氣！成年人的思維！去瞭解對方！這才是交朋友的準則。
奇犽除了比賽，偶爾耍耍，就沒有什麼要緊事兒了。我工作的地方他差不多都知道。笑著迎上前。我走過去後將奇犽擠到了人行道內側，然後笑著說道：“天氣好悶熱，咱倆快點回家，我怕會下雨。”
奇犽不滿地瞥了一眼我，放下滑板就踩了上去，“又不會被車撞，總把往我裡面擠。”
“在人行道上就不要滑了吧，萬一撞到就不好了。”
“你不相信我的技術？”貓眼瞪著我，小嘴一翹。
“不，我是不相信別人走路的技術。”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喂喂！”
看著他不爽地叫囂，我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地我就伸出手一把揉上了他白色的頭髮。他身體一僵，我也是手掌一頓，兩個人都跟傻了似的愣在了原地。
“奇犽，奇犽我是不是摸了你腦袋？你沒有躲開，你是不是因為在滑板上不方便躲，所以才讓我得逞了。”我呆愣地說著，手掌還按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手心被他柔軟的頭髮蹭的癢癢的。這是我第一次伸手摸他腦袋成功，以前也會忍不住想摸，但他總會很敏捷地閃開。就像抓不住的小野貓。
第一次成功摸到奇犽的腦袋，我立馬就震驚了。
奇犽沒有避開，只是有點窘迫地瞄了我一眼，半天，才壓低聲音說道：“才、才不是啊！我是故意不躲開的，反正，讓你摸一下又不會死，你、你既然那麼想摸的話。”
好、好萌！鼻血——
這算不算是關係的又一進步？慢慢地學會對朋友敞開心扉吧，奇犽，你一定可以的。
“果然，夏天還是應該吃西瓜吧，哈哈哈。”
“你傻笑什麼。”
“走，跟我去買西瓜！”
我豪氣地握拳，然後朝著水果市場走去，路邊雖然也有賣西瓜的攤子，但總覺得那些西瓜不夠大。超市也有西瓜，但總覺得那西瓜不新鮮，我是不是被老媽附身了。果然我一說去買東西，奇犽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但還是踩著滑板在我旁邊溜著。
“奇犽，你有什麼想吃的水果嗎。”我一邊翻著錢包看裡面的零錢，一邊問。
“啊～那就巧克力吧。”
“喂喂，那是水果嗎，那只是糖果吧。”
“有什麼關係，小氣鬼！”
“吃多了壞牙，我說你也差不多要換牙了吧。門牙痛不痛啊？”
“要你多管閒事。”
奇犽扭頭過去不理我了，我滿足了。逗弄正太就是這麼有成就感，人渣就是這麼煉成的。連續逛了好幾個攤位，那些西瓜快讓我審美疲勞了。其實我不會選西瓜，賣水果都是挑著好看的或者沒爛的揀。西瓜的話，真心不知道。
“小姐買個西瓜回去吃吃唄，這可是好物啊。又大又甜，口感極佳。”大叔眉眼彎彎地吆喝著，招手讓我過去。
我左右看了看，確實是在召喚我，於是我磨蹭了下就過去了。
“小姐你看好了，要哪個西瓜你說，一條龍服務。把西瓜都切好，你拿回去直接掰開吃就好了。”大叔手裡拿著一把大菜刀，明晃晃的讓我覺得心驚，大叔不要拿著凶器亂晃啊啊啊啊！
我看了看，又裝逼似地拍了拍西瓜，又是拿起又是放下。身旁的奇犽似乎也覺得好玩了，站在滑板上也抱起了一個西瓜，又是敲又是拍。大叔抽了抽臉皮，言語不能中。
“我說，小姐還有這位小弟弟，你倆決定好了麼。這麼個架子鼓一樣的拍法是怎麼回事。”
拍成架子鼓那種節奏的絕對不是我！我看了眼身旁玩的起勁的奇犽，正想語重心長地教育一下，卻發現他笑的蠻開心。平常都是裝酷的樣子，這樣兒也不錯，至少像個六歲兒童。
“老闆，我要他手上那個。”我放下手中的西瓜，指著奇犽懷裡的。
奇犽有些疑惑，警告道：“我是不會挑西瓜哦，不甜別可怪我。”
“小弟弟可以啊，你手上那瓜拍起來聲音可好聽了。模樣也圓滾滾的，瓜藤曲捲嫩綠，紋路也清晰。是個熟了的好瓜啊。保管好吃，小姐你弟弟眼光真不錯。”老闆用讚歎的目光看了奇犽一眼，就將他手中的西瓜拿過。
我忙開口道：“等等！老闆！回家我自己切！稱好後，你拿個結實點的袋子裝著吧。”
奇犽似乎因為被誇獎了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隨後他從滑板上跳下，腳背用力一勾，滑板翹起落入他的手中。整個過程用時不到五秒，姿勢帥氣利落。
那個西瓜有八斤重，付了錢，我拎著西瓜說道：“奇犽，走了哦。”
“嗯，大叔再見。”
許是因為被誇了的緣故，奇犽難得地沒有擺起什麼架子，對這老闆禮貌地說了一聲。我看著這樣乖巧的他，有種莫名的欣慰感。
“回家後一人一半吧，用勺子挖著吃，一定很爽。”光是想想就很棒啊。
“隨便你，別那麼笑啊，樣子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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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終於能夠好好地休息一天了。前幾天跟奇犽吃的那個大西瓜真的很不錯，我考慮著是不是再去老地方買一個。
這幾天都沒有看到神出鬼沒的釘子怪，他是不是有事？他就跟奇犽相處過一次，然後每次出來都是避開奇犽的。難道他在躲奇犽？
癱在床上玩手機裡面的遊戲，忽然，手機震動了起來。我驚得抖了下，難道是爸媽打電話過來了？那我接還是不接？接的話怕被戳穿謊言啊！我就打過那麼一次電話給爸爸，還是在難過的時候。啊啊啊，這麼想我真是混賬啊啊啊！
但是我沒糾結多久，就震驚了。來電顯示居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這……
這個世界沒人知道我的號碼，包括奇犽。思前想後，耐不住好奇，我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你妹的凉菲！你敢不敢再晚點接啊！〕
突如其來的吼聲讓我的耳朵嗡嗡響，我驚愕地張大了嘴巴，這這這，這是好友熊貓的聲音啊！這是我三個月來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熊月嵐的聲音啊！她，她終於有反應了！
“我擦，你才是自重啊！敢不敢再晚點給我打電話啊！”我立即反擊了回去，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氣勢洶洶。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我跟你直說吧，從六月畢業開始我就一直倒霉啊。找工作各種被掃地出門，小斯要出國一個勁兒地跟我鬧騰，我很苦逼啊。而且手機還掉了，我又一直忙忙忙。所以現在才給你回啊。〕
小斯是熊貓的男朋友，因為比她小兩歲，所以就叫小斯了。真心不懂熊貓那個爺們兒樣的女人是怎麼套住粉嫩的小斯的。
“……你有我苦逼麼，站在學校後門那棵歪脖子老樹前觀看拍照撞一下就穿越了，然後掉進了阿修羅溺水泉，頭頂和身體大面積淋到冷水就變成飛翼大魔物。這樣我以後怎麼嫁人怎麼去海灘度假，就連下雨天出門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在那邊剛跟亂馬父子有了點感情，就又莫名其妙地掉到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各種打工各種忍氣吞聲啊。”
我用要死不活的口氣越說越心酸，到最後都要忍不住歌頌一把自己的情操！我真是個堅強的天朝女性！這樣能不能入圍ＸＸ十大傑出青年啊！
〔果然，跟你這個苦逼一比，我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熊月嵐！你打電話過來是拉仇恨值的嗎！”
〔話說學校那棵歪脖子老樹我跟小斯幾個人去看了幾遍，沒什麼異常啊，只差把樹給刨根咯。都沒有人像你那麼神棍的穿越，當真是穿越電視看多了吧你，然後遭報應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啊。你的事蹟絕對能給科學探索欄目組打電話了啊，一定會火起來的！〕
“我要是能回去我一定掐死你丫的！你就不能給我說點實際的啊！我真的哭給你聽哦。”
〔好了好了，你爸媽那邊我跟朋友都瞞住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回來，但是能打電話這倒是很方便。你一定小心別讓手機沒了。上一次好不容易查出你是掉在了亂馬1＼2那個漫畫裡的世界，這一次又不知道要查多久了。你跟清穿的性質不一樣，如果是去了大清朝，你就能當個妃來玩玩兒啊。再不濟也能當個神棍！〕
“你夠了，不要突然歪樓啊！我這個智商去了清朝穩死，太坑爹了。”
〔不逗你了，我午休完了下午還要去面試。趕緊告訴我你知道的一些東西，我好給你查查。你那裡的網絡查不了吧。〕
我立即連珠炮似地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熊貓，她一邊嗯嗯一邊記，時不時還調侃我兩句。我沒有告訴她奇犽和釘子怪的事兒，因為我覺得這跟他倆沒多大關係。也查不出什麼資料的。上次之所以知道自己是在漫畫亂馬的世界裡，完全是因為那個什麼咒泉鄉什麼的太明顯了。所以從不看漫畫的熊貓，仔細一查，就查出來了。而這次在這裡，我並沒有看到什麼非常特別的標誌性東西。也不確定我是不是又掉進漫畫裡了。
越想越坑爹，活生生的人進入了漫畫世界。可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先入為主的觀念讓我理所當然地把他們當成大活人，而不是紙片人。
掛了電話後我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連日裡來的那些緊張不安散去了大半。在這三個半月裡我跟熊貓都發生了很多事啊，也真辛苦她了，還要為我操心。以後我若是還能回家，等她結婚了一定封個大紅包！
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我瞥眼了下牆角的滑板，上次奇犽回去忘記拿了。我也總是忘記去還給他，哎，明天去上班一定要記著。到時候他看到我兩手空空又要說我記性差了。也不想想到底是誰記性差，才會把寶貝忘記在這。
電扇擱在床頭那吹著，就在我懨懨欲睡時，響起了敲門聲。我皺了皺眉，不是很樂意地從床上爬起。
“哎，奇犽？”打開門看到那頭蓬蓬的白髮，我睡意醒了一些。
“等你給我送滑板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我自己來拿。喏，我的滑板。”奇犽將手從兜裡抽出來，然後伸向我。
我發傻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急忙跑回房間拿他的滑板出來。在奇犽接滑板時，我看到他短袖腋下那破開了個口，這是在打擂台的時候弄的？
“奇犽，你衣服那破了。”我伸手指了指。
他一怔，有些慌亂地將手放下擋住破口，仰起頭快速說道：“回去扔掉就行了，反正不缺衣服。”
瞧瞧，典型的少爺口氣啊，我要是這樣我媽一定弄死我。我想了想，就問道：“不介意的話，我給你縫縫？那個口好縫，就是一條線拉過去就行，我儘量縫整齊漂亮點。怎麼樣？”
奇犽露出好奇的表情：“你給我縫衣服？”
“嗯，雖然不是很好，但縫合還是可以。來吧，進屋喝點果汁，最多半小時給你縫好。”
奇犽帶著一種好奇的心裡點了點頭，我就招呼著他進屋了。從抽屜裡翻出針線，我看了看奇犽的衣服顏色，然後挑出最相近的線穿針。
“奇犽把衣服脫下來，冰箱裡有橙汁，你自己去拿吧。我先給你看看衣服。”
“……哦。”
奇犽將衣服脫下後遞給我，嬰兒肥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他毛茸茸地腦袋湊到我面前，帶著好奇問道：“就這麼補上？以後就不會裂開了？這線這麼細能行嗎？”
將針線弄好，我找準線頭斷開的地方，開始一針一針地補起來。“以後不劇烈運動的話應該不會裂開，不過我的水平不是很好。但是沒關係！下次裂了我再給你縫！哈哈哈，怎麼樣！”
“你是管家嗎。”
“我覺得我更像保姆，嗯。”
“切，我去喝橙汁。”
看著我縫了幾針，奇犽頓時就失去了興趣，然後跳下沙發去廚房。片刻，他就端著兩杯橙汁走了出來。
“謝謝，給你縫完了我就喝。”
“阿菲，你很會弄這些嗎？”
“你太抬舉我了，我都是最近才會弄的。其實我很廢啊。”
“確實蠻廢的。”
“喂……”
“阿菲，你說過你要回家，那你，什麼時候會離開這裡？”
“不清楚耶，我還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不過離開的話，我會跟你鄭重道別的！”
“那以後還能找到你嗎。”
“這，這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說實話我連我能不能回家都是個未知數啊。說不定真要老死在這個世界了。
“嘁，不告訴我就算了。”
奇犽悶悶的說了句，就抱著杯子喝果汁不跟我說話了。安靜了十幾分鐘後我終於將他的衣服補好了，看著那密集的針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老爹老媽啊，我可以給別人縫衣服了啊！以後也能給你們補了！
“噹噹噹當！好啦～趕緊穿上試試。”我開心地將衣服遞給奇犽催促著。
他狐疑地瞄了我一眼，就將衣服接過然後往頭頂套。穿好衣服後，他開始轉動手臂，還試著扯了下。
“耶，阿菲你好厲害，原來不是很沒用啊。”
“別扯了，再扯就又破了。哈哈，小菜一碟，以後衣服破了只管找我就是了！”驕傲地挺直腰板。
“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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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我又來麻辣燙的攤子給大姐幫忙了，上次出現過吃霸王餐的人，希望這次不要再有了。燒香拜佛乞求上蒼。
“阿菲，喝口涼水，這天熱的讓人心慌啊。”大姐將一杯加冰的涼水遞了過來。
我有點感動，立馬接過就喝，冰水滑入口腔，連牙齒都忍不住發顫。倒出一點水拍在自己的後頸處，頓感涼快了不少。奇犽今天早上說要來這裡吃麻辣燙，我心裡那個開心喲，給大姐拉來一個顧客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哈哈哈哈～
“小姐，兩瓶冰啤。”
“好咧。”
我拎著兩瓶冰啤酒走過去，放下一次性的杯子跟啤酒後，我就去洗菜。坐在小板凳上，大姐在招呼客人，我賣力地洗菜。抬頭不經意地一瞥，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尼瑪的，真的是叫什麼不來什麼來啊！這不就是上次吃霸王餐的矮子嗎！並非我記憶好，而是他的身高以及裝扮讓人記憶猶新，忘不掉啊！
我洗菜的手一哆嗦，將青菜葉摳爛了。我怕我跟對方冷不防地來個四目相對，趕緊低下頭去洗菜，掃把星啊千萬不要來這裡吃東西，去別家吧去別家吧＋１００８６！
等過了一會兒後，我偷偷地抬起頭瞄了一眼，那個矮個子蒙面的傢伙已經不見了。霸王者走了，放鬆。
“阿菲人多了，快來幫忙，菜一會兒再洗。”
“哦，馬上過去。”
我忙將手頭的活兒擱下，剛捧著那一張菜單走到桌前，我就傻眼了。有種是禍躲不過的悲催感覺。你大爺的啊，坐在這裡等著點菜的不就是那個吃霸王餐的蒙面人啊！我努力維持著笑容，距離上次他吃霸王餐有些日子了，我還記得他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淚，子啊，帶我走吧！
“請問客人你要什麼？還有酒水跟飲料哦。”我猜我現在一定笑的很假很腦殘。
他狹長的金色眸子冷冷地掃了我一眼，我這次很有出息的沒抖了，只是淡定地裝逼保持笑容。他的視線轉移到了菜單上，然後指了幾樣菜名，我趕緊記下然後灰溜溜地跑去前面準備找菜下鍋。
老闆娘不知道上次是他吃的霸王餐，還很熱情地招待人家，免費地送上了一杯冰水。我很想告訴老闆娘真相，但一看到那傢伙我就膽寒。算了，大不了這次又從我油水裡扣。遇到強盜一類的人講理是真的行不通的。
沒多久，我就將煮好的菜端上桌，末了，還說道：“請慢用。”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什麼，他不出聲我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不過最好還是不要記得吧。離開那桌後，我繼續給別的顧客煮菜，期間總覺得背後發涼。我忍不住偷偷看了那個霸王者幾眼，然後，他抬手對著我——招手了。
一瞬間我在他背後看到了死神，是錯覺嗎。
“還愣著幹什麼，客人在叫你哦。”
不明真相的大姐接過我手裡的菜籃子，直接將我推了一把，我踉蹌幾步，就站在了霸王者面前。
“客人，請問還需要什麼。”我努力地鎮定地發問了。
“再看我，就挖下你的眼睛。”
“！”
又被警告了，雖然說上次他也說過要挖下我的眼睛，但這次感覺更嚇人。上次如果是帶了點凶殘的警告，那這次就是無端的想找茬。他也太敏感了吧，我就瞟了他兩眼！我下意識地遮住了眼睛，總覺得他是那種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你以為遮住眼睛就不能挖了？”
低啞的聲音微微揚起，我忙後退一步，趕緊說道：“那個，客人再不吃東西，東西就要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你在命令我？”
我艸啊！極品啊！說什麼都要被打臉啊！我真是眼賤啊，幹嘛要偷瞄人家！
“不敢！”
我捂著眼睛一個勁兒地道歉，然後我聽到了一次性筷子被掰開的細微聲響，他似乎開始吃了。我直覺我的冷汗要流出來了，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給人的壓迫感比那些流氓混混要大太多了。如果一有什麼不對勁的，我立即將冷水倒自己頭上。
慶幸的是他沒有說什麼了，我趕緊低著頭退回去，警惕心已經飆到了最高。抬起頭的瞬間，我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只一眼，我立馬轉身。
他有一張精緻好看的臉。這是我最後一眼的想法。
大概有半小時，他就吃完了，儘管有一百個不願意，我還是要過去收錢，儘管知道他上次霸王的很愉快，我還是要抱著渺小的希望試試。要是拿不到錢，我趕緊去給大姐請罪。
我硬著頭皮強笑道：“謝謝惠顧，一共是一千八百戎尼。”
果然，我又被瞪了。
他起身了，走近了我，我立即感受到一股壓力撲過來。
“上一次也是你。”
我的親娘咧，他居然還記得我！
“我，這個，那個。吃飯給錢本來就是很正常的。當然，如果是在家裡的話，就不用給錢的。嗯，我，我是說，在外面吃飯沒有熟人就要掏腰包。”打住我在說什麼，這種解釋很奇怪啊。但是我吃飯都是這樣的啊，有熟人請客就不掏錢，沒人請客在外面就自己掏錢啊！我還從沒吃過霸王餐！
他冷哼了聲，似乎是在不屑，接著就是非常瀟灑地轉身離開了。我沒有勇氣去追債，真的沒有勇氣，能站在他面前要錢都是一種壯舉了。
我就那麼看著他的背影，無語凝噎。忽的，他放在兜裡的手抽了出來，揚手朝後一扔。一顆閃著微光的物體從他手中飛出，那道微光劃出一個弧度，我慌張地伸出手去接。
居然是一顆黑珍珠！
“噢～是納亞北海產的黑珍珠啊，個還挺大的嘛。”
身後突然響起奇犽的聲音，我一愣，轉身就看到他那張狡黠的小貓臉。他拿過我手裡的黑珍珠看了幾眼，然後還給我，“價值大概在三百萬左右，誰送你的？”
聽到那個評估我差點嚇出口水了，這麼牛逼！那個傢伙居然出手這麼闊綽！我誤會他了！其實他是個大好人！他這次來只是還賬的嗎！這，這也太貴重了！我要思維混亂了！來這裡頭一次看到這麼貴重的東西。
“沒出息，我家裡有很多這種黑珍珠，你要是喜歡，我送你幾顆大的。”奇犽不屑地撇撇嘴。
“啊啊啊，你家果然很有錢啊！奇犽奇犽。這顆珍珠給你，這樣我就不欠你錢了吧。”我急忙地將黑珍珠往奇犽的兜裡塞，他無語地拍開我的爪子，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我。反正那個霸王者欠的錢我可以給大姐補上，這顆珍珠就讓我私吞了吧，然後給奇犽，這樣我就無債一身輕了！
“我不要那顆黑珍珠，看膩了。我只要你還的錢。”奇犽找到一張乾淨的桌子那坐下，款爺似地對我說。
我恨有錢人。沒關係，我可以把那顆珍珠換成錢，然後還給奇犽。哈哈哈，反正我賺到了，這種類似中了□的感覺讓我快飛天了。太棒了！剛剛被瞪被警告都是值得的！向那個吃霸王餐的漂亮帥哥致敬！
“你要對著那顆珍珠發傻到什麼時候，我點餐了！”
“是是是，請問小帥哥要吃什麼？”
“別那麼叫我，很奇怪的！”
……
收到黑珍珠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大姐，只是將那個人欠的賬補上，那顆黑珍珠我就不道德地謀取了。有了這顆珍珠我至少可以大半年不做事了，我可以辭去好幾份零工。光是想想就覺得天降鴻福啊。
趴在床上看著那顆黑珍珠，燈光下它折射出淡淡的光芒，捏在手心裡有點溫涼。
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這樣想著，我將珍珠藏在了枕頭下。
第二天烏雲密佈，天氣不是很好。
等到我回家時就下起了大雨，開始還是下的小，後來就大了，慶幸自己回來的早，不然當街變成怪物一定會被拖去研究的吧。將客廳的窗戶關掉，然後又去檢查了廚房的窗戶，確定不會有雨水漂進屋，我才松口氣。
外面下雨，屋子裡又不是很通風，顯得有點悶熱。我將電扇搬到客廳打開吹，又打開了電視。這裡也有很多電視劇，像棒子國那種經典言情劇也有，這讓我有種回到天朝的熟悉感。
下雨天總是讓人提不起精神啊，連水果都不想吃。扭頭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總覺得天要塌下來似的。讓人多愁善感的大雨。
“轟——”
突如其來的巨大響聲讓我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原以為是打雷了，可事實證明我想的太簡單了。只見自家的鐵門被轟飛，牆壁都被打壞了一些，繚繞的灰塵中顯現出幾個高大的人影。我驚愣地睜大了眼睛，害怕像是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一般。這要是強盜也太凶殘了啊！
等到那些人影從灰塵中走出來時，我完全的震驚了，繼言語不能之後內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怒火。因為其中一個人的肩上扛著滿身是血的奇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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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很大，偶爾還夾雜著一劃而過的閃電，開始打雷了，悶雷轟轟。
我看著被高大的男人扛在肩上的奇犽，理智就像斷了的弦一樣，接連不上，腦子裡就只能想到奇犽平時的模樣，笑或者生氣都是那麼鮮活。而此刻，他像是死了一樣被人扛著，不知道從他身體哪裡流出的血混著雨水一滴滴地往地板上滴落。
生平第一次爆發出如此尖厲的尖叫，我無法抑制住內心瘋狂的衝動。真的就是大腦短路，什麼都想不到了。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吼出這句話我直接抓起桌上的菸灰缸朝著那群人衝過去，猛的，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從他們的方向逆襲而來。一瞬間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給拽住，呼吸一滯，手上的菸灰缸掉落，我使勁吸了一口氣，胸腔一陣難受。胃裡翻江倒海地想要吐。那種讓人噁心至極的壓迫感讓我還沒衝過去就無法動彈了，雙膝重重磕在地上，我埋頭吐出了酸水。
“奇犽……奇犽…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口裡反覆呢喃著這句話，我抬起手擦掉嘴巴上的酸水。還沒緩過神來，我就被一腳踹飛了出去，整個人撞進沙發裡，我喉頭一甜，直接吐出了一口血。視野開始模糊，一共有三個人，沒有一個是眼熟的。
其中一人走進了我，一把抓起我的頭髮，我大口大口喘著氣，還有血沫子噴出來。
“知道為什麼找你們麻煩嗎。”
我喉嚨滾動了兩下，沙啞著說不出話，張張嘴，最終只能艱難地搖搖頭。
“那我來告訴你，你的弟弟上次殺了一個同是一百層的選手是嗎？被殺的那個人是我的弟弟，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麻煩了嗎？”
原來是報仇來的，胸口擠兌著莫名的情緒，我憎恨他們將奇犽打成那個樣子，可奇犽卻殺了他的弟弟。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你想、幹什麼。”我吞下一口血水，顫抖著問。
“一報還一報，殺了你弟弟，還有你。這樣我弟弟才會安眠。”
“雖然奇犽殺了你弟弟是不對，但是你弟弟有錯在先。他想要綁架我來威脅奇犽！”
“那你就是說我弟弟死有餘辜？”
“我……”
倏地，喉嚨被大力掐住抵在沙發上，我咳嗽了幾聲連句呻吟都發不出來，扭動著身體卻只能更難受。漲紅著臉，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轉了轉眼珠，我看到被仍在地板上的奇犽，白髮遮住了他的臉，那些血跡看著觸目驚心。從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來看，還活著，可我不知道在這樣放任下去他會不會死。無力的感覺襲上心頭，我試著伸出手，卻被男人捏斷了手腕。
手腕鑽心的痛都抵不上我對奇犽的心疼，在這個世界裡，我最重要的人。
〔奇犽。〕
〔笨，我的名字。〕
〔你是老媽嗎，那麼囉嗦。〕
〔我也可以瞭解你嗎？〕
〔別看了，那種珍珠你要喜歡我可以送你很多。〕
那些話，那些任性，那些笑容，那些調皮，那些關懷，全都來自奇犽一個人。不管是誰錯了，誰對了，我都不想讓他出事。
堅定了這個想法後，我開始拚勁全力反抗，只要有冷水，只要有冷水。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的能力，我暗罵自己該死，然後用另一隻手的指甲去抓眼前人的眼珠子。他似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反抗，一把拎起我慣性的一拳揮出，我被打的直接向後飛出。
口中的血噴湧而出，我直接撞碎了窗戶掉下了樓。
身體大面積淋到了雨水，一道閃電劃過，剎那間天地一片煞白。
“嘩啦——”一聲，我張開了背後巨大的骨翅，直直衝向三樓的窗戶撞了進去。玻璃渣子跟碎石塊四射飛濺，客廳的面積太小，我並不能輕鬆地擠進去，我也不想將樓上也給破壞，只得撤出頭，用爪子打爛所有牆壁，然後用尾巴去打開那些人。我的尾巴上面還有倒刺，淬有劇毒，沾染到的人必死無疑。
當他們看到我時，只差眼珠子瞪出來，那種噁心的感覺隨之撲面壓來。但因為身體的變化，對我的影響幾乎可以不計，我狂躁地一爪子揮過去。他們大叫了一聲紛紛後退，將奇犽一個人扔在那裡。我噴著氣，口中還有血腥味，我的目的並不是殺了他們，而是救奇犽。這是我第一次用這種能力修理別人。
收起骨翅，我奮力地低頭擠進去客廳，然後小心地抱起地板上的人。這種怪物形態讓我說不出話來，我無法叫奇犽的名字，我只是將爪子輕輕放在了奇犽的胸膛上。還有跳動，我幾乎要哭了。
把臥室的牆壁打穿，我尾巴一掃將床上的枕頭打飛，那顆黑珍珠滾了出來。我艱難地拿著筆紙，在上面寫了幾句話，然後將紙和黑珍珠握在手裡。我一手抱著奇犽從破碎的牆壁那跳了出去。骨翅展開，我飛向城市的上空，懷裡的奇犽身體時不時的抖一下。我用巨大的身體給他擋住雨，他身上的傷口很多，有些傷口已經流不出血了。他本來就很白，現在沒有血色的臉看起來更嚇人。
我難受地低鳴了一聲，我不能讓奇犽看到我這副樣子，他會嚇著的。還有家裡那副慘狀也得收拾。
終於看到了一家門診，那家門診亮著燈，在如瀑的雨水中看起來格外顯眼。我這個樣子無法去正規的大醫院，奇犽的體制比普通人好很多，就算是門診也能醫治好吧。在這種緊要關頭我發現我居然沒有朋友可以求助，心裡難受的要死。我果然還是太差勁了。
收斂了翅膀，發現周圍街道並沒有什麼人，我抱著奇犽猛衝過去。我大力地敲了幾下玻璃窗，然後將奇犽放在了地上。在奇犽的兜裡我放進了那顆黑珍珠跟紙條。
我閃身躲到陰影處，注意著門診的動靜，很快地就有小護士跑出來了。她看到滿身血的奇犽嚇著了，然後立即叫來了醫生。我現在的眼睛就連五百米外都能看得清楚，他們將奇犽抬了進去，翻出了紙條跟黑珍珠後就準備給他治療。
我不是很放心，一直冒著雨蜷縮在對街的小巷裡觀察了很久。直到確定他們能救治他後，我才又飛上高空回去。
我依舊從客廳的窗戶那兒擠進客廳，已經有人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我聽到了樓道里傳來的腳步聲。不是剛才那群人的，他們恐怕是被我嚇跑了。希望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跟奇犽的麻煩。從熱水壺裡倒出熱水直接往頭頂澆，滾燙的痛感過後我恢復了原樣。
“凉菲小姐你沒事吧！鄰居說看到一頭大怪物襲擊了你的屋子！”
房東跟幾個人急忙地跑了過來扶起我，他們看到這個屋子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雷雨天、被破壞殆盡的屋子、大怪物，他們應該聯想到非常奇怪的事情上去了吧。我也就順著說道：“不知名的怪物襲擊了我，麻煩，給我聯繫醫生。我動不了了，謝謝。”
事實上我真的無法動彈了，恢復了普通人類的軀體，我照舊是一個八百米都跑不下的廢柴。五臟六腑都在痛，肚子上受的那拳幾乎讓我腸子打攪。房東焦急地撥打了電話，然後告訴我撐住。
“難道是魔獸從外面的森林跑出來了？”
“這可一定要報警啊！”
“這一次是凉菲小姐，下一次就指不定是誰了！”
“還是請獵人來吧，他們不是很厲害嗎？”
他們圍著我議論紛紛，沒有幾個是真的關心我的死活，我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一心掛唸著奇犽，可是下雨天我無法在外面保持人形，嚇壞了醫生誰救他。房東讓那些議論的人都散去，然後再三叮囑我說要撐住，他說不放心，要送我一起去醫院，還說讓我等等，他去家裡交代一下。
我艱難地點點頭，沒過一會兒，人就又都散去了。剩下我孤零零躺在沙發上喘氣。忽然有點絕望，我覺得我快死了。可是我好想爸媽，好想熊貓。我的人生才剛開始，我不要那麼快結束。腦子裡控制不住的想了好多好多，眼眶裡就溢滿了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掉。
“哢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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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見上帝的時候見到釘子怪是絕對的出乎意料，我淚水婆娑地看著他，想舉手擦眼淚都做不到。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像是有些好奇。我張了張口。
“阿、阿釘。”
“哢噠。”
他冷硬的聲音在我聽來也親切了不少，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眼淚水，隨後又看著我。他這樣就像一個無知的孩童。似乎是在確定我無法動彈，他才又靠近了點，直接將我抱起，讓我靠在他的身上。那些釘子咯的我不是很舒服，可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太需要一個懷抱了。
“奇犽，你，你還記得嗎。他，他在十五號街的門診。”
“哢噠。”
“拜託你，照看他，他、他惹到了不得了的人。他們、他們很厲害。帶奇犽逃，逃去他家就可以了。”
話沒說上兩句，我的嘴裡又湧出一口血，不管我怎麼吞都嚥不下去。他無神的眼睛看著我，抬手將那些血沫子抹去，我趁機抓住了他的手。
“我、拜託了。還有我剩下的所有錢，請拿出一些交給房東。剩下的全都給你。”
“……”
他沒有出聲了，沒有甩掉我的手也沒有握住我的手，只是那樣平托著。我覺得我要交代的都說的差不多了，身心都感到輕鬆了不少，思緒一放鬆，我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在陷入黑暗之際我似乎看到他的口型說出了哢噠以外的話，可我是一句也聽不到了。
……
……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在醫院裡，滿鼻孔的消毒水味兒加上滿眼的白，如果我還活著就一定是在醫院。我動了動腦袋，又抬起自己的右手腕，打上石膏的手抬起來有點沉。我轉動眼珠子，然後倒吸一口涼氣，因為我發現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映入眼簾的正是好友熊貓的大臉，她看到我醒了，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地抓著男朋友小斯的脖子搖晃。
“咳咳……小熊別晃了，老公死了可沒人娶你啦！”
“小斯小斯，我不是做夢吧！阿菲阿菲她真的醒來了！三天了，三天了啊！終於醒了！”
我看著他倆在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忍不住扯起嘴巴笑了笑，身上的傷已經不是很疼了。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巴，問道：“我，我是不是回家了？”
熊貓一把鬆開小斯，輕輕地握住我的石膏手，大大的眼睛裡有著血絲。她吸吸鼻子，笑著道：“對啊，你回家了。親愛的，歡迎回來。”剛對我笑臉相印，熊貓就轉過頭對著小斯就粗聲粗氣道：“去倒杯溫水！”
我看著她，心裡很是感動，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我將手掌放在熊貓的手上。
“謝謝。”
“不要跟我客氣啊，我知道那三個月沒幫上你什麼忙。我該說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陌生的世界受苦了。”
“有點肉麻，熊貓。不過我喜歡。”
“都什麼時候你還調戲我！我沒有告訴伯父伯母你回來的事情，他們都還只以為你在旅遊呢。”
我愣了下，這時小斯端著溫水過來了，我被熊貓扶起，靠著她喝了水潤喉後才回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其實我更想知道我是怎麼又回來的，不過，她也不會知道吧。
“你都不記得了吧，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只是跟小斯去學校後門那顆歪脖子老樹又察看了遍，然後就發現你滿臉血的躺在樹下，嚇得我差點一腳踹飛你。”
“……喂喂，不應該是踹飛吧。”
“沒，相信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小斯攔截的早，然後才發現是你。然後我就讓小斯背著你來醫院了，然後就守了你五天，然後沒有告訴你爸媽，然後你怎麼補償我五天的損失啊！我可是連工作都還沒找到啊！！！”
說話到最後完全變成了大齡女青年的苦逼抱怨，我默默地拍拍她的手，說道：“我的銀行卡密碼告訴你，以後我的錢你也可以用。那卡在我媽手裡，你找個理由去拿。”
“我艸，你發達了嗎！難道你真的穿越去了清朝當上了妃子！”
“穿你外婆！”
“好啦小熊，阿菲剛醒，還虛弱著。讓她休息休息，想想一些穿越的事情，說不定有什麼線索呢。那顆歪脖子老樹是重點。阿菲餓了嗎，想吃什麼我跟小熊去買。”
我讚許地看了小斯一眼，體貼的男人啊，我確實需要靜下來想一想。對著出門的小倆口揮揮石膏手，我躺在枕頭上，望向窗外。
就這麼回來了嗎，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啊。
奇犽，奇犽會沒事的吧。釘子怪應該是守信的人。
明明是回來了，我的心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莫名其妙的就回來了，而且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沒道理三天就能好的差不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遇到冷水變成飛翼大怪物時身體的內外傷會自動快速癒合，但因為我後來又急著變回了人，所以傷口並沒有癒合完畢。那麼在我住進醫院之前，身上的傷就好了七七八八了。
假設猜測成立，那我還真是撿到了一個超級大外掛。以前那麼地厭惡變成怪物，可也正因為那樣，我才能救的了奇犽。
三個半月的穿越，半個月在亂馬世界，還有三個月在有奇犽和釘子怪的世界。我不惦記亂馬，因為他會過的很好。但我糾結著有些放不下奇犽。他還那麼小。
不明就裡地穿越了，還去了兩個不同的世界，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腦子裡亂的跟漿糊一樣，這——簡直不科學啊。
那個時候，在我昏迷之前，阿釘想說的是什麼？活下去？還是別死？還是……以我的水準去猜測他的口型真有點困難，不過到了那種關頭，會說的話應該是這種鼓勵性質的吧。
我到底是死了回來了，還是昏迷了回來了，還是只是碰巧地回來了？其實這一切都是沒有定義的？就像人類漫無目的地去外星探索一樣，我也盲目地去猜測這些超自然的現象。說不定真的就是偶然巧合或者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蹟？
不管怎麼想，我都不太能放心的下奇犽啊。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應該守在門診那裡。阿釘看上去很厲害，僅僅一根釘子就能放倒對手，也不像那種不守信用的人，那我到底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回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拿，連手機都擱在那個世界了。或許，再不會去到那個世界了，我也不用想那麼多了吧。就當做了一場夢……才怪啊！神經到底有多粗才能把那種事那些經歷當成一場夢啊！我又不是大腦缺氧無法思考。
自己吐槽自己後，我又思索了一翻。我遇到了冷水還是會變成怪物吧？如果真是這樣，以現在的我回到了現實，那真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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